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依附之哀
「你……你是不是趁著我昨天喝醉了對我幹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林姍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對著手機說道。
「該乾的事情都幹了。」白陌凌倒也不隱瞞，理直氣壯地承認，俊美無比的臉出奇的冷靜。
「你混蛋！」林姍窈氣鼓鼓地摔了手機，將手機摔到了床上。但是又反應過來，意識到這手機不是白陌凌而是張嫂的，趕緊又飛快地從床上撿起手機，仔細檢查了一下，幸好手機無大礙。
「張嫂，不好意思啊，手機還你。」林姍窈有點愧疚地把手機遞給張嫂。
「沒事的，林小姐。」張嫂笑容很和善地接過自己的手機，「林小姐你現在肚子餓不餓？午飯已經做好了，就是最後一道湯在燉鍋里熬了，應該現在也好了。你要不洗漱完就下樓來，我把飯菜都端上桌子。」
「好的。」林姍窈點頭。
等張嫂一下來，她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飛快地跑到自己房間，進入自己房間的浴室，脫了衣服打開蓮蓬頭洗澡。
想到昨天這具身體又被白陌凌染指了，林姍窈難受得不得了。
昨天她有限的記憶里，明明全是繆司，繆司手牽著她，兩人一起在幹了的池塘里捉泥鰍，那麼歡快和幸福，就跟小時候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眼淚流了出來，跟蓮蓬頭裡噴出的熱水一起，打濕了她白皙細膩的美麗小臉。
她討厭白陌凌，他居然乘人之危。
之前不是說了，會對她溫柔對她好，充分尊重她，為了證明他對她的愛，改變過去的自己嗎？
她雖然很不習慣改變了的白陌凌，可是有時也隱隱帶著一絲絲期待的，希望他真的會變得好一點。結果，原來還是本性難移。
能怪誰呢？只怪她自己喝醉了。
林姍窈用力地搓洗著自己的身體，想把有關於白陌凌的所有痕迹全部沖洗得乾乾淨淨的，直到身體搓洗得發紅了，整個人也變得很累了，她才停下手來。
獃獃地坐在浴缸上，無聲地哭泣。
「林小姐，請問洗漱完了嗎？飯菜都上桌了好一會兒了，下來吃飯吧。要不涼了就不好吃了。」張嫂在敲她門了。
「好的。」林姍窈用力擦乾眼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哭腔。
她匆匆洗漱完，把眼淚洗乾淨，調整了一下情緒，穿戴整齊，下樓了。
沒有那麼多時間難過了，要吃飯，還要去上課，不能把身體搞垮了，也不能耽誤學習，她的家人們都還指望著她呢。
「張嫂，幹嗎做這麼多菜？我一個人吃，太浪費了。」面對著一大桌的美味佳肴，林姍窈其實沒什麼胃口。
「白總特意交代的，讓你多吃，養好身體，你太瘦了。」張嫂微笑著說，臨末又補充一句，「白總真的對林小姐很好呢。」
「哼，他哪裡對我好？他都是因為他自己的目的。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精明的了。」林姍窈撇撇嘴，小聲嘀咕。張嫂笑笑，溫和地轉移話題：「我給你盛碗湯。」
她麻利地盛好一碗香噴噴的雞湯，小心翼翼地端到林姍窈面前。
「張嫂，你也坐下吃吧，陪我吃飯，一個人吃好無聊。」林姍窈吃著吃著，突然說。
「還有，你把管家廖叔也叫過來一起吃吧。他肯定也還沒吃飯的吧？」林姍窈補充道。
「不了，謝謝林小姐。小姐，僕人有僕人的飯廳，我們不跟主人一個桌吃飯的，等你吃完，我們再去我們僕人專屬的飯廳吃飯，這是規矩。」張嫂恭恭敬敬地回答。
「這是誰立的規矩呀？這麼大的別墅，總共就這麼幾個人，除了白陌凌，就剩下我們三個了，其實就一家人一樣，相互照應著，幹嗎搞得這麼尊卑有序、三六九等的，又不是古時候的皇宮，都把人的距離拉遠了。」林姍窈喝了一口湯，發了牢騷來了。
「回林小姐，這是白總立的規矩。」張嫂回應，「任何地方，都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
「他？就知道是他。所以我最討厭他了。他以為他是古時候的皇帝嗎？現在這個時代，可是講究人人平等的，屌絲都有逆襲的時候，哪有人一輩子都永遠保持在金字塔頂尖的位置的。」林姍窈心情很不好，現在說起話來自然也就有些沒遮掩了。
「可是白總他，天生就是在金字塔頂尖的人。」張嫂說，「其實，我覺得，無論時代怎麼變，人與人之間都還是會存在等級的。反正，我挺認命的。」
「我就不想認命！」林姍窈倔強地脫口而出。
「林小姐你條件這麼好，當然不需認命，你只要這樣待在白總身邊，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是人中之鳳，很多人羨慕了。」張嫂發自肺腑地說道。
「白總白總，說來說去，我還是必須依靠他，對吧？如果離開了他，我就一無是處一無所有，你說我是不是很悲哀？」林姍窈苦笑道。
「不是的，林小姐你又漂亮又年輕又聰明，現在又讀著這麼好的大學，前途無量的，白總那麼挑剔的人，當然不會喜歡一無是處一無所有的人，你身上有很多寶藏的，只是你自己沒發覺而已。」張嫂說的是實話，但林姍窈怎麼聽都像是安慰她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林姍窈從飯桌上起身，拿起放在凳子上的書包，「行了，我吃完了，我先去上課了啊，拜拜。」
「哎，林小姐，你根本就沒怎麼吃呀……」張嫂看著飯桌，那碗白米飯就動了一口，菜什麼的基本都沒動。
看著林姍窈走遠的纖細清瘦的背影，就是作為一個僕人，張嫂也不由地有點心疼。
這個小丫頭，不大快樂呢。
白總那麼全能那麼優秀那麼完美的人，為什麼就不能讓她快樂？
林姍窈回到學校，時間來不及了，她沒有回宿舍，直接去的上課的教室。
下午上的是中外電影史，當她趕到教室時，大家基本都入座了，很快就要上課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三排像太陽一樣發著萬丈光芒的繆司，她說不出的心痛，繼而看到坐在繆司旁邊一臉親昵的蔚嬌彤，兩人非常般配地在那裡嘰嘰喳喳，林姍窈的心更痛了。
「哎，姍窈，這裡，這裡！」蘇花花在最後一排喊她。
「哦！」林姍窈反應過來，回復她，趕緊像逃一般快速地走到了後排，唯恐繆司和蔚嬌彤發現她。蔚嬌彤是沒發現她，但繆司其實發現了，他的臉一側，眼神的餘光往林姍窈走去的後面位置瞟，眼神里有一晃而過的讓人揣測不透的意味。
他很難不注意她，她也是個發光體，她看著柔弱實則倔強的美獨樹一幟，沒人比她更特別的了。
他昨天答應接受蔚嬌彤的告白，真的只是衝動，只是因為林姍窈刺激了他。
如果他跟林姍窈倆註定無法在一起，不如走遠一點，各自安好，免得更痛苦。他是這樣想的。
他也想證明，林姍窈對他來說並不特殊，他不會被任何一個女人捆綁住，他的心只屬於他自己。
蘇花花所在的位置，高瀾也坐在那裡。高瀾也跟林姍窈打招呼。
「你們怎麼坐得這麼靠後？」林姍窈把書本放下，坐下來，說道。
「本來想跟蔚嬌彤一起坐前面呢，可是沒座位了，蔚嬌彤現在談男朋友了，只顧著給她男朋友佔座了，都顧不上我們啦。」蘇花花無不遺憾地說道。
「哈，別找理由賴到蔚嬌彤身上了，肯定是你們準備上課時搞小動作吧？我還不知道你們。」林姍窈不想聽到蔚嬌彤跟繆司的話題，趕緊岔開。
「哈哈，是啊，這都被你猜到啦？中外電影史好無聊的，不聽都可以，我準備看手機小說打發時間。」蘇花花吹著泡泡糖說。
「嗯吶，我準備這兩節課翻翻時尚雜誌，聽聽音樂就過去啦。」看來高瀾跟蘇花花英雄所見略同，她還得意地朝林姍窈show了show自己新買的最新一期的時尚雜誌。
「不行，你們這樣不好，還是要好好上課，就可以多拿分，對以後肯定有好處的。學生應以學業為重……」
「停！」林姍窈還沒說完，蘇花花就做了個停的手勢打斷了她。
「校花兼學霸同學，別光顧著教育我們了，先看好你自己吧。咦，一晚不見，我怎麼覺得你變了呀？」蘇花花盯著林姍窈仔細打量道。
「沒……沒變呀。」蘇花花成功地岔開了話題，林姍窈有點心慌地說道。
「撕拉——」蘇花花突然像找到了什麼破綻，手伸得老長，猛地扯掉了貼在林姍窈脖子上的創口貼。
這創口貼還很新，明顯是今天才貼上去的。
撕掉創口貼的地方，有一個紅紅的印記。
「啊呀！」林姍窈反應過來，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張小臉瞬間紅成了熟透的西紅柿。又羞又惱又有點尷尬不悅的樣子。
「老實交代，這個紅紅的印記，是不是……」蘇花花故意拖長音調，「是不是你們家那位給你種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