第十四章 愛或不愛

  愛？其實念念已經不懂愛了。


  如果說當年和吳鑫的懵懂初戀讓她知道了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那後來得知吳鑫鋃鐺入獄就令她痛徹心扉。


  她為了偷偷跑去見他，解釋清楚生日宴上的誤會，不惜豁出性命從3樓的窗口縱身躍下。


  當她帶著滿身傷痕，狼狽不堪地追到了少管所，卻被他冷冷地拒絕相見。


  那以後，她的心冷了，雖然時常牽挂惦念，但對他，只有說不出的酸楚。


  十六歲的一場變故徹底改變了念念的人生，也斷送了她對美好愛情的一切憧憬幻想。


  一夜之間，她由衣食不愁的公主淪落為街邊賣唱的小乞丐。


  沒有地方去，就露宿橋洞或是銀行的自助取款點。


  沒有東西吃，她去菜場撿賣菜人丟棄的爛菜葉，爛蘿蔔，洗洗直接生啃。飽一頓餓一頓，連吃包速食麵都成了天大的奢侈。


  還要被城管攆著跑，躲避小混混的調戲欺負，那時候的念念心力憔悴，多希望吳鑫能像小的時候那樣保護自己，告訴自己，有他在，不用怕！

  後來，她的彈唱打動了不少人，也攢了一些收入。她在最便宜的棚戶區租了個床位。


  十幾個平方，上下鋪一間房擠八個女孩兒，除了她都是外地來打工的，雖窮，卻都熱情淳樸。


  她有床睡，有朋友可以談天說地，有地方可以洗漱，開心極了，多想見到吳鑫，跟他分享她的快樂，告訴他，她很好，簡簡單單，就是幸福。


  再後來，她遇到了簡鶯，熱愛唱歌的心被悄然說動，她決定，交簡鶯這個朋友，併到她的酒吧駐唱，唱給更多的人聽。


  駐唱的日子有喜有憂。被人認可，自然高興，遇到難纏的，也會嚇得花容失色。幸虧簡鶯反應機敏，總能帶著她逢凶化吉，相處久了，她們成了默契的搭檔。她真想告訴吳鑫，這世上，除了你，我還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好閨蜜。


  念念的名氣越來越大，打她主意的壞男人也越來越多。


  簡鶯想出了李代桃僵的好辦法。每次去酒店，念念在那些臭男人的酒水裡下藥，等迷暈了他們，便換簡鶯事先聯繫好的小姐進入房間，雲雨之後悄然離開。男人們自然搞不清孰真孰假，都以為佔到了念念的便宜。念念看著他們頓覺好笑，吳鑫，我最寶貴的，自然只會留給你。


  等了這些年，如今吳鑫再次出現，在他的眼裡，卻只有仇恨和鄙視。


  念念不知道過去的鑫哥哥去哪兒了，也不知道眼前的鑫哥怎樣看待自己。


  愛？在他眼裡，或許她只是最下賤，最骯髒的女人。沒了他，念念還談什麼愛呢。


  秦政功見念念一直垂著眼帘默不作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今天，他大膽在這裡表明心跡，真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氣的，要是念念拒絕他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只希望能從念念嘴裡聽到他想要的答案吧。


  見念念遲遲沒有給出答案，吳鑫的心裡莫名生出了幾分竊喜來。看來，這個丫頭還算有良心，沒有徹底把自己給忘了。


  不管她和秦政功到底什麼關係，至少現在，她猶豫了。這就說明她的心裡還有他，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