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生日宴
秦河剛回地下室躺著不久，就被人喊醒了。
黑子朋友過生日，喊了一群認識的過去玩，秦河想了想，也跟著過去了。
秦河想起錄歌的事，說不定黑子知道一些，他朋友多，在燕京這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還真認識一些北漂成名的歌手。
其實還有一個目的，秦河想幫黑子一把，陳子墨的記憶告訴他，這幾年，自己沒少受過黑子的幫助。
雖然是老鄉，但是在外面，一個老鄉能幫你幾年，而且明知道這種幫助，不可能有什麼回報的情況下，已經很可貴了。
黑子這個朋友顯然算是北漂裡面混出頭那種了，包了一個小飯店，檔次還不低那種。
秦河到的時候，裡面已經喝起了，十多桌已經坐滿，飯店中間還布置了一個小舞台，周圍還布置了生日條幅之類的。
秦河瘦弱的身子站在門口，有些單薄，一眼望去，有幾個陳子墨記憶中的熟面孔，不過裡面他最熟悉的也就黑子了。
「子墨，這裡！」
黑子正端著酒杯，朝他揮了揮手。
「這我兄弟，陳子墨，也是圈子裡的，來，大家繼續喝！」
秦河擠了進去，坐在黑子旁邊，喝了兩杯酒後，吃了點菜，就聽到中間小舞台上，一個年輕人拿起話筒，「喂喂」兩聲，開始說道。
「今天是我兄弟陳興的三十歲生日宴，我在此祝陳興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事業更上一層樓，女人每天抱倆！」
台下眾人一陣鬨笑，鼓起掌來，秦河也跟著鼓掌，這個陳興他並不認識，名字挺大眾的，不過看這場景，應該是混得不錯。
黑子一直是活躍氣氛的好手，他站起身，朝台上喊道。
「今天大夥這麼高興，那就讓興子上台，給大夥表演一個唄！興子現在名氣越來越大了，以後我們再見到，可要他簽名了哈！以後得叫興爺了！」
黑子的話，讓眾人更加起鬨，秦河跟隨眾人的視線看到舞台下面一桌上。
一個男子有些微醉，紅著臉站起身，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今天不想唱，可飯店裡，其他人起鬨聲更加大了。
那個男子也只能隨著起鬨聲上了舞台，接過話筒，帶著一絲玩笑似的氣話罵道。
「剛才誰起鬨的，你起鬨你來唱，我最近嗓子不太好，但是大家想聽，那我就來一首吧！」
「這首歌是我今年三月專輯裡面一首主題歌，到現在為止，這張專輯銷量已經超過十萬張了，我下張專輯也將在元旦發布，希望各位兄弟可要多多支持呀！」
說著，陳興打了一個手勢，飯店裡一陣音樂前奏響起。
秦河看著台上的陳興，好像並沒有什麼印象，不知道是平行世界原因，還是這個歌手並沒什麼名氣，一般一張專輯十萬張的銷量，其實已經不錯了。
這不是後世那種手機遍地的年代，大家還習慣用卡帶和光碟聽音樂，雖然mp3發展迅速，但是唱片行業還有些餘光。
很多一流歌手一張專輯賣上百萬張也輕而易舉，盜版專輯更是無法統計，而這個陳興專輯能賣十萬張，顯然已經是小有名氣，至少在北漂歌手這個圈子裡，已經算是大牌了。
陳興拿起話筒，接著伴奏，開始演唱起來，歌聲粗狂，情情愛愛的歌詞旋律讓秦河時不時點頭，歌曲朗朗上口，還不錯，但是也沒什麼驚喜，這種水平能紅，運氣佔了很大部分。
實際上，本身也就如此，北漂歌手這個圈子裡，唱功厲害的，比比皆是，很多專業混酒吧的歌手，比這陳興唱得好的一大把，可為什麼人家能紅？
運氣和人情世故，各種因素，讓人難以捉摸。
一首歌演唱完后，氣氛也推上高潮，喝酒聲，划拳聲，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
儘管在飯桌上，秦河比較沉默，但是有黑子帶動氣氛，秦河也喝了七八杯，這還是黑子幫他攔了不少酒。
酒足飯飽后，飯店十幾桌開始分成兩幫人，和陳興關係一般的，或許是朋友叫來吃飯的，吃完飯也開始漸漸散了，而和陳興關係好的，或者有求於他的，準備和陳興去下一場，酒吧走起。
而秦河自然屬於第一幫人，吃完飯就該撤了，但是黑子卻是屬於第二幫人，準備和陳興一群人去酒吧接著喝。
看這情況，秦河想了想，覺得還是找黑子說一下，明天或者後天，有時間再和他談這事。
正準備找機會和黑子說說，自己有事先離開了。
卻見黑子主動上前說道。
「子墨，要不一起去酒玩吧！你不是一直在寫歌嗎？我等下把興子給你介紹認識一下，說不定，他還能幫你一些，在這個圈子裡，朋友多好辦事！」
秦河剛想說的話，頓時止住了，沒想到黑子先把自己的話說出來了，如果能找陳興幫忙，那當然更加好了，畢竟人家是專業歌手。
就這樣，一大群人打了四五個的士，朝著一家酒吧駛去，或許是喝得有點多，黑子一路上話嗶嗶不停。
他說起陳興的故事，當年陳興也是北漂歌手一員，和陳子墨混得差不多，連酒吧駐唱都沒人要的那種，但是陳興和陳子墨有一個共同愛好，就是愛自己作詞作曲，很有才華。
當年黑子和他租在一起，也沒少幫過他，後來，陳興在街邊賣唱，唱的是自己創作的歌，被一個音樂製作人看上了，就簽了唱片公司。
在唱片公司的包裝和推廣下，陳興只用了不到三年，就發行了兩張專輯，銷量都還可以，特別第二張，今年這張都已經突破十萬銷量了。
一路上，黑子喋喋不休講訴他和陳興當年過得多麼艱難，而且他對陳興多大幫助。
旁觀者清吧！秦河隱隱約約感覺黑子這樣喋喋不休和陳興拉關係不太好，但是畢竟是人家經歷的事，秦河也不太好說什麼，只能尷尬陪著笑。
陳興現在顯然是發達了，一大群人要了一個特大包廂，什麼馬爹利，人頭馬，之類的酒上了十幾瓶，啤酒一打接著一打。
除了這些，酒吧老闆親自過來陪喝了幾杯，而且陪酒小妹全是精品貨，眾人喝著酒，唱著歌，吹著牛皮，好不快活。
秦河默默地喝了一杯所謂的人頭馬，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讓秦河皺起眉頭，這還不如某寶五塊九包郵的紅酒好喝。
能認識黑子這樣的朋友，陳子墨也算是好運氣了，陳興剛起身去廁所，黑子看了一眼，笑著拍了拍秦河的大腿，也跟了上去，賊眉鼠眼也跟著陳興擠進衛生間。
秦河抿了一口酒，就靜靜地看著廁所，過了不到一分鐘，門再一次被打開，黑子沉著臉率先走出，陳興也黑著臉跟在後面。
不過兩人臉上的不快卻沒人注意，此時眾人喝得正嗨，根本沒人注意這一幕，但是秦河卻是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不太妙，看這情況，兩人談得不算愉快。
果然，黑子沉重臉，朝秦河招了招手，秦河跟著他走出包房，兩人直接走出酒吧，到了酒吧外面。
兩人走到一處稍微安靜處，黑子停住身子，往口袋裡摸了摸，可惜並沒有摸出什麼。
秦河笑了笑，翻手一盒煙出現在手上，遞了過去一根，兩人點燃，找了一個台階坐了下來。
黑子沉默一會開口道。
「子墨，不好意思！」
「呵呵，沒事的，黑子哥，我和你說一句心裡話，以後別這樣對朋友掏心掏肺了，這樣不好！」
黑子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了秦河一眼，可瞬間他就明白秦河說的意思了，頓時有時喪氣地狠狠抽了一口煙。
「我也沒想到他成這樣的人了，以前他沒飯吃的時候，我吃剩下的饅頭他都吃，我們那時候睡一張床，我的內褲他都穿了好幾條，你不知道，剛剛我進去，還沒開口，他就生氣了，直接叫我滾出去，他對我說滾字了！」
黑子有些憤憤不平地說著，顯然他始終內心還把陳興當成當年那個一起睡一張床，同吃一個饅頭的兄弟，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才短短几年時間，人怎麼可能就變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