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天真的罪惡（五十六）
在南宮爵也中招倒下之後，眾人意識到部長大人不再是共鳴的關鍵，出問題的地方應該在於這個村子和裸靈力者之間的聯繫。
南宮爵這麼一躺倒，倒是讓總辦外勤組揪住了一點別的線索——或許，他們和奇恩都又被坑了一次……
丁有藍用他的寶貝電腦配合腦袋頂上的衛星進行了大量複雜的計算——雖然大家也沒搞懂他代入的是什麼公式和原理，但因為之前封容和魔伽意就聊過奇恩是在實驗共鳴產生的條件，所以丁有藍主要把精力放在周圍環境的變化上，還真的讓他分析出了一些端倪。
簡單來說，孫家的奪運陣長期在改變著村子里的氣場，幻楓重傷後跟著南宮爵掉落在這裡，羅成布下靈力禁錮陣法，又進一步將村子里的氣場推到更為詭譎的地步，與此同時，偏偏奪運陣被破，原本還能控制的形勢一下子down到了谷底……
簡單來說，就是這地方的風水已經徹底出了問題。
這種改變對其他人的影響還不明顯，但是裸靈力者本身的特點就是能直接捕捉靈力為自己所用，就是你是直接抓著一根棍子當武器和戴上厚厚的手套才能把會逃跑的棍子抓起來當武器的區別，前者雖然更方便，但也更容易直面混亂的靈力的衝擊和影響。
就連白叢丘這樣的強者都感覺不到的影響，總辦外勤組懷疑這是一種專門克制裸靈力者的環境——那個靈力禁錮陣法不僅影響了幻楓，封容和南宮爵也不自主地雙雙被大陣圈了進去。
只是這種影響在一開始的時候很細微，南宮爵是沒有經驗，封容沒有察覺到，隨著環境再次變化，他們就一栽一個準了。
能夠對裸靈力者這麼了解、還能製造出這麼大個陷阱把奇恩和總辦外勤組一通坑到坑底，除了羅成之外，也沒別的人能背這個鍋了。
「讓我們來捋一下……」林映空一邊思量著一邊道：「把孫家的事情單獨歸做一類的話，那就是奇恩以前一直在控制著孫家，通過孫家獲取某些情報，裸靈力者的信息可能就是從孫逍那邊拿到的，然後他發現不滅和幻楓打了一架，然後幻楓重傷，不滅讓羅成布大陣磨死他……」
封容道：「也有可能是羅成在布置在這個大陣的時候，發現幻楓掉落的地方是孫家的老窩，他可能是想坑奇恩一把，故意把消息通過孫家遞出去了。」
眾人一琢磨羅成那尿性，不得不承認部長大人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高……
「所以最後的大BOSS還是羅成？」費蓉吐槽道：「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意外……」
「他想誤導什麼吧？」乘小呆道。
「誤導……」白叢丘毫無形象地側趴在佘巡的大腿上，托著腮幫子做沉思狀，「假如沒有南宮爵這一出，那我們和奇恩都會覺得小儡是特殊的，因為他是羅成專門製造出來的完美實驗品，只有小儡才能夠治好不滅……也許不滅本人也是這麼想的。」
這種拿他們部長大人當實驗品的事情，眾人聽了就覺得生氣。
「我覺得他沒成功……」林映空側頭去看封容，「如果『共鳴』是裸靈力者之間的特殊現象，部長和南宮都能做到，那就證明部長的能力和其他裸靈力者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除非百里先生能證明他沒辦法在這樣的環境里和幻楓建立聯繫，那麼也只能說明人造和天生的裸靈力者之間存在差別。」
「會不會是心臟的問題？」丁有藍目露探究，「心臟是幻楓和南宮之間的特殊聯繫，也許也會產生類似共鳴的現象。」
鄂靜白反駁道：「如果幻楓能做到，他就不會躲起來不見南宮爵，也不主動和南宮爵建立聯繫……他的傷勢不由得他這麼任性。」
寒露道：「也許是他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這點不好說，」丁有藍道，「我更傾向於共鳴的條件很苛刻，幻楓自己都不清楚要怎麼樣達到這種聯繫。」
林映空陷入了沉思，綜合了一下大家的說法，「羅成理應是知情的，他推動了這一切，想證明只有部長才是能夠治癒不滅的……他想讓所有人都相信這一點？理由是什麼？」
「針對靈安全局？」丁有藍首先道。
乘小呆緊接著說：「專門針對部長？」
費蓉一個嘴瓢，下意識地道：「保護顏皓？」
然後所有人都沉默了，目光集中到了費蓉身上。
費蓉眨眨眼睛，乾巴巴地道：「我這不是大膽猜測小心求證么……」
誰知封容呢喃道：「其實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誒？」這下眾人都看向部長大人了。
「我的意思是，」封容解釋道，「羅成可能是遇到什麼麻煩，需要我來給他當擋箭牌。」
林映空冷冷地道：「我管他有什麼麻煩，他敢算計到你頭上，我遲早活撕了他的三魂七魄！」
封容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撫。
「如果羅成真的麻煩纏身，那我們都能放幾掛鞭炮慶祝一下了，」費蓉道，「不過我擔心這個麻煩會跟我們有關係。」
這麼說的時候，費蓉是看著封容和魔伽意……以及靠在魔伽意身上睡著了的南宮爵。
大家的目光本能地跟著轉移過去。
魔伽意不由得有點小尷尬。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宮爵的能力不如封容的原因，他和幻楓建立共鳴聯繫之後，靈力被抽空以及肉體憑空出現的傷勢讓他整個人都虛弱下來，剛才還清醒著聽他們在討論，然後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魔伽意坐在南宮爵旁邊，等他發現的時候，南宮爵已經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熟了。
想著他醒著也難受，魔伽意就不敢吵醒他了，其實這一幕勉強能算是友情的體現，但是被費蓉這麼一看，魔伽意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了，好像是被人撞破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魔伽意好歹是靈異學界和人界橫行二十年的巨星大佬，在場不少人都是看著他的電視電影聽著他的歌長大的，也沒好意思調侃魔伽意，大家便識趣地移開了目光。
總覺得他們這麼做反而挺欲蓋彌彰的……
魔伽意這般想道。
「咳咳……」丁有藍打破了莫名詭異的氣氛，「總之，根據我個人的分析和推測，戮血盟出現內亂的可能性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二，所以羅成可能想給我們找點事做，順帶給不滅和奇恩他們傳遞錯誤的信息。」
「這個數據的可靠性有多大呢？內亂的規模呢？為什麼我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鄂靜白髮問。
乘小呆也提問道：「是高層之間的對坑嗎？如果把神君引走的人是孔先生，是不是代表他和不滅鬧翻了？可是奇恩的態度很自然，如果是戮血盟內部再次鬧分裂，他應該沒那麼平靜才對。」
「不，我的用詞不夠精準，我不是說他們打起來了……」丁有藍想了想，「我的意思是，羅成可能不想跟戮血盟綁在一條船上了。」
「啊？」費蓉有點懵。
「在這件事里，我們所知的戮血盟都參與進來了，但是他們的目標是完全不同的，不滅要殺了幻楓，孔先生疑似和他作對，羅成幫著不滅但是不上心，還有空坑奇恩一把，奇恩就是個跳樑小丑，改變不了局勢……」丁有藍的語速有點慢，像是一邊思考一邊說話，「但是羅成借奇恩的手證明了一件事——部長是不滅和幻楓的療傷良藥。」
林映空點頭，「但事實是從不滅的血脈里誕生出來的裸靈力者，至少我們知道的人造的裸靈力者，都像是他和幻楓的充電寶一樣，能夠給他們供應靈力，分擔傷勢。」
封容眯起眼睛，「羅成試圖在對不滅撒謊……」
一個彌天大謊。
寒露大概聽懂了，「戮血盟在鬧內部分裂，而且這個分裂是羅成一手促成的，只是其他人暫時還沒發現？」
「我也是越來越搞不懂羅成了，他到底想幹嘛？」費蓉道。
「你們猜，」乘小呆打了個冷戰，「羅成會不會來找我們聯手幹掉不滅？」
眾人忍不住道：「別烏鴉嘴！」
乘小呆閉了嘴——他這也是合理猜測啊！
白叢丘嘖了一聲，「我就說戮血盟這種管理方式不行，老大總是不冒頭，下面的人搞分裂不是很正常的么？」
費蓉無語地道：「神君你自己就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你還好意思吐槽人家戮血盟的老大？」
大傢伙兒立刻附和點頭。
白叢丘慫了，嘴硬道：「起碼我還是當著你們的精神支柱，戮血盟里有幾個人知道他們自己的老大是上古遺神？」
組員們翻了個白眼。
「其實我總覺得羅成要搞大事，」佘巡難得開口道，「要是他把戮血盟搞掉了，我都不奇怪。」
「會不會真的是一怒為藍顏？」乘小獃想到剛才費蓉隨口的胡說八道，「不滅都出面想幹掉幻楓了，以前他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會不會是他的傷勢太重，所以他著急需要裸靈力者來療傷，然後想吃掉顏皓，羅成一個不高興，就暗搓搓想把自己的老大拉下馬？」
他這個腦洞開得更大，可是眾人聽了，紛紛露出古怪的神色。
怎麼辦，突然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只有對他們的魔性畫風不夠深入了解的魔伽意聽罷，眼皮子都狠狠抽搐起來。
這群據說是靈執法部最強外勤組的人……平時就是這麼出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