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得與不得
「呵,胸襟廣闊?胸襟廣闊也要看什麼事什麼人!放在你這裡,我對你已經夠胸襟廣闊的了,如果我再狠一點,我會讓繆司立即死!」白陌凌的冷酷狠戾讓林姍窈猛地打了一個哆嗦,她震驚懼怕地站起身來,眼淚轟地湧上了眼眶:
「你說什麼?你說你再狠一點就會讓繆司立即死?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千萬不要干這麼衝動的事情,那隻會毀了你自己。繆司沒有錯,所有的錯都在我,求你放過他吧。」
「我可以放過繆司,前提是,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忘記,將他從你的心裡徹底剷除!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容忍,他的女人心裡裝著別的男人!」白陌凌無比冷血地說。
「忘不掉怎麼辦?我忘不掉……」林姍窈的眼淚流了出來,弄濕了她整張美好乾凈的臉龐,那雨打梨花的模樣又美又悲涼又無奈。她只差一句話沒說了:我也根本就不想忘掉繆司!
白陌凌決絕地大聲說:
「忘不掉也得忘掉!起碼要讓我看到你的努力!而現在我所看到的你,不但是沒努力,反而好像是變本加厲地要往背馳我的方向越走越遠。這絕對不行!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女人!你心裡只能有我!」
那番話震耳欲聾地響在林姍窈的耳邊,林姍窈的指尖泛白,她不由地將指握成拳,越握越緊。全身都顯得很冰冷。
空氣中的氣溫降到最低。
然後,林姍窈抬起漂亮的大眼睛,紅著眼與白陌凌對視,她胸腔著的怨恨和不平隨著話語爆發出來:
「白陌凌,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一點?你是不是已經越界了?我的身已經給了你,你還要管我的心?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女人,更不是你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我們倆從始至終的關係,都只有一個:我只是你花錢買來的玩具!玩具是沒有心的,所以你沒有資格管我的心!」
「林姍窈,你是個不稱職的玩具!真正有本事的玩具,能夠巧妙地隱藏住自己的真心,不會讓買主發現,不會讓買主不高興。可你一樣都沒有做到!虧你還是個學表演的,虧你的學科成績還是年級第一名,全都是紙上談兵,毫無實際用處吧?」白陌凌冰冷地說。
林姍窈悲涼慘白地笑:
「你、你是在教我撒謊嗎?那好,我乖乖聽命,從這一刻起,我會按你說的去做,隱藏住自己的真心,我現在告訴你:我、我、我……不……不愛繆司,他、他……他幼稚、花心、嘴貧、愛玩,跟、跟成熟穩重聰明專情的你完全無法相比,那樣的男生完全、完全不是我的菜,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不明事情原委、所以誤會了,所以……所以你真沒必要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吃、吃他的瞎醋……」
林姍窈聯繫起表演課上老師所教的天性解放、情境代入,很努力地撒著謊,但還是結結巴巴語不成句,最後,她還是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淚,那樣違心的話,如同在褻瀆自己對繆司真摯不渝的愛情,如同在詛咒自己和繆司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她怎麼說得出口啊?如此艱難地說出口之後,全都是後悔,恨不得撕爛自己的嘴巴。
她終於扔下筷子,捂住自己的嘴,失聲痛哭起來。
她的哭聲讓白陌凌心煩意亂起來,他將自己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扔到地上,走到林姍窈面前:「別哭了!只要你答應我,乖乖聽話,徹底地忘掉繆司,我不會為難你,你所有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林姍窈鬆開捂住自己嘴的手,含著眼淚大聲說:
「白陌凌,你做夢去吧!我忍你很久了,我不想再忍了!我告訴你,我不會忘掉繆司的,我也根本就不想忘掉他!像你這種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根本就不知道愛情的珍貴,根本就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夠遇到一個自己愛的人是多麼的難,又是何其的幸運。
「繆司是我的初戀,10年後我們能在重逢,我能在不知他真實身份的情況下再次愛上他,是上天的安排,緣分天註定,你就算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你也沒辦法違抗天命,何況你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白陌凌聽到這段話,眉頭深皺,俊眼眯起,他不由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臟部位前所未有的難受,彷彿在冰火九重天的煉獄里煎熬,與此同時,他覺得一股強勁的怒火從他的兩肋一下子竄了上來:
「林姍窈,你擺明了是要跟我對著干是吧?好,很好!那就別怪我對繆司不客氣了!他還真是倒霉,被你這樣一個女人愛上,然後會丟了性命。你要愛就去愛吧,我看他死了你還怎麼愛?」
白陌凌說著就開始拿起智能手機翻電話簿,林姍窈慌了,連忙撲上去搶白陌凌的手機:「你要幹什麼?白陌凌,你冷靜一點,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你犯不著為了一個繆司,賠上你自己的命。」
白陌凌靈敏地閃過林姍窈的搶奪,然後猛地抓住了林姍窈的頭髮,將林姍窈的頭髮用力往後拽,林姍窈痛地叫出聲來,被白陌凌拽得被迫腦袋抬起往後仰。
白陌凌停止了翻手機電話簿,就那樣拽著她的長發,湊近她冷笑:
「你放心,我不會死!聰明如我,怎麼可能會自己親自動手殺人?我權勢滔天,願意為我賣命的人多如牛毛。我找個窮鬼替我殺人,他判了死罪后我給一大筆錢給他的家人,好生照顧他的家人,保他的家人一世平安富貴,他只會感激我。我會讓繆司死了之後,連警察都找不到他的屍首。」
白陌凌的表情,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你別說了!」林姍窈的眼淚瘋狂地往外涌,「你別嚇我。我知道你是嚇我的,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嚇我的,開玩笑的,對不對?」
「呵,你看我像是在嚇你嗎?」白陌凌現在的眼神,冰冷無情,冷血陰暗,猶如鋒利尖銳的雙匕,隱藏著窒息的黑芒。
林姍窈大驚失色,渾身都顫抖起來,淚如雨下:
「我求你,我求你放過繆司,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好了,求你不要去懲罰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我們之間的問題,讓我們倆內部解決,好不好?」
白陌凌看著這樣的她,眼裡恨意叢生,猛地將她的頭髮往後再用力一扯,林姍窈的頭髮被拉得更過度了,她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彷彿要被扯起來了,她痛得臉色蒼白,汗珠冒了出來。
白陌凌騰出另外一隻手,將身旁飯桌上的桌布往上用力一掀,再往左邊使勁一撂翻,「嘩啦」一聲巨響,桌上的所有飯菜全部被他掀翻了,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掉了一地,一片狼藉,然後他把林姍窈拉到了寬大的飯桌上,讓她整個人都仰躺在了飯桌上。
這兩個動作一氣呵成,非常迅速、麻利、果決。
然後白陌凌強按著林姍窈,重重地說道:
「我真的恨你,恨死了你這副怎麼樣都要維護繆司的模樣。你到底是什麼狗屎眼神,怎麼會看上他?他到底有哪點比我好?有哪點比我好?」
這時,門外響起了張嫂和司機李凱正的腳步聲,一聽就是疾步跑來的。林姍窈的眼淚已經落了下來,準確無誤地隨著仰躺的面部落到了飯桌上。
張嫂和司機李凱正在門外著急而擔心地敲門:「白總。白總,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你們退下吧。如果有事我會叫你們的。」白總雙手按著林姍窈的肩頭,對著門外冷酷鎮定地說。
「救我,救……」已經被白陌凌折騰得害怕不已的林姍窈,本能地想要向門外呼救,可她微弱的呼叫話語還未說完,就被白陌凌迅疾地堵住了口,他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口。
「唔……唔唔……」林姍窈嘴裡發出含混的聲音來拒絕他,不停地扭動頭,還有手和腳都想要用上,一起去推拒他,但是都被白陌凌壓住了。
他冰冷又火熱的唇吻著她,用力而霸道,但是很快,他就放開了她的嘴唇,用手鉗制著她,看著她冷笑:
「你剛剛朝門外叫什麼?『救我』?我到底是怎麼了你?你居然都開始呼救了。我有那麼可怕嗎?是不是如果可以,你想把警察都叫來呀?」
「我知道你很恨我,隨便你怎麼懲罰我,只要你答應我,不去傷害繆司。」林姍窈慢慢地已經平靜了下來,她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只是冰涼的眼淚還是無法剋制地在往外冒,因為這個仰躺的姿勢,眼淚一點一點地,不是順著耳垂流進了耳朵,就是沒入頭髮叢中,給頭髮澆了水。
「隨便怎麼懲罰都行,是吧?好,我成全你!你先給我乖乖躺在飯桌上,不準起來,不準動!」白陌凌陰鷙地冷笑著,放開林姍窈,然後走到飯廳門口,把緊閉著但沒反鎖的大門給哐當一聲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