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變小記（四十二）
雖然覺得木無施的行為怪怪的，不過敵不動，他們暫時沒有找到逼對方動的辦法，只能先觀察著木無施和夏悠悠的行動。
封容現在比較頭疼的是——他連續幾天不露面，進而累積下來的工作怎麼辦？
白叢丘本來就常年居於幕后，到了年底，很多應酬都是封容和靈外交部部長琴之芝去做的，這會兒封容一直不冒頭，林映空忙著推各種會議和邀約，次數多了，就有人覺得奇怪了。
林映空掛斷了第五個來打探消息的電話之後，封容道：「其實我這麼出去……也沒關係吧？」
「有關係！」林映空瞪眼，「怎麼可以讓他們看到這麼可愛的部長！」
封容：「……」
林映空理直氣壯地道：「我說的是實話嘛！」
他總是能把嚴肅的氣氛搞崩了，封容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但心裡也知道林映空是在擔心安全問題，「多帶兩個人，只是開個會什麼的，應該就沒什麼事。」
林映空認真地思考了片刻，「再等兩天，局裡的消息今天下午就能傳出去，他們會覺得你在避嫌。」
也許過兩天封容就變回來了……
封容也有點無奈，「其實這個時候我不應該避嫌。」
免得人家以為靈安全局內部真的亂了……
之前靈力沒被封住的時候，封容也沒覺得變小會有多大的影響，只是覺得小小的自己會被人「圍攻」，所以就暫時沒打算出去見人，必要時刻還是不避諱的。
誰知道白叢丘突然給他來了一招靈力禁制，又碰上戮血盟疑似在背後搞事情，原來的無所謂就變得有點麻煩了。
別的不說，光是他落單了，隨便來個人都能一不小心踩他一腳，去了他半條命，就算封容再怎麼不在意，也得顧惜一下自己的小命了。
林映空想了想，「不如……錄個小視頻？」
封容：「？？？」
林映空說干就干，布置了一個對比不出身高的背景，然後把椅子變小，讓封容坐上去，然後他拿著手機來拍小視頻，還很精心地挑選了背景音樂。
封容：「……」
他覺得他家助手就是趁機想錄個視頻！！！
不過林映空用的理由光明正大，封容只能瞪他一眼，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始錄了個一分鐘的小視頻，解釋了一下靈督察部的排查工作合理性，讓大家無需驚慌，做好春節前的工作最後衝刺階段，之後就能安安心心放大假了。
林映空心滿意足地對視頻進行了後期加工，力保大家看不出封容的身形大小問題之後才發到了總部論壇里——論壇有專門的工作板塊。
看了一群下面鬼哭狼嚎著要舔屏的評論，林映空發了個微笑的表情，然後成功嚇跑了一群人。
林映空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想到封容剛才提起的放假問題，他就問：「部長，今年咱們還值班嗎？」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封容往年過年都是在總部值班的，林映空大多數時間都陪著他，兩個人留在總部加班。
不過去年年前，封容跟著林映空去了地府，和他的親友團見過面了，算是認了親，林映空他母親一直在催著他們回去過年，林映空想起來了，便問了他一句。
封容對這種事情沒什麼想法，他把椅子吭哧吭哧搬到平板電腦旁邊，「都可以，看你安排。」
林映空的目光追著他跑，心不在焉地道：「要不年後再回去？我這眼睛……回去了也不好解釋。」
在電視報紙上看到他戴眼鏡，林映空還能糊弄過去，等真見了面，那就不好說了。
封容的動作一頓，低低地「嗯」了一聲，「那就不回去了，說是我這邊走不開就好了。」
林映空趴在了桌子上，和他保持一個水平線，「我就是怕他們擔心，你知道我的情況就好了，反正有你在就什麼都不怕，嗯？」
封容深吸了一口氣，「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眼睛的。」
林映空微笑，眼睛也跟著彎了起來，「好，我相信你，阿容最厲害了。」
封容扯了扯嘴角，但是低下頭處理公文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是沉了下去。
林映空的眼睛，夏悠悠的絕症，百里夢鄢的單目失明，被下毒和催眠了的富葵，羅成的研究……
看來，還真的是沖著他來的了。
林映空傳了個封容親身上陣的視頻，果然在總部內引起了另一陣轟動，大家都忙著保存部長大人的視頻去了，而且大家忙著激動，也沒有注意到視頻里的封容有哪裡不對勁，靈督察部排查帶來的那點騷動在內部算是徹底驚不起浪花來了。
雖然林映空知道自家部長在靈安全局屬於是穩定劑的存在，但是每次發揮的作用都讓他這個助手都嘆為觀止。
封容卻不覺得這是個好現象，他說：「神君給我造勢太多了。」
林映空看向他。
「如果他出了什麼問題……」封容淡淡地道，「只要靈安全局內部全力支持我，就算外部環境再困難，至少靈安全局不會便宜給了外人。」
接下來該怎麼辦，就看封容自己怎麼走了。
林映空微微蹙起眉頭，「以前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沒想到這麼嚴重。」
他也是現在才恍然意識到，封容的威信——至少在總部里，就已經隱隱壓過白叢丘了。
這完全是白叢丘撒手不管事帶來的直面印象，讓大家覺得關鍵時刻未必找得到自家局長，但是必定有靈執法部部長在上頭頂著，一來二去的，白叢丘的存在感就變得薄弱了，反而是封容被推上去了。
可是這個威信不是實實在在的，也許在內部管用，到了外界卻未必能起到震懾的作用，畢竟封容面對的都是靈異學界最高層的那批人，他太年輕了，連那些人的零頭都沒有，資歷這種東西就算是在靈異學界也是通用的。
林映空有點頭疼，「神君也太亂來了……」
說句不好聽的，白叢丘這完全就是在趕鴨子上架！
封容無奈地道：「我已經跟他聊過這個問題了，他心裡也有數，不過我已經被架到火上了，想下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而且就白叢丘的脾氣來看，就算以後解決了戮血盟這個大麻煩，他也不可能會乖乖地回來接手靈安全局這個大攤子的，他當初和另外幾個前輩一起成立靈安全局，也是因為大家各司其職，他只需要負責武力輸出就好了。
誰知道世事就是這麼無常，其他的管事人一個接一個沒了，反倒是他這個高武力的人躲開了戮血盟的各種刺殺行動，被迫成為了這個組織的領導人。
唔，這麼算起來的話，白叢丘也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林映空知道封容在想什麼，嘖了一聲，「我覺得我需要現在就開始做準備了，部長你以後肯定會有更多事情要忙的。」
封容笑了笑，「其實也還好，有你們在，很多事情就不難了。」
和白叢丘那種獨行俠的性格不同，封容更喜歡把任務往下分，就算是他以前做事喜歡一把抓的時期，他也是直接組建了個幾十人的助理小組，把四面八方的文件先過濾一遍，挑出重點給他，他只抓這些重點部分，細枝末節的東西都不怎麼去糾結。
不得不說，靈安全局在那幾年裡迅速擴張又沒有管理混亂，也跟封容的強硬作風有關，他要求底下所有工作必須往上彙報，五個部門各自有一套成形的集中管理系統，分部從成立到獨立運轉這段時間的全部工作都會有總部這邊逐一檢閱，從根子上就杜絕了長歪的可能性。
如果是讓白叢丘來處理……估計他乾脆採取放養模式了。
所以說，只要白叢丘人一直在，封容抓管理，他當個定海神針，那麼靈安全局就亂不起來。
要是白叢丘那麼想不開，把自己給折騰沒了，那靈安全局也會跟著動蕩不安，封容覺得這是最壞的結果了，為了戮血盟，沒必要賠上這麼多東西。
林映空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像是想要穿透地板看到頂層上的情況似的，呢喃道：「希望佘巡悠著點，別把神君給折騰壞了……」
封容嘴角一抽。
其實林映空的意思很好懂，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微妙呢？
林映空見他臉色古怪，還倒打一耙：「部長你想什麼呢，我這是很正經地在擔心神君！」
封容：「呵呵。」
信你就怪了。
林映空用指腹戳了戳他的臉，「部長你被我帶壞了……」
封容推開他的手，「別吵……」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整個屋子忽然就猛烈搖晃了一下，封容的小椅子都差點倒了，林映空趕緊把封容攏在手裡。
始料不及的封容不得不抱住了他的手指，找好舒服的姿勢，「地震？」
「不是，」林映空一臉茫然，「好像是頂樓傳來的……」
他和封容對視了一眼。
封容毫不猶豫道：「帶我上去看看。」
白叢丘和佘巡這是出來了？還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