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天真的罪惡（三十）
不過心魔幻楓神奇不神奇不好說，他這個傷勢一直不好轉的話，那就真的有點糟糕了。
封容將手貼在那幾乎劈開半個身體的創口上，仔細感應著這兩股力量的情況。
「很像……」封容若有所思地道，「如果不是幻楓受傷成這樣，我都懷疑他是被自己反噬了。」
「有沒有可能是……」鄂靜白沉聲道，「不滅？」
心魔幻楓的本體，曾經的尊偶國神子，上古遺神不滅。
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們面面相覷。
所以說，神子幻楓不但沒死，還和自己的心魔打了一架，把對方打成重傷，甚至不得不魂魄離體？
想想就可怕……
只有不明情況的魔伽意和南宮爵沒聽懂總辦外勤組的說法，不過他們也很明智地沒多問，找了個理由去房間里看孫兵兵了。
等魔伽意和南宮爵一走，狄冰巧就道：「部長，這兩股力量的確是出自同源的么？」
封容已經確定是古神不滅的後裔——人造的那種，他對神力還是很敏感的，尤其是關於幻楓的，「嗯，但是另一股力量比幻楓本身的力量大得多了……」
林映空道：「會不會是神子……唔，不滅恢復了他的實力，或者是心魔自己在死亡之漠之外的地方就發揮不出原本的實力？」
費蓉道：「為了區分他們，不如以後神子幻楓就叫不滅，心魔就叫幻楓好了。」
不然老是心魔心魔的叫，他們都快叫出心魔來了。
眾人紛紛同意。
不過那是題外話，祝孟天很快就把歪掉的話題給扯了回來，「我覺得林助手說的兩個可能都有，假設尊偶國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那麼那時候的不滅為了保存自己，就把心魔送到了死亡之漠，靈魂也遭到了攻擊，那他和幻楓本身都會受損，然後不滅在外界恢復勢力，幻楓在死亡之漠休眠……很顯然，不滅恢復得比幻楓好。」
乘小呆吐槽道：「肯定的，畢竟有戮血盟當幫凶。」
一群小弟鞍前馬後，不滅又是本體，自然能恢復得比較快。
丁有藍細細地琢磨著當初尊偶國的事情，「當時不滅創造人偶一族……你們說，不滅這麼做，會不會是為了躲開那時候的天譴啊？」
既然現在的事情想不通，不如就從某個起點開始推理好了。
因為天譴，尊偶國滅國，當時所有的人偶和國人都瘋掉了，想要將他們供奉的神子幻楓抽筋剝骨，喝血吃肉。
神子幻楓也正如天道以及他們所想的那樣被分食，連靈魂都破碎了……
但如果這是不滅自己的苦肉計呢？
想到這裡，一眾組員們面面相覷，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利用這種辦法來死遁，不滅未免也對自己太狠了，這樣的人可不少惹，他對自己都能下手，更何況是外人呢？
「有點說不通……」狄冰巧道，「如果不滅借這件事死遁，那麼空聆呢？他為什麼不帶走空聆，當時附在爾博身上的神子的殘魂又是誰？」
爾博是尊偶國的人偶之一，也是被神子幻楓的殘魂附在身上，據說守護著空聆幾千年的人。
也是爾博聯繫了靈安全局，想要通過封容他們打破空聆的美夢，讓他重新去過正常人類的生活，從那段過去里走出去。
很顯然，爾博失敗了，空聆自殺了。
而關於神子幻楓和空聆的感情，封容和林映空對這件事是最有發言權的。
封容可以很篤定地說：「當時的神子的確是很在意空聆的。」
那會兒封容就和神子幻楓進行記憶共享，靈魂上的共鳴也引發了他的心病，以至於後來的他掉進識海，幾乎沒有爬上來。
林映空想起這件事，仍然覺得心有戚戚然，便握住了封容的手。
封容捏了捏他的掌心，作為安撫。
眾人權當是看不到這個虐狗的小動作。
祝孟天道：「當時是很在意……那麼後來呢？這就不好說了吧。」
費蓉狐疑地道：「你覺得可能是不滅重傷死遁之後，養傷期間就對空聆沒想法了？那這樣也解釋不了爾博身上的殘魂是怎麼回事。」
提到這個，祝孟天也露出了糾結的表情。
寒露和宜令沒有經歷過尊偶村的事情，只是看過相關的卷宗，所以沒有貿貿然開口。
直到此時，宜令才謹慎地道：「如果那只是殘魂……那麼有沒有可能那就是不滅的一部分魂魄呢？」
「誒？」眾人紛紛看向宜令。
宜令的語氣冷靜，「對於古神來說，分出自己的一片魂魄，這也不難吧。」
封容瞭然，「你的意思是不滅捨棄了那部分在意空聆的魂魄，這份殘魂一直守著空聆，而不滅自己在養傷的過程中也重塑了自己的靈魂？」
組員們面面相覷。
丁有藍的表情裡帶出了幾分不忍，「捨棄……那空聆真的是太可憐了。」
雖然空聆不是個好人，為了復活他的神子而做了很多壞事，例如引誘各種人去原本的尊偶國現在的尊偶村，奪取他們身上那些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跟神子幻楓有關的魂魄，殺了很多人來支撐記憶幻境……
可如果他做了那麼多，仍然得到的是被捨棄的下場，所有愛戀只是鏡花水月，那麼也太可悲了。
林映空卻冷冷地道：「如果我殺掉的殘魂就是被不滅捨棄的那部分魂魄，那神子幻楓和空聆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對於曾經差點害死封容的人，林映空可沒什麼好感，甚至覺得這個結局太便宜他們了。
原本還有點同情空聆的總辦外勤組組員們一聽，立刻就硬下心腸了。
敢得罪他們部長的人都是壞人！
無論有什麼理由，犯罪就是不可取的！
封容不評價空聆和神子幻楓之間的事情，只是問了一句：「那孔先生是怎麼回事？」
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再度面面相覷。
孔先生是戮血盟的二把手，足足掌管著戮血盟二分之一的勢力，在羅成沒有幹掉奇恩之前，他擁有的勢力就是最大型的，即使羅成現在吞掉了奇恩的勢力，見到孔先生的時候也還是要畢恭畢敬的。
另外，在死亡之漠那次經歷中，羅成利用陷阱抓住了心魔幻楓，然後宣稱孔先生就是空聆，而面貌和空聆截然不同的孔先生本人也是這麼說的，甚至能認出尊偶國獨特的文字。
幻楓對此抱有懷疑，但是多少也有遲疑，似乎無法確定孔先生跟空聆的關係。
依照當年幻楓和空聆的感情，他會有遲疑，已經能證明孔先生就算是假貨，也是個高仿的假貨了。
很不巧的，戮血盟的創建者是古神不滅，如果他真的丟掉了對自己的神侍空聆的感覺，還弄出個孔先生來做什麼？
更讓人費解的是，如果孔先生有不滅這個本體，他還跑去找心魔做什麼？
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覺得問題多多，像是一團亂麻堵住了他們的大腦。
封容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別被自己的疑問給繞進去了，直截了當地道：「想不通就先放下，那麼誰能告訴我——怎麼找回幻楓的靈魂？」
只要能讓幻楓醒來，彼此之間談好交易，那麼很多疑問也許都能夠被解答。
狄冰巧舉手道：「我會給南宮爵做個全身檢查。」
丁有藍也道：「我繼續監控這附近的靈力波動，再加個磁場監測，古神魂體的磁場應該很明顯。」
宜令道：「我跟孫兵兵『溝通』一下，看能不能在他身上找出其他線索。」
祝孟天道：「我再去跟村民們聊聊，看他們也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現象。」
費蓉只好道：「那我跟你一起。」
乘小呆看向寒露，「那我們去盯著孫家？」
眾人立刻想起來了——好吧，他們差點兒忘記孫家了。
這回還是要盯著的，他們之前一個沒注意，幻楓的軀體就被孫霈祺給弄走了，要是這家人再那麼作死地把幻楓的靈魂也弄走了……
鄂靜白找不到活兒了，便道：「要打架再叫我。」
眾人忍笑。
最後，林映空對封容道：「我跟局裡的幾位前輩聯繫一下，看他們能不能有更好的辦法。」
他說的是自然是那些老一輩的靈魂術者，他們的經驗和能力都不是林映空能媲美的。
真要算起來，林映空在年輕一代修鍊靈魂類力量的生靈里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不過他習慣不顯山不露水，除了配合總辦外勤組工作，其它時間裡就是個稱職的部長助手。
在很多人眼裡，他更出名的是「靈執法部部長助手」這個名號，而不是他的能力。
這樣的低調很符合林映空喜歡扮豬吃老虎的作風，連封容都被他的大白兔形象騙了很多年……咳咳！
既然大家都找好了自己的工作，封容便讓他們都自己去幹活了，而他自己則是單獨聯繫了白叢丘……啊，不，是白叢丘身邊的佘巡。
比起永遠在失蹤的白虎神君，聯繫佘巡還是很簡單的，他很快就接了電話，聲音裡帶著慵懶的笑意：「是暗部長啊，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