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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黑白錯位(二十二)

  顏米的事情導致大家虛驚一場,但是也更加警惕了起來。


  這次他們看似及時找到了顏米,不過也接收到了一個警告,比起之前那種爆髮式的襲擊,用這樣的方式更能讓人明白對方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他完全掌握了靈執法部總辦公室里的成員以及家屬的資料,了解他們的行蹤,甚至還有辦法把他們用各種方式騙出來。


  因此,靈安全局的戒嚴狀態再度升級,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們更是臉色凝重。


  在鄂靜白找到顏米之前,顏米已經落單很久了,比起襲擊者沒有找到機會下手,他們更願意相信對方是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這樣藏在暗處的小動作比光明正大的襲擊更讓人心慌意亂,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再出事,會不會就是無法逆轉的大事。


  要知道他們靈執法部總辦公室那麼多人,每個人身邊都有重視的人,千日防賊擋不住千日做賊,誰知道哪一天會出現什麼閃失?

  這種被身邊人的性命牽制的感覺讓林映空他們的心情很不爽,當即就加快了調查的速度。


  而另一頭,封容和鄂靜白單獨回了總部小區,去了封容的屋子裡談話。


  因為最近經常在林映空那邊落腳,所以封容自己的屋子顯得有點冷清,不過有林映空在打理,也沒什麼灰塵,冰箱里甚至還有飲料。


  封容拿了幾罐啤酒給鄂靜白,他自己則是倒了杯白開水。


  鄂靜白拿起啤酒罐,「啪」的拉開了拉蓋。


  兩個面癱默默地面對面坐著,一個在喝水,一個在喝啤酒。


  如果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在場,估計看得能笑出聲不可。


  不過現在客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四周安靜得幾乎連呼吸聲都能聽清楚。


  鄂靜白還是有點恍恍惚惚的樣子,顏米學會了騙人這點對他的打擊很大,讓他幾乎都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封容審視著他,等鄂靜白喝完兩罐啤酒了,這才開口道:「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說的?」


  鄂靜白從走神的狀態中拔了出來,對著封容苦笑,「我能說什麼?顏米的事情?我真的管不了他。」


  封容淡淡地道:「你知道我不是想問這個。」


  鄂靜白的臉色微微發僵。


  封容的目光鎖在他的臉上,「其實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從寒露被人襲擊之後。」


  鄂靜白有點顯著的遲疑,「他說了什麼?」


  封容輕聲道:「他看到了你。」


  鄂靜白一愣,「什麼?」


  封容盯著他的眼睛,「他看到的那個襲擊者,長得像是你。」


  鄂靜白手裡的啤酒罐「啪嗒」就砸在了地上,濺出來的酒液在鞋面上潑出了一縷濕痕。


  他的臉上夾雜著愕然和慌亂,最後認命地閉上了眼,像是一個逃脫已久的罪犯,終於被執法者堵在了絕路上。


  封容沒有繼續說什麼,空氣中的氣氛再次凝滯下來。


  桃子被炸傷之後,封容就去了0號資料庫,調閱了靈執法部總辦公室全體人員的背景資料,篩選出了有可能會被人用「以血還血」來複仇的成員,但是當時封容也並不確定具體會是誰,兇手也沒有留下更明顯的線索。


  而在寒露被人砍傷之後,他閃爍的言辭和隋刀這個關鍵證據給了封容一個有利的提示。


  但是疑似是相關人物的那位成員並沒有太過激的表現,封容暫時看不準,只好一邊進行調查一邊等對方來坦白,一來二去的,就等到了現在。


  雖然封容不能完全確定襲擊者是針對鄂靜白的,但是至少也有一定的聯繫,不然的話,為什麼寒露桃子他們都是直接被襲擊,只有顏米是被引了出去,用這種方式來恐嚇他們?

  ……更不用說寒露還看到了一張和鄂靜白酷似的臉。


  封容坐在原地等鄂靜白的解釋。


  鄂靜白頹然地抹了一把臉,像是想把臉上那些多餘的情緒都揉掉似的,好半晌后,他才呢喃道:「我不確定……」


  封容仔細聽著他接下來的話。


  鄂靜白的眼珠子往上移動了一些,是他在回憶的小動作,「三個星期前,我發現似乎有人在跟蹤我。」


  三個星期……


  封容想起了那個買宣紙的買家就是死在三個星期前的,而顏米說鄂靜白也是在三個星期前就開始疏遠他了。


  「我一開始是以為是出任務的時候遇到的仇家找上門來了,但是有一天我和顏米逛街,他收到了一張畫,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那是一張白色的紙,上面用工筆畫了一個女孩子的背影,有樹有花,很漂亮……」鄂靜白的描述非常細緻,眼角卻滲出了幾分死氣,「那是我妹妹的畫像。」


  封容微微頓住。


  鄂靜白已經活了一千多年,據他所知,他妹妹已經死了——還是以一種不太光彩的死法死掉的。


  鄂靜白看得出來封容想問什麼,繼續道:「那張畫是剛畫的,墨水裡摻了血……我聞得到的。」


  封容瞭然,「所以你才讓顏米離你遠點?」


  鄂靜白垂下眼帘,「我這種人……他就不應該離太近。」


  顏米因為離開羅成而平靜的生活,全都被他親手打破。


  封容並不評價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生活,只是問:「那畫呢?」


  鄂靜白輕聲說:「我燒掉了。」


  封容微微皺眉。


  鄂靜白道:「我不太相信會是他回來了……」他的眼底漸漸瀰漫上了幾分血色,「他應該在地獄里才對。」


  封容顯然是知道這個「他」是誰的,若有所思地看著鄂靜白,「我去查過地府的記錄,他在反聯盟之戰之後就逃離地府了。」


  但是當時大戰打亂了靈異學界的秩序,逃走的厲鬼太多,尤其是很多上千年的老鬼都不是用現在的方式來記錄檔案資料的,地府那邊至今還沒有清查完到處逃走和抓回來了多少人,


  封容親自打電話問了閻王,後者對比了現在地府的在押人員,沒有發現有這麼一個人,最後查出對方早在八年前就離開了鎮壓他的幽冥地獄。


  因為這個消息,鄂靜白周身的氣場陡然冷了下來。


  封容沉思,「他那麼多年都在地府待著想殺你,出來之後反而不急著來找你,那他可能是在想辦法恢復實力。」


  鄂靜白冷冷地道:「他現在恢復了,所以就來找我了。」


  封容看著他,「你能確定一定是他?」


  鄂靜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之前沒辦法……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還是有的,這麼多年裡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類似的威脅。」


  所以他的本意是想私底下把人找到,然後把這件事徹底處理掉,可是沒等鄂靜白開始行動,第一起襲擊案就爆發了。


  鄂靜白露出幾分懊悔的神色,「桃子出事的時候,我不是沒想過是不是他的,但是那個風格不像他,我就沒在意……等到寒露出事了,我才覺得這件事不對勁的。」


  他是在解釋自己之前不提起這件事的原因,因為鄂靜白原本就沒打算說,桃子出事的時候,大家又顧著開始查新的兇手了,這件事是C11執法小組先接手的,然後直接轉到了封容那邊,封容又讓他留守辦公室,寒露出事,翡翠被襲擊,田夢和佘巡受傷,顏米出走……


  從寒露受傷到現在,不過是一天時間,事情接踵而來,讓鄂靜白來不及查證更多的東西,只能先把疑惑壓在心底,所以鄂靜白一直沒看到那張寫著「以血還血」的白紙,不然他就會發現,這張紙的紙質和之前顏米收到的那一張是一模一樣的。


  鄂靜白解釋得還算是周全,封容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雖然他也知道對方不是那種故意隱瞞著不敢說出口,而導致靈執法部總辦公室損失慘重的人。


  封容道:「所以你也覺得,殺人和襲擊寒露的是他,傷了桃子翡翠他們的是其他人?」


  「對,」鄂靜白微微合上眼,彷彿回憶不堪重負,「我都記得的,那不會是他的風格……」


  「但是你們已經八百多年沒有見過了,」封容平靜地陳述事實,「他也在地獄里待了整整八百五十年。」


  ——從刀山火海到油鍋拔舌,那個在地獄里返回人間的人,會不會已經瘋狂到無所顧忌了呢?


  鄂靜白冷漠的臉龐有一瞬的破裂,他似乎回想到了什麼,眼底隱隱帶著痛苦。


  封容掃視了一下鄂靜白的相貌,忽然問:「他真的長得跟你很像?」


  鄂靜白頓了頓,有幾分恍惚,時間過去得太久了,或許那些橫在他們中間的血和仇恨都還歷歷在目,但是彼此的容貌卻已經陌生了。


  鄂靜白使勁回想,幾乎記不清那張臉的模樣。


  「側臉應該有點像,但是正臉還是看得出區別的,我以前沒有覺得過他和我特別像……」鄂靜白想起封容剛才說,寒露見到捅他的人長著一張和鄂靜白相似的臉,「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都已經二十多歲了,相貌定了型,應該不會變化太多的。」


  封容沉吟,「所以偽裝的可能性比較高嗎?」


  鄂靜白苦笑,「他總能裝得很像,不是么?畢竟——」


  「——他是我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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