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昨日往事
「明朝那些事兒」能上線新華書店，純粹是運氣，年初那場雪，讓好幾本原本準備年初出版的書停歇了。
不知道是作者偷懶還是秦河運氣爆發，反正最後出版社把秦河這本書選上了。
或許是這本書適合中小學生看吧，既是歷史類書籍，又是輕鬆幽默的小說，這也是運氣，第一批一萬冊很快就鋪開在新華書店歷史分類新書裡面。
儘管第一批一萬冊書全部出貨了，但是小韓還是不敢繼續重印，而是準備等等新華書店那邊的反饋。
這個年代，紙質書籍才是主流，雖然盜版書籍也多，但是正版書籍銷量也不錯，特別還是國字型大小新華書店。
因為是新人作者的書籍原因，「明朝那些事兒」這本書上線新華書店，連一點廣告都沒做，甚至還把這本書分類在歷史書籍裡面。
一般學生，除非特別喜歡歷史書籍的，一般很少來這個分類找書，上線第一天，「明朝那些事兒」這本書銷量平平無奇，甚至沒有引起絲毫波瀾。
但是經典永遠不會埋沒，只是缺少發現它的人而已。
李浩是南江市一名高三學生，最後一學期，即將面臨高考，一般高三學生，已經很少出來逛書店了，但是李浩的歷史成績一直一般，歷史老師推薦他選一本近代史書籍看看，所以他這才來書店瞧瞧。
李浩本身目標也是選擇近代史的歷史書籍，某某思想之類的書籍，走到歷史分類區，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突然他看到一本名字有些奇怪的書，這本書的名字叫「明朝那些事兒」。
原本他還以為是一本介紹明朝類的歷史書籍，但是這書名還挺好玩的，一般正常的歷史書籍，大多是什麼某某朝代，某某皇帝，什麼年代之類的書名，而這個書名叫這個名字，也的確有點意思。
他看了看手上的電子錶，發現時間還早，想了想，就抽出書，準備隨便看看。
明朝那些事兒第一部是介紹洪武大帝，也就是朱元璋。
第一章就介紹朱元璋的身份和出身，以幽默風趣的描述出來，故事緩緩展開，把朱元璋的一生用很風趣的方式訴說出來。
李浩很快就被這本書吸引了，他甚至忘記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了，直到過了許久，他才發現外面的太陽已經照射進來了，他才驚醒，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了。
他連忙放下書，找到自己想要的歷史書，可剛走幾步，他咬了咬牙，轉身從書架上，把「明朝那些事兒」這本書第一部拿了出來，放到一起到了櫃檯上結賬了。
其實正版紙質書一直很貴，這本二十八萬字的書定價為十八快八毛錢，這可是一九九八年，這個價格，可以買三四本盜版書了，這也是為什麼國內盜版書這麼瘋狂的原因。
李浩終於還是買下這本書，是因為這本書的確很吸引年輕人。
在這本書之前，大家對歷史類的書籍，一項都是古板，和莊重，或許還有一些介紹歷史上一些趣事的書籍，但是那些往往沒什麼熱度，也不被大家認可的歷史書籍。
而「明朝那些事兒」這本不算正經的歷史類書一出，頓時就吸引很多人。
像李浩這種無意間發現這本書的人，大有人在，儘管沒有廣告和推廣，這本書悄悄地銷量在增加。
到了三月底，這本書的第一部和第二部，一萬冊的書籍，竟然無聲無息地就銷售一空，待月底很多書店開始檢查銷量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一部歷史類的小說書籍，竟然銷量非常好，不止一家新華書店已經銷售一空，而且還有很多人還準備預訂這本書。
接到這個通知的小韓，第一時間給秦河打來電話，並且通知他，出版社已經決定加印了，第二次加印數量為五萬冊，另外，第一批一萬冊的版稅一萬五千多，已經給秦河郵寄過去了。
小韓最後隱晦地提出要秦河趕緊把後面的書稿寄給他，讓他好趕快聯繫出版社出版。
不過秦河只能說呵呵了。
到了這個時候，秦河終於知道自己即將成功了，小韓的語氣也讓他清楚，這本書很快就要火了！
既然火了，那自然得談錢了！
但是小韓或許以為秦河還是新手，故意迴避這個話題，既然他不提，那秦河也無所謂，等第二批銷量出來后，急的人自然不是他！
其實小韓此時心裡也沒底，儘管這本書銷量還不錯，但是還沒有到那種一搶而空的地步，所以小韓，也不清楚到底應該提不提版稅價格。
新華書店在全國有一萬多個銷售點，這次加印的五萬冊，而且還是兩部一起，每一部也就二萬五千冊而已，由於先前的銷售情況，這批五萬冊書籍，很快就被分散到各大書店。
其實這本書秦河心裡有數，能連續幾年進入年度銷售前幾的書，秦河當然相信這本書一定會火。
而且秦河目前暫時也不準備繼續再寫其他書了，等「明朝那些事兒」這本書全部出版后，自己再想辦法把三體這本書出版了，算算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果然，到了五月初，小韓已經打了三次電話給秦河了，希望能儘快得到後面的文稿，整理出版，而且也開始開出價了，版稅從百分之十漲到百分之十二。
但是秦河的底線是百分之十五以上，目前兩人還是談判中。
終於五月底，第三次重印二十萬冊，讓小韓徹底坐不住了，最終親自跑到秦河的小縣城，來和秦河談判拉感情了。
當小韓看到一個瘦弱的男子騎著一個二手摩托車來車站接他的時候，他才驚訝地發現，這個男人竟然就是李雲聰老師。
秦河那瘦弱的身軀上穿著一件半舊的T恤，上面還髒兮兮的，這剛剛在批發部幹活，急急忙忙接到小韓的電話，騎著摩托車趕了過來。
兩人的見面沒什麼驚喜的，秦河把他安排到賓館，就帶他去小飯店吃了一頓，第一餐，除了小韓的恭維，和兩人的熟悉，也沒什麼可說的。
小韓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必須談下這次合作，他合同都帶來了，上面給他的底線是百分之十五，這已經是一個知名作家的版稅標準了。
秦河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特意帶小韓在附近玩兩天，絲毫不談工作的事，當朋友一樣，帶他遊山玩水。
說真的，秦河重生到這個世界快兩年了，都沒認真旅遊一下，趁著這個機會，秦河趁著放假，帶著四個孩子和小韓在附近風景區玩了兩天。
兩天過後，秦河把自己的三體書稿遞給小韓。
簽約可以，但是秦河的要求是連這本三體系列一起簽了。
小韓當場就愣住了，待看到是科幻小說后，小韓臉都綠了，這個年代的科幻小說是真的小眾小說，除了青春期的孩子之外，有幾個人關注科幻小說，前幾年最火的小說大多是現實類的小說，大家更願意看真實一點的東西。
而且小韓偷偷把這本書報給上司，結果一查，這本三體第一部已經出版過了，但是銷量連水都沒冒，頓時不敢答應那麼痛快了。
秦河的態度堅決，小韓也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給上司，上司讓他酌情處理，三體先不管，但是「明朝那些事兒」這本書後面幾部一定要拿到手。
小韓這麼急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這本書隨著銷量的增加，漸漸成了一九九八年銷量最火的歷史類小說了，某些風氣一旦形成，擋都不擋不住，最近已經有書商在打聽這本書的作者了。
不止書商在打聽，就連秦河一直合作的老崔這兩月也知道這事了，老崔在電話里，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和秦河道歉幾次，但是得到的都是敷衍的態度。
最終，秦河還是和小韓簽了合約，「明朝那些事兒」這本書全集都給了他了，版稅百分之十五。
另外三體系列三部曲也簽了合同，版稅百分之十，兩年內，首印不低於十萬冊的合同！
秦河看到兩份合同，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林一清的任務，這下終於算是可以完成了，還有一年半的時間發酵，林一清這個名字，一定會成為知名作家的。
其實林一清這個作者名字，現在在圈子裡已經算是小有名氣了，畢竟一個新人作者，能短短几個月內，三次加印，而且一次銷量比一次高，這種新星作者，自然會被某些人關注。
但是在讀者群體里，十幾萬冊小說，分散在全國各地，除了小部分讀者會關注作者名字，其他誰會注意作者名字，十幾萬冊的銷量，也只能說，剛剛引起一點波瀾。
秦河把兩本書交給小韓后，也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了，此時時間已經是六月初，秦河算了一下時間，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五百天了。
只希望五百天內，這兩本小說能引起轟動吧，讓林一清這個名字徹底讓全國人民熟悉。
秦河也在思考，是否還寫一本書，就當遺作，一般不管是作家還是畫家，往往人生中最後一件作品，都是最值錢的。
但是秦河還沒想好寫什麼書，反正既然是遺作，那時間還充裕，也不急這一時。
到了八月中旬，小韓給秦河打來電話，「明朝那些事兒」銷量正式突破五十萬冊，而且市場反應很不錯，目前出版社也計劃把這本書進行推廣，在各大高校進行推廣，讓這本書徹底引爆市場。
秦河得知消息后，也很高興，但是他更加關心的是三體系列的出版。
小韓支支吾吾，最終說最遲九月底，會首印五萬冊出版，後面五萬冊會在兩年內出版，秦河這才想起合同，的確是說兩年內出版十萬冊，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
既然「明朝那些事兒」這本書已經小火了，秦河也只能耐心等待了，眼看時間越來越近，秦河也開始準備為自己準備身後事了。
林一峰七月份也經過中考，以學校第九名的成績靠上縣高中，如今已經是一名高中一年級學生了。
其實幾個孩子的事，秦河並不太擔心，就算自己離開，靠著兩本書的版權和版稅，足夠他們一生衣食無憂了。
但是秦河並不想未來，他們為了爭這筆巨額的財富引起矛盾，所以在自己離開之前，必須處理好！
所以秦河選擇找一家律師事務所把遺囑準備好，自己的財產全部都得分配好！
這事也不是很急，秦河會在年內把事處理好！
一晃到了十月初，秦河收到三體小說的樣書，同時還有一筆足有五十萬的版稅收入，這已經是秦河收到的第三筆版稅收入了，後面還有更多！
隨著「明朝那些事兒」的銷量節節攀升，秦河已經不需要為金錢發愁了，在八月底，他也徹底和知音雜誌取消了約稿合作，徹底放棄了李雲聰那個筆名，老崔得知后，也打來電話勸說幾次，但是最終也只能和平分手。
因為接下來的日子，隨著出版社的推廣，秦河也跟著去幾個省會城市進行簽售，他的名氣也在緩緩上升。
一晃就到了年底，林一清這個作者在學生群體中，終於有了一些名氣，而三體系列這本書，也漸漸引起一些科幻迷的關注，但是也就科幻圈子裡的關注，知名度還遠遠不夠。
一九九八年的春節是秦河來這個世界上度過的第三個春節，一晃來這個世界，已經有兩年多了，自己剩下的日子真不多了，秦河刻意避開這個念頭去想這件事。
儘管他知道自己只是離開這個世界而已，但是隨著時間的緩緩到來，秦河越發感覺內心的恐慌。
兩年多的相處，他甚至已經刻上了林一清的一些標記了，隨著他的名氣越來越大，在外，別人叫林一清這個名字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會點頭回應。
每次和幾個孩子在一起相處，秦河都盡量回歸家庭，回歸自己廚子的身份，每次放假，秦河都抽時間回家做上一頓豐盛的晚餐，等待孩子們的回家。
儘管秦河在外已經算是一名知名作家了，但是他在這個家，很少談起自己作家的身份，甚至上次燕子拿出了一本明朝那些事兒在看，但是也沒注意到那個作者姓名是自己二哥。
因為在燕子幾個孩子眼中，自己二哥好像一直是寫雜誌的，而且還是什麼知音那種狗血雜誌文章。
加上這個年代還沒網路，秦河也不上電視，所以這個知名作者身份，始終保持著神秘。
一千天時間一晃還剩不到二百天，秦河早已經忘記遺作的事了，因為他實在沒心情去抄什麼書了，也沒心情去管超市那些事，他努力迴避現實，兩個月內，跑了三十幾個書店簽售。
其實隨著生意方面，越來越熟練，超市和批發部那點事，胡興旺自己就能搞定，加上生意圈子也就縣城和幾個鄉鎮，其實玩轉以後，也就每天重複那樣，而且秦河也刻意沒讓胡興旺繼續擴張超市和市場。
秦河叫胡興旺把賺來的錢盡量把超市和批發部的房產買下來，趁著現在房價不貴。
胡興旺的體重也隨著財富漸漸增加，他也談了一個女朋友，人長得不算太漂亮，但是能說會道，是一個厲害角色，秦河有些擔心自己把後事託付給他，會不會這個女人會來阻擋。
不過秦河想了想覺得胡興旺也不是那樣的人，何況秦河目前的財富，就算不用胡興旺幫忙照顧，也已經足夠讓幾個孩子生活了。
隨著離去的日期越來越近，秦河感覺自己這具身體，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真有問題了，越來越感覺虛弱了，連續感冒好幾天都沒好。
時間漸漸來到七月初，此時距離一千天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三十天了。
秦河早在兩個月前，就收到系統提示，林一清的遺願，兩個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
最後剩下的時間，原本應該是快樂輕鬆的，但是秦河絲毫沒感覺到輕鬆快樂，只感覺到無比的壓抑和恐慌。
他最近感覺自己有些神神叨叨了，幾個孩子放假的時候，他每天都起得特別早，給孩子們做了三餐，還和他們談心，而且一談就是一兩個小時。
敏感的燕子也察覺到二哥這段時間有些不太對勁了，彷彿在交代遺言似的，而且還把幾人未來的一切好像都安排妥當了。
但是每當燕子詢問時，秦河總是想辦法躲避話題。
這天，秦河騎著摩托車，一個人朝胡家村駛去，他準備去見見三叔，再看看自己來時的地方，看看自己這兩年多的經歷。
隨著「明朝那些事兒」的熱銷，林一清這個作家終於上了某人民日報，成了現象級作家，名氣暴漲。
隨著名氣暴漲，林一清另外一部科幻小說三體系列，也被書商拿來炒作，何況這本書本身也的確經典，很快一些喜歡「明朝那些事兒」的作者也順帶買了三體系列。
三體系列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隨著一些精英人士的追捧，三體系列也開始漸漸進入新華書店和一些學校讀書館，林一清的名氣再一次慢慢發酵，終於完成了大作家的遺願。
秦河也沒有想寫遺作的想法了，上個月他就沒再去簽售了，他只想安安靜靜回到家，陪孩子們兩個月時間，再悄悄地地離開。
此時正是收稻穀的季節，秦河來到胡家村的時候，正在路邊見到三叔和三嬸兩人彎著腰，在田地里割稻穀，儘管胡興旺已經和他們說了很多次，不要再種田了，但是他們依然種著田和菜。
一輩子的習慣，哪有那麼容易改過來。
秦河把摩托車停在路邊，也打著赤腳下田，接過三嬸的鐮刀，開始和三叔並排割著稻穀。
汗水很快打濕了衣領，小蟲子在肩膀上跳來跳去，很快一片紅腫。
「一清，你應該要多吃點，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瘦了？」
「哪有？三叔，我一餐能吃三碗飯，怎麼可能瘦呢？」
三叔一邊割著稻子，一邊和秦河閑聊著，三叔如同一個長輩一樣，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秦河擦著汗水，笑著聽著。
自己來這個世界上，雖然只有短短兩年多，可他體會到人生中，一些從前沒有經歷過的東西，在這裡，他經歷過飢餓，貧窮，也經歷過一夜成名，和金錢帶來的快樂，還有家庭帶來的責任和不舍。
一切的一切，有始有終，自己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一切也只是代林一清體驗而已，或許，這就是林一清的遺憾。
忙活了一上午，秦河中午飯是在三叔家吃的，儘管胡興旺每月都給父母好幾百塊，但是三叔一家還是很節省，三菜一湯，簡簡單單，秦河吃得很自在。
幫三叔幹了下午四點半，秦河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用鑰匙打開林家那棟老房子的大門。
一年多沒住人了，屋頂有點漏水，也沒人修，秦河赤腳走了進去，看著客廳里那破舊的飯桌，往事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中。
無數個夜晚，自己和幾個孩子就是圍著這張飯桌，簡簡單單吃著紅薯和米粥，孩子們圍著桌子，在煤油燈下寫著作業，燕子給林一峰講解數學題，林晴指著林俊的題目說這題不對。
一睜開眼，只剩下飯桌上那已經布滿蜘蛛網的煤油燈了。
秦河走進自己的卧室，看到書桌上，還放著幾張草稿，正是當初給幾個雜誌寫的文稿。
秦河露出會心的微笑，把文稿放下。
看著已經布滿蜘蛛網的床鋪，秦河想著自己躺在上面當植物人的日子，不由感慨萬千。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彎腰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大箱子。
打開箱子，一箱子紙張，最上面的紙張，還有蟲咬過的痕迹，秦河有些心疼地拿起看了看。
他從來沒有認真看過真正的林一清寫的一些東西，秦河仔細打量這箱子里紙張上的文字。
突然秦河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東西，這些紙張上的文字，大部分好像是草稿，一些人名和地名，還有一些歷史人物介紹，總之寫得很亂，像是打草稿一樣的東西。
突然，秦河看到大木箱裡面還有一個小箱子，秦河突然想起，這個小箱子，自己始終都沒打開過。
秦河突然有些好奇了，找了一塊磚頭，對著上面的小鐵鎖一敲，就開了。
打開小箱子，裡面整整齊齊，厚厚一疊文稿出現在秦河眼前。
秦河小心翼翼地把文稿拿了出來，很厚，看字跡和紙張，這小箱子裡面的文稿起碼有上百萬字。
文稿已經被整理好了，第一頁的封面就寫著四大字。
「昨日往事」
秦河有些好奇，看名字，像是小說的名字，秦河把文稿拿到書桌台上，反正自己身上也很臟，無所謂，搬了一張椅子就坐了下來，打開書稿第一頁，秦河開始看了起來。
「1877年的春天，京城衚衕巷子里，一個光溜溜的小光頭從巷子里伸出大半個腦袋……」
秦河不知不覺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直到外面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秦河才突然驚醒，自己這是在何處，連忙收拾好書稿，帶起小箱子，就抱著離開這座土屋。
重新鎖上門，秦河回頭看了看這間土房子，不由嘆息一聲，這或許是自己最後一次來這裡了。
秦河騎上摩托車，朝鎮上駛去，小箱子用皮帶綁在後面，秦河回頭看了看小箱子，不由神情鄭重。
小箱子里，的確是一部小說，而且還是真正的林一清寫的，一部他寫了七年的小說。
林一清初中畢業后，就計劃寫一本小說，而且還是以自己林家這個外來戶為主角寫的。
這本小說，從清末京城，一個林姓貧窮家庭的一個小孩視角開始展開，小孩叫林福生，是家中老九，上面六個哥哥，兩個姐姐，到了他出生的時候，他六個哥哥只剩下兩個了，兩個姐姐也賣給別家做丫鬟了，至於原因，那就一個字，「窮！」
林一清的文字很精鍊，把貧窮描寫得很生動，彷彿把自己的現實遭遇也代入進去了。
因為時間關係，秦河也沒再多看，回到鎮上，秦河洗了一個澡，躺在床上，開始細細品味這本出自林一清之手的小說。
這本小說從林福生小時候的悲慘遭遇到年輕時候的奮鬥和運氣，讓他漸漸在亂世中立穩腳跟，最後成為一名鉅賈，妻兒成群。
當看到這裡的時候，秦河還有些感慨，還以為這就差不多完結了，但是看了看書稿，這才發現，好像還沒到四分之一。
秦河花了足足一個星期時間，才認認真真把林一清這本小說看完，直到看到結尾，秦河才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這本小說的結尾是一個悲傷的結局，因為林一清把自己的家庭也寫了進去，這本書講述林家百年風風雨雨，起起落落，到了林一清父親這一代，正是林福生的曾孫子。
而林一清的父親當年為什麼來這個偏僻的小山村落戶，這又是另外一段悲傷的人生經歷，林父曾經也有過顯赫的家庭和身份，最後卻是落了一個礦難的結局，林父的死，也成了這本書的結局，因為書中幾代人的所有努力和奮鬥，在林父倒在礦難中的那一刻，就徹底破滅了。
整本書有悲，有喜，有奮鬥，還有人生，讓秦河懷疑這就是事實，但是林一清一個年輕人，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家族歷史？
或許這裡面有真有假，也或許全是林一清在艱難的生活中，幻想出來的一個故事。
但是秦河不得不承認，這個故事很牛逼，這本小說，完全不亞於任何一部經典小說，甚至用來改編電視劇，也絕對會成為爆款。
看著手上的書稿，秦河不由陷入思考，這算是自己的遺作嗎？
十天，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時日，只有十天了！
（明天，這個故事就會結束了，在此感謝林一清的出場，上本書答應你做主角的，這本書實現承諾了，這本書看情況，成績依然是差得一塌糊塗，如今八萬字了，一百個收藏都沒有，我都懷疑自己了，或許我真不適合寫書吧！哎！不過這本書是由一個又一個小故事組成的，不會太監，只會慢慢寫下去，只有有一個真正的讀者，我也會寫下去，感謝各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