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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很可憐

  整個病房彷彿都被他們倆的笑容給照亮了,瞬間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你肚子餓不餓,我喂你吃東西,你現在還只能吃一點流質的食物。」繆司說。


  「好,我想喝稀粥。」林姍窈有點虛弱地微笑。


  繆司連忙從病房的桌子上的保溫杯里給她倒了一碗稀粥出來,端到她身邊去。


  林姍窈虛弱地伸出手去:「來,我自己喝。」


  繆司躲開,拿起勺子看著她說:「不行,你現在沒力氣,還是讓我喂你吧。」


  「那,好吧。」林姍窈答應了。


  繆司把病床搖起來一點,這樣林姍窈就躺起來了一點,繆司幫她在背部墊了一個厚厚軟軟的大枕頭。


  繆司舀起一碗散發著溫熱的稀粥,在自己的嘴邊小心地吹了吹,然後輕輕地送到林姍窈的面前。


  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餵過女孩子吃東西吧。


  而且,他現在,真的好溫柔。


  林姍窈微微張開嘴,接了那一勺稀粥,覺得很好吃,很香甜,很美味,好像從來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粥一樣。


  其實只是普通的稀粥,卻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繆司一勺一勺地緩緩喂著她,林姍窈一勺一勺地接著,兩人時不時深情地對視著,彷彿整個世界就剩下他們倆,根本就沒注意到門口站著一個人。


  白陌凌站在門口,獃獃地看著他們郎情妾意的,感覺自己的心被泡在幽暗冰冷的河底。


  眼睛紅了,裡面有淚水充盈。


  心痛得不能再痛了。


  感覺呼吸不過來,很大力地都呼吸不到氧氣。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都在拚命地嘶叫著,喊疼,疼死了。


  他轉過身,孤獨地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被深切的痛苦反覆來回地折磨。


  他突然感覺,林姍窈從未屬於過他,除了那一紙七年地下情人合約,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繫。


  對,他奪走了她的初夜,她的第一次是屬於他的,他擁抱過那具青春鮮美的身體很多次,那具身體只有他得到過,可那些能代表什麼?

  他曾經以為,自己不需要愛,能有個看中的女人能滿足自己身體的慾望就可以,可當自己真的愛上,才發現,人的本性是多麼貪婪的動物。


  只能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算什麼?如果明明愛而得不到她的心,那有什麼意義?

  如果她的心裡始終都沒有留存過他的一處位置,那些身體上的痕迹,又能算什麼?遲早會被時間給淡化掉,會被歲月給淹沒掉。


  真正能長久的,能讓人真正幸福的,都只有刻在心上的東西。


  只有一個怎麼都無法得到愛的男人,一個沒有信心可以抓住愛的人的心的男人,才會那麼強調地想在身體上留下一些印記吧。


  這何嘗,不是一種無能的、自欺欺人的表現。


  白陌凌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好可笑。


  自己究竟在執著些什麼?她根本就不屬於自己。


  不,這不是執著,是一種深切的極端的執念。


  自己的囚禁和執念只會將她和自己都逼向絕路和死亡的境地。


  鮮血淋漓的林姍窈,難道他還要再看到一次嗎?


  這次還好,她終於救活過來了,那下次呢,下次還會不會有這麼僥倖?

  不會每一次都那麼僥倖的。


  也許,他真的應該放手了。


  白陌凌悄悄地離開醫院,回去了。


  他先去別墅好好洗了個澡,洗了頭髮,把這幾天沒刮的鬍子認真颳了,選了一身好看的上等西服穿上。


  看著鏡子里被收拾出來的精神帥氣的自己,他的表情卻好像更加凝重了,嘴角似乎似有若無地帶出了一絲苦笑。


  然後,他驅車去了白氏集團自己的總裁辦公室。


  他打開自己的總裁辦公室門,去保險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一份藏得最深的文件。


  之後,他開車往醫院的方向行進。


  這一路,他開得很慢,很慢。


  彷彿不想到達終點一樣,儘可能地慢速,急得後面的汽車不停地按喇叭。


  記憶中,感覺自己從來沒開過這麼慢的車。


  腦子裡一遍一遍地翻滾著自己和林姍窈的記憶,從第一次見面到簽下合約,到第一次的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的親吻,第一次的……


  很多很多個和她的第一次,有快樂的,有痛苦的,有美好的,有遺憾的,有嫉妒,有憤怒,有悲哀,有幸福,有欲罷不能。


  原來五年的時間,她和他已經積攢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回憶。


  時間過得好快啊,十五歲的小姑娘,馬上就要長成二十歲的大姑娘了。


  終點不想抵達也終會抵達,車開得再慢,也還是會開到目的地。


  白陌凌泊了車,深呼吸一口氣,抓緊手裡的文件,走進了林姍窈所在的住院大樓。


  當他走近林姍窈所在的病房時,看到繆司和林姍窈在有說有笑的。


  但是當他們倆一看到他,輕鬆燦爛的笑容就瞬間凝固在臉上。


  繆司站起身來,臉上有著防備的表情。


  而是林姍窈,看到他的時候,眼裡也掩飾不住地劃過一絲懼怕。


  白陌凌的心裡湧起一陣苦澀。


  「你們倆別這麼看著我,我現在來,不是向你們誰索命的。我答應過姍窈,不會傷害繆司了。對於姍窈本身,我更加不會傷害。」白陌凌說。


  「我相信你。」林姍窈低低地說。


  她中槍的時候,白陌凌抱著她,那天地崩塌般的痛苦和哭泣,她現在還記得。


  她相信,白陌凌是真心愛她的;她也相信,那時候他抱著滿身鮮血的她、流著眼淚所做出的承諾一定是真的。


  白陌凌深深地看著她,深邃漂亮的眼睛里飽含著太多的情緒。


  「姍窈,你現在好些了嗎?」白陌凌關心地問她。


  「我現在好多了,可以喝點稀粥。阿司和護士也把我照顧得很好,醫生們也對我很好。」林姍窈說。


  「那就好。」白陌凌低沉地說。


  然後,白陌凌轉過頭,看著繆司說道:「繆司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姍窈說。」


  「你先跟我保證你不會再傷害她。你別忘了,是因為你,她現在才躺在醫院裡的,之前也是因為你虐待她,她才想要逃跑,一切都是因為你。」繆司戒備地看著白陌凌。


  「我發誓,我不會再傷害她,否則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白陌凌發毒誓。


  「別……」林姍窈終歸很善良,想阻止白陌凌發這樣的誓,但他已經飛快地脫口而出了。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我就在病房外面守著,如果有什麼異常我隨時會衝進來的,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保護林小妹的。」繆司沖著白陌凌用力地說。


  「我知道。」白陌凌現在很冷靜,冷靜得近乎哀傷。


  繆司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病房,關上了病房門。


  繆司沒有走遠,他就守在病房外面,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


  如果他豎起耳朵貼著門,他還可以聽到裡面的對話聲,但他沒必要做得這麼小人。


  林姍窈中槍時白陌凌那種巨大的痛苦他也是親眼目睹了的,他知道白陌凌跟他一樣愛著林姍窈,甚至愛得比他還要深得多得多。


  經歷過了那些,他想白陌凌也不會再怎麼過分地對林姍窈了吧。


  她現在是個病人,住著院,身上有重傷,他又怎麼捨得再去傷害她?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就坐在門外守著吧。


  繆司疲倦地坐在長椅上,頭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病房內,白陌凌遠遠地像雕塑一樣地站著,林姍窈則坐在病床上,兩人之間隔著很長的距離。


  氣氛有些凝重。


  兩人沉默了很久。


  最後,還是白陌凌先打開了話匣子。


  「你是不是很恨我?」白陌凌低沉又痛苦地說道。


  「恨你什麼?恨你打了我一槍嗎?」林姍窈抬眼看他。


  「對,你應該恨我的,那一槍差點要了你的命。」白陌凌痛苦無比地說道。


  「我知道那一槍你不是想打我,你是想打繆司,是我心甘情願跑過去為他擋子彈的,我不後悔為他擋了那槍,我當時是那樣想的,就算我當場被打死了,我也是幸福的,因為我為了保護我自己的愛人而死,我死得其所,我毫無遺憾。」林姍窈堅定地說。


  「白陌凌,我是想恨你來著的,但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恨不起來了。也許,恨和愛一樣,也是需要力量的。但現在,從死門關里走了一道的我,已經不想把那個力量花在你身上了。」


  「為什麼?你應該恨我的。」白陌凌的眼裡有深沉的痛。


  「因為,我覺得你可憐。」林姍窈緩緩地吐出這句話。


  白陌凌一僵,然後腳往後退一步,幾欲站立不穩。


  「你很可憐,你想要愛,卻得不到,你付出一切都得不到。」林姍窈怔怔地看著他說。


  「呵呵,」白陌凌冷笑,「我不會再讓自己這麼可憐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讓自己顯得這麼可憐。」


  他拿出那份帶來的文件,沉重地走到林姍窈的面前。


  「這是當年我跟你簽下的那份七年地下情人合約,是你一直想撕毀的合約。我今天把它帶來了,就是想跟你做一個了結的。」白陌凌艱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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