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墮天使與神之歌（三十五）
封容輕微怔住，「所以這就是他必須墮天的理由？」
「？！」林映空不想插入他們的話題的，但是聽到這裡的時候，實在忍不住開口了：「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必須墮天的理由？
封容和耶和華卻是三緘其口，不再多說。
路西法畢竟就在一旁，哪怕有耶和華的屏蔽，但是涉及到他本身的問題還是會讓路西法有所感應，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林映空皺了皺眉頭，隱約察覺到什麼，但是又不太確定，只好打算私底下再問問部長大人。
封容有點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他一點兒都不知情？」
耶和華苦笑，「他知道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封容若有所思，「純粹的憎恨才能引來黑暗的力量么……」
耶和華輕微頷首，「那時候的力量和現在天地之間的靈力有所區別，相應來說更為純粹。」
而如今的世界更傾向於黑與白的融合，光明和黑暗的界限也變得越來越模糊，靈力不存在正與邪，只因個體的變化而變化。
某方面來說，這意味著如今的世界更多是在由著不同的生靈來掌控，規則只限制在大的方向，而不是由天道定下條條框框來約束他們。
因為生靈個體的力量在逐漸削弱，不會再出現耶和華這樣的創世之力，然而群體的力量加起來卻勝過了創世之力，逐漸影響了世界的運轉。
正如哲學思想之中所言——人創造了文明，文明形成了社會，社會影響了人。
屬於神明的力量，已經漸漸從真實世界里抽離。
封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創世神被天道所約束，那麼天道又是誰創造的呢？」
耶和華笑了笑，「誰知道呢，也許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共同意志，也許是另一批創造我們的創世神。」
這種涉及世界本源的討論總是難以有結果的，封容輕輕點頭，把話題拉了回來，語氣也變得沉重：「如果路西法知道了真相……」
也許他真的會追隨耶和華而去。
耶和華頓了頓，「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
這麼說的時候，他的語氣很篤定，好像他對勸路西法接受他的死這件事很有信心——或者說，無論如何，他都會讓路西法接受。
林映空看著耶和華的表情，覺得又是可悲又是可怕。
玩到凌晨三點多，乘小呆和丁有藍雙雙打了個呵欠，然後封容就示意他們散了，各自回房間睡覺，因為他們明天白天還要徒步下山回去呢。
說來這一晚發生的事情也實在讓人心累，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也沒什麼精力玩鬧和八卦了，便三三兩兩勾肩搭背著去找喜歡的房間洗漱睡覺了。
沒人陪著玩，路西法也就晃悠著回他剛才的房間了。
林映空見狀，也迫不及待地拉著封容回早就霸佔好的主卧室。
誰知他們兩個剛一進門，林映空正想把封容壓在門板上親，房門就被敲響了。
林映空額角上的青筋一蹦。
封容感受了一下門后的氣息，乾咳一聲，「好像是耶和華閣下。」
林映空忽然想到什麼，臉上立刻露出一絲壞笑，但很快就整理好面部表情，把門給打開了。
耶和華果然就站在門后，一臉歉意地道：「打擾了，但是我想請問……還有空房間嗎？」
封容立刻想到——兩個人一個房間，正好是雙數，空不出別的房間！
他家助手真的是太壞了……
封容面無表情地想。
林映空還裝出一副很驚訝無辜的樣子，「不夠房間？啊，我記得人數應該是剛剛好的，還是閣下想要單獨一個房間呢？」
林映空的語氣有點尷尬，說得好像是耶和華自己仗著身份不願意和別人屈就似的。
耶和華有點無奈，「無妨，只不過……」
他輕咳一聲，「唯一還沒住滿人的房間……可能不太適合我住進去。」
林映空故作茫然不解，「我們的組員嗎？我幫你說說他去！」
耶和華很是無力地看著林映空，他當然知道這是總辦外勤組搞的鬼，可是直白說出來又太奇怪了，耶和華就只好默默地看著他們了。
在創世神的目光注視下，殺傷力還是很強大的，林映空只好微笑著說：「那我幫你去問問其他房間能不能騰出來？」
耶和華頓了一下，搖頭，「沒關係，我可以去樓下客廳睡。」
讓堂堂上帝睡客廳？！
林映空的微笑僵了僵，「閣下你說笑了，我還是去跟組員們商量一下吧。」
就算神明是不需要睡眠的，但是在人類世界的規則束縛下，加上耶和華本身的虛弱，睡眠是一種很好的能夠緩解衰弱的辦法。
林映空本來以為耶和華會騎驢下坡，順著他們的話就住進路西法的房間里了，畢竟他自己也未必不願意接近路西法，誰知他寧願去住客廳，一副要命的正人君子的樣子，林映空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把丁有藍和乘小呆分別打包給祝孟天以及宜令的房間之後，度假別墅里就空出了一個房間，林映空一臉無奈地道：「那閣下你好好休息吧。」
耶和華默默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房門，但是沒再說什麼，只是禮貌地道了謝。
林映空相當心累地回主卧那邊去了。
封容正在翻換洗的衣服，聞言，便問：「怎麼樣？」
林映空把門一關，然後就陰森森一笑，「我把他安排在路西法對面了。」
封容：「……」
部長大人表示很無語，「你還不死心啊？」
「不，」林映空一本正經地道，「就算人類消亡了，八卦之魂也會永存的！」
封容不想搭理他了，直接拿了衣服就打算去洗澡。
不過等封容脫了衣服開了淋浴頭了，才發現平時都痴纏著他的林映空居然沒有跟進來。
難道真的被八卦勾走了魂魄？
封容心想。
封容也沒想太多，但是洗著洗著，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他……
封容默默地轉過頭，然後和玻璃另一頭雙眼發亮的林映空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封容：「……」
這個磨砂玻璃房是什麼時候變成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