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涼如水
她的內心是很反感的。
她討厭他強迫她，她討厭他永遠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她不能讓他得逞，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她要狠下心來！
嗯，狠下心來！
於是，林姍窈一邊艱難地反抗躲閃著白陌凌的親吻和動作，一邊努力伸手去摸門邊的一個水果台。
水果台上有一盆新鮮的紅富士蘋果，蘋果上放著一把小巧的水果刀，林姍窈摸到了水果刀。
她咬著牙，狠下心來，將力量匯聚到手上，唰地一下，把水果刀刺進了白陌凌的肩膀。
林姍窈沒有怎麼用力，所以傷口不深，還沒到骨頭，但也破了皮，進了肉，出了血，讓白陌凌痛叫一聲，鬆開了她。
林姍窈迅速跑到一個最遠的角落躲起來。
白陌凌直直地看著縮到一角發抖哭泣的林姍窈，他眼也不眨地一把扯掉插入自己肩膀的水果刀，霎時血水噴濺，林姍窈嚇得猛哭，嘴裡不停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你不那樣對我，我就不會這麼做了……」
此刻的白陌凌，他俊美非凡的臉因為疼痛而變形了。
他帶著蒼白的面色，灰暗又光澤的俊美眼瞳透著凌厲和冷酷，輪廓優美鮮明的下巴上，嘴角那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更加讓人覺得神秘莫測，冰冷詭異。
那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分明是三月罌粟般的笑。
他就帶著那樣的笑，無比冷冽地對林姍窈說道：
「哼，你以為你這樣用刀刺我我就會放你走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既然你刺傷了我，那你也要流點血為我的受傷做祭奠！」
失去理智的瘋狂翻滾上了白陌凌輪廓深刻的面部，還未等林姍窈來得及逃跑，白陌凌就閃電一般撲上去，不費吹灰之力地抱起她，把她扔到了那張深藍色的大床上。
他一邊麻利地脫自己的浴袍，一邊向不住後退的林姍窈逼近。
林姍窈恐懼慌亂地要往床下爬，他一把拽住她的腿，將她壓在了身下。
此時，白陌凌身上的浴袍已經全部脫光了，他沐浴在燈光下的身體是最上等的藝術品，身材比時尚封面上的男模還要標準俊挺，那個帶血的肩傷絲毫無損他的完美，只是平添了他撩人的性感和危險勾魂的男人味。
林姍窈緊緊閉著自己的眼睛，眼淚如傾盆大雨傾泄下來。
她纖細秀美的身體在發抖不止，她拚命地掙扎，用盡全力地掙扎。
嘴裡在無助地哭叫：
「不要！不要這樣！我求你！不要啊……」
白陌凌完全不理會她的哭喊，只是在她身上任意妄為。
……
黑夜如魑魅。
深藍色的窗帘被風吹起，也吹動了白陌凌的發，潮濕的帶著汗光的墨黑柔發。
這是一片迷人的深海，帶著芳香和溫暖，如同人間仙境，誰也無法抗拒。
海水開始上漲，漫過入夜後沉睡的沙灘。
毫無預兆的，無法想象的，白陌凌翻越了最高的山峰，釋放了所有。
極樂之後的心得不到足夠的氧氣，一陣陣地抽痛，他怔怔看著身下嬌小的美人兒，深邃的眼中有酸澀，終於伸出手去，緊緊擁抱住了給予他一切的人。
白陌凌的這個擁抱難得地帶起了絲絲暖意，可在這個懷抱里的林姍窈，卻是冰冷的，從頭到腳的冰冷，好像怎麼都捂不熱，她一動不動地任由白陌凌抱著，眼淚已經流干。
很久之後，白陌凌才放開她，對她溫柔說道：「我去洗澡了。」
然後，他親了她的臉頰一下，便起身，下床了。
待白陌凌完全消失在林姍窈的視線里，林姍窈起身了。
她看到床單上有觸目驚心的紅色，像一朵盛開的啼血杜鵑花。
如此珍貴的第一夜，不是說都應該獻給自己最愛的人嗎？
可是她不愛白陌凌，白陌凌也不愛她，他們兩個之間，只有交易，金錢和肉體的交易，好醜陋好骯髒的關係。
她真的是個壞女孩，年紀還這麼小，就失了身。
眼中無力的酸澀，泛起難以言表的水氣。
悲傷無比的聲音終於淚水漣漣地響起：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這個清晰而殘酷的事實，讓林姍窈蒼白的小臉上即刻浮現出深可見骨的絕望。
身子很涼很涼，即使她緊緊裹著厚厚的被子，還是很涼很涼。
窗子半開著，風從外面鑽進來，在這麼深的夜裡，她覺得自己也變成了一陣風，毫無重量，本來凌亂的長發被吹得更凌亂了。
她伸出手，想去抓住些什麼，風絲絲的從指間流過。
縮回手，想擁住自己，卻發現已身處異地，再也不能回首。
一切，都只剩下空洞。
夜涼，如水如冰。
……
初夜回憶終結，林姍窈獃獃看著那張深藍色的大床，一時半晌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白陌凌已經拿著藥箱過來了，他看到林姍窈這副模樣，邪惡地說道：「怎麼？今晚你想睡在那張藍色大床上？沒問題，任你睡，你每天睡在上面都沒關係。」
「才不是……啊！」林姍窈憤怒地從沙發上起身，卻扯到了腿上的瘀傷，她疼得叫了一聲，慌忙護著腿，坐了下來。
「坐好，別動，我幫你上藥。」白陌凌冷冷說著，便手腳麻利地打開藥箱，拿出上藥工具和藥品給她上藥。
白陌凌的動作很快，他儼然一個專業的醫生，很快就給林姍窈臉上、手上和腿上的傷都上好了葯。
「你的傷無大礙，塗幾天葯就會好的。幸虧我救你救得及時，要不然你可能會被她們打到進醫院。」白陌凌說道。
「別說了，都過去了，你也幫我打了回去，各不相欠。」林姍窈說。
「死女人，你敢叫我閉嘴？你還沒有告訴我，她們怎麼會打你？你惹什麼事了？不會是因為你們學校的某個帥哥，而鬧起的感情糾紛吧？」白陌凌頗為不爽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