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世情仇

  吳鑫邁開長腿往前走了幾步，回頭見念念錯愕地呆在原地，劍眉微挑，黑眸縮了縮，眉心間蹙起了川字紋。


  這次，他想不看也不行了。


  念念沒有像其他駐唱的女孩兒那樣節省布料，而是穿著嫩黃色荷葉領無袖的上衣，草綠色及膝的半裙，遠遠看去就像一株清新脫俗的蘭花，典雅高貴。沒有五顏六色花里胡哨的髮型，只是蓬鬆地扎了一個花苞頭，簡簡單單，俏皮可愛。


  比起小時候的青澀，如今的念念多了女人的嫵媚。眉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發如浮雲，眼眸宛若星辰。這詩句形容她是再恰當不過了。


  她的底子本就好，也無需過多修飾，只是眉眼處掃上了淺紫色亮片的眼影，唇瓣上薄薄地塗了一層閃亮的玫紅色唇蜜，便有了懾人心魄的勾魂魅力。


  故人重逢，身份卻一百八十度徹底反轉，念念的心裡說不出的酸楚和窘迫。


  她端著雞尾酒的素手略微發顫，鼓起勇氣抬頭看向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許是剛哭過的緣故，她的眼睛有些紅腫，淚痕依稀可見，倒更讓人生出几絲不舍，幾分憐愛。


  一瞬間，吳鑫想立刻衝上前去，將柔弱的佳人緊擁在懷，用自己的胸膛溫暖她傷痕纍纍的心。這兩年，她孤苦無依的，必定吃了許多苦，遭了許多罪吧。


  可看著她傷心難過，看著她痛苦萬分，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她當初拋棄自己，背棄誓言，挽上汪紹旻的時候，就註定了要為移情別戀付出代價！


  要不是她的背棄讓他喪失了理智，或許那晚，他就不會失控到出手傷人，也就不會平白失去六年的青春和自由，他的家或許也還是完整的。


  想到這兒，吳鑫黢黑的眸子里寒意更甚了。


  他一手握拳，死命地攥著，一手食指朝念念點了點，微微一勾，「你，跟我走。」他又重複了一遍，只是略微低啞了，那聲音彷彿地獄里爬出的魔鬼，冰冷得駭人，壓迫得念念透不過氣來。


  在裡面這些年，吳鑫一直思忖著要如何報復，可沒想老天也看不慣馮家的所作所為，不等他出來親自動手，馮家已經敗落。念念的父母在逃亡途中遇上車禍不幸喪命，馮家徹底分崩離析，家破人亡。


  出來這兩年，除了工作，他就在找念念，只是礙於義父，只得私下偷偷進行，除了庄辰，別人一無所知。


  當初有多愛，如今就會有多恨。他一定要找到她，找到那個害了自己的罪魁禍首，然後狠狠折磨報復，叫她生不如死！


  今天樊少的生日會他本不屑來，可沒想收到消息，念念可能在「夜色」酒吧駐唱，而樊少的生日會恰巧也在「夜色」。這似乎是老天助他的大好機會，他又怎麼會錯過呢！


  聽聞念念已經成了運城酒吧駐唱的頭牌，對她垂涎三尺，想要一親芳澤的男人不計其數，關於她的風流韻事也是不勝枚舉。


  他從沒想過當初高貴驕矜的大小姐會甘於墮落至此，可想著人總是善變的，尤其是女人，就打心眼兒里生出了更多的厭惡憎恨。


  即便如此，他也不會任由念念跟其他的男人眉目傳情，翻雲覆雨。不論怎樣，過去，現在，將來，她只能是他的。折磨也罷，報復也罷，結果了她的性命也罷，他都要牢牢地掌控住她，這是她欠他的！


  見念念呆愣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他的耐心一點點消逝在暈黃的燈光中。煩悶，憎恨拉長了他的眉眼，將他刀削般立體的五官刻畫得愈發生冷。


  「你是瞎了還是聾了，聽不到我的話嗎，又得要我親自動手嗎？」他斜眼睨著這個不聽話的女人，聲調雖然不高，但語氣已是明顯的不耐煩了。


  音樂停了下來，熱鬧的狂歡不在，黑暗籠罩了整個酒吧。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屏氣凝神地盯著這個吃人的羅剎。


  他的一個震怒輕而易舉就可以把這裡夷為平地，又有誰敢在這時候不開眼地火上澆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