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殺死偶像（十三）
「看到案發現場的圖片的時候，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祝孟天跟封容和林映空連接了視頻通話，還很形象地做了個搓胳膊的動作，「太他娘的瘮人了！」
「你們只看到照片，沒看到現場？」封容沉聲問。
「沒有看到有屍體的現場，我們接到消息的時候太晚了，屍檢都做了一遍了，冰巧說結果沒有太大問題，如果沒有發現更明確的疑點，她應該不用重新做一次屍檢，」祝孟天解釋了一遍，「不過我和小藍去案發現場看過，人界警方很專業，聞嬰的出事地點保留得很完整，小藍用儀器測過，沒有靈力殘留的痕迹，初步判斷是普通人類犯案。」
可以說如果不是嫌疑對象是魔伽意，靈安全局基本上都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
人界警方也是他們的小夥伴，搶人家的飯碗做什麼？
但偏偏魔伽意不僅在案發地點「出現」過，還有可能是殺害對方的嫌疑人，屍體的姿勢還和另一起命案的死者死狀一模一樣，這點就讓人很匪夷所思了。
尋常的邏輯判斷就有兩種——其中一個是魔伽意喪心病狂，犯下了兩起讓人第一反應就不是他做的命案，另一個自然就是有人在針對魔伽意了。
相比起第一個設想，第二個想法儼然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贊同。
沒辦法，人怕出名豬怕壯，在某個圈子站得越高，就越容易被人當做是標靶，儘管魔伽意的地位已經高到不可攀動了，但是誰能保證不出幾個野心之輩呢？
總辦外勤組的調查方向已經從倪采殷的仇人漸漸轉移到魔伽意的利益名單上去了。
費蓉作為常年關注娛樂圈的人，倒是給他們提供了一條思路：「其實聞嬰倒也不一定是因為嫉妒意寶，所以才老是針對他，高茗手下不是帶了兩個小鮮肉么，聞嬰算是比較不安分的那一個，出道的時候就老愛展示他和意寶的關係不一般了，不過意寶很少在媒體面前出現，也沒反駁，很多人就真的以為他們關係不錯……」
「後來聞嬰那廝不知足，居然拉著意寶炒起了緋聞，這下就捅婁子了，高茗親自出面解釋這是無稽之談，聞嬰可能不信邪，在一次什麼電影的宣傳活動上還特意拉著意寶賣腐，結果被直接推開了，當時那場面，簡直尷尬得要死，被意粉諷刺了超久的，不過他估計沒撞破南牆，還總是發一些意味不明的微博，好像對意寶一片真心似的……」
總辦外勤組眾人聽得一臉深思。
「也就是說，」宜令做了個總結，一臉被噁心到了的表情，「聞嬰可能真的在惦記著魔伽意？」
等眾人討論完了之後，林映空關掉了群視頻。
封容冷不丁地道：「讓冰巧把倪采殷那幾個床伴的dna再對比一遍，拿聞嬰的樣本來測。」
林映空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就點了頭，去給狄冰巧打電話了。
在基因庫不全的情況下，他們只能鑒定倪采殷的幾個情人都不是同一個人，但是要找出是什麼人，那就不太容易了。
但如果聞嬰真的特別喜歡魔伽意，他會不會……故意找跟魔伽意愈發神似的倪采殷頂數呢？
等狄冰巧的結果出來之後，眾人回到總部大廈開了個短會，看到報告單時再度被弄得一身雞皮疙瘩。
倪采殷的其中一個床伴，居然還真的是聞嬰。
「這關係就太特么的複雜了，」祝孟天抹了一把臉，很是糾結，「聞嬰喜歡魔伽意，結果找了倪采殷這個床伴上床？嘖嘖嘖，簡直是年度狗血大戲……」
「那麼，問題就來了，」狄冰巧問，「魔伽意跟高茗知不知道這件事？聞嬰和倪采殷又是為什麼會被殺了？」
費蓉get到了狄冰巧的想法，「巧姐你是覺得我們之前的方向錯了？」
丁有藍也不由自主地道：「但看倪采殷或者是聞嬰的死的話，的確有可能是針對魔伽意的報復，故意破壞他的名聲，可是這兩個人加在一起……」
「就有一種有人在為魔伽意出氣的感覺了。」乘小呆接道。
寒露是跟著宜令一起出門的，此時也跟著一起回來了，聞言，他若有所思地道：「因為某人覺得這兩個人對魔伽意不好，所以就把他們殺了？」
寒露的話簡單粗暴，但是所有人都忍不住點了頭。
「那這樣的話……」林映空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下巴，「腦殘粉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腦殘粉不太可能知道倪采殷想單飛的事情吧？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懷疑到魔伽意要進入第二次成熟期、必須用替身的這件事吧？」
「如果按照我們這麼分析下來……」費蓉吞吞吐吐地道，「你們不覺得，高茗的嫌疑很大嗎？」
大傢伙兒的視線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費蓉挺了挺腰桿，讓自己的話說得更有底氣一些，「高茗是倪采殷的前男友，是魔伽意的經紀人，倪采殷想要分手單飛，還亂劈腿，聞嬰損害了他的藝人的利益，還和倪采殷攪和在一起，難道不是特別有殺人動機嗎？」
林映空挑眉，「聽起來是很有道理……」
封容直接問：「證據呢？」
費蓉跟打了雞血一樣，「我會找到的！」
看她這姿態，顯然是已經把高茗列為頭號嫌疑人了。
封容也不打擊費蓉的信心，轉而問道：「龍七琪那邊調查得怎麼樣，有沒有證據顯示她那天臨時換掉出場方案是跟倪采殷有關的？」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最後把目光集中到了鄂靜白身上。
因為這條線是旱魃先生在跟著的，連同其他幾個在魔伽意二十周年演唱會上出場的藝人都分給了他，因為狄冰巧要忙著做各種樣本檢驗的事情，他還是一個人去調查的。
雖然鄂靜白是面癱寡言了點，可是這也不代表他不會辦事。
只不過被他們全員盯著的旱魃先生顯然是在發獃——對，他在一個討論得正激烈的工作會議上發獃。
這對於素來敬業只比部長大人略遜一籌的人形兵器來說，簡直是破天荒的不在狀態，哪怕是在他衝擊s階兩次失敗的情況下也沒有過這樣的情況，丁有藍甚至都條件反射地打開了會議室的監控攝像頭，把這難得的一幕拍下來。
封容皺了皺眉頭，用手背在會議桌上敲了幾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
出神中的鄂靜白也猛地驚醒，封容投過來的視線像是一盆冷水一樣把他澆得透心涼，鄂靜白有些慚愧地揉了揉太陽穴，「抱歉，我有點走神了。」
封容深深地看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龍七琪。」
鄂靜白一聽，就知道他想問什麼了，趕緊把自己的筆記本打開到密密麻麻記錄好的那一頁，簡單掃視了一遍。
然後他才道：「龍七琪目前還停留在k市，以有通告的名義拒絕了我的約見，不過我跟相關的工作人員談過，龍七琪那天的舉動的確是有點突兀，出場方案是作為她現任老闆的魔伽意敲定的，她的經紀人都反對她臨時更改，但是龍七琪去跟魔伽意說了，魔伽意當時應該也沒心思多想，跟工作人員確定可行之後就同意了。」
林映空問：「那龍七琪跟倪采殷有什麼交集嗎？」
「龍七琪被魔伽意挖到他的工作室，兩個人見還是見過的，但是大家都說他們不熟，」鄂靜白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指尖落在某一行字上，「不過在演唱會當天晚上，有人看到龍七琪和高茗聊過幾分鐘，倪采殷跟龍七琪倒是沒有交集。」
「聽起來，龍七琪出現在演唱會，似乎只是個意外。」祝孟天如是道。
費蓉鼓了鼓腮幫子，「但是這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天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情，然後推波助瀾了。」
林映空的關注點和他們不太一樣，「高茗……一個經紀人，出現的頻率會不會太高了？」
「我查了一下高茗的日程，倪采殷這件案子不好說，但是聞嬰出事當晚，他正在k市的一場以娛樂圈人物為主的晚宴上，我調了監控，可以看得出他全程都在現場，一直到凌晨零點才離開，跟聞嬰的案發地點八竿子打不著干係，」丁有藍抱歉地看了一眼費蓉，「起碼能證明不是高茗殺了聞嬰。」
費蓉咕噥：「萬一是他買、兇殺人呢？」
丁有藍眨眨眼睛，手下已經飛快在鍵盤上動了起來，「那我查查他的資產情況吧。」
費蓉掩面，「好吧，你查……」
感覺她已經沒有發揮的餘地了……
丁有藍把高茗的資產情況查了一遍，但是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封容便讓他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繼續查，同時也要監控好魔伽意身邊的人，既然已經死了兩個，難保不會出現第三個。
會議之後，封容把鄂靜白單獨留了下來。
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們對他報以同情的眼神，但還是很沒同事愛地忙不迭溜走了。
他們實在沒有當炮灰的勇氣啊……
不過封容倒是沒有像是他們想象中那麼生氣，語氣還挺平靜的，清場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顏教授受傷了，你去看過他了？」
鄂靜白一愣，眼神都輕微變了，「他受傷了？怎麼回事？」
剛關好會議室的門的林映空也怔住，反問：「靜白你沒看到我給你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