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殺死偶像（十）
林映空挑眉，「他們倆鬧掰了？」
祝孟天頓時木然，「你就不能假裝猜不到么？」
真不好玩！
林映空對他微微一笑。
祝孟天不敢鬧了，趕緊肅容道：「沒錯，高茗和倪采殷一起為魔伽意工作，前期還是和平共處的，但是今年高茗把手底下兩個單飛的小鮮肉放走之後，工作重心轉移回魔伽意身上，他和倪采殷的關係就惡化了。」
封容問：「理由？」
祝孟天攤手，「因為倪采殷跟那兩個小鮮肉一樣，心大了唄。」
封容聽懂了他的意思，「倪采殷也想自立門戶？」
「對啊，」祝孟天撇撇嘴，「估計是看多了明星光環，內心蠢蠢欲動了，反正依照魔伽意團隊里的人的說法，倪采殷想要自立門戶，但是魔伽意今年剛好有一部很重要的電影，必須要用上替身，如果倪采殷這個時候離開，魔伽意一時半會兒就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只是一個替身而已，」封容又覺得自己有點想不明白了，「難道非倪采殷不可嗎？」
他不太了解娛樂圈的事情，對替身演員的概念就是一個不露臉的跑龍套。
林映空想了想，又幫封容補充：「而且據我所知，以魔伽意的身手，用得上倪采殷的劇本肯定是人界的，那些所謂的高難度動作都難不住他，就算是靈異學界的劇本，魔族二十七王子的能力還不足以勝任嗎？」
「這個估計得問魔伽意和高茗本人了，」祝孟天摸了摸下巴，「魔伽意團隊里的人都表示不太清楚，只是偶爾聽到高茗跟倪采殷很激烈地爭吵，高茗說讓他再等半年，等那部戲拍完再說。」
「魔伽意知不知道倪采殷想走的事情？」林映空問道。
祝孟天搖頭，「他的助理嶙嶙說魔伽意不知道，因為高茗怕他分心演唱會的事情，特地讓大家封口的……嶙嶙還說了，倪采殷這個人雖然勤奮能幹，卻一直挺有野心的，但是高茗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信任他，讓他經常跟著魔伽意去拍戲學東西，好像以前沒擔心過他想單飛。」
「昨天晚上，高茗要找倪采殷說點事情，會不會就是這件事？」丁有藍問。
「然後兩個人沒談攏，高茗就把倪采殷幹掉了？」祝孟天挑眉。
封容搖頭，「那就應該是激情殺人。」
然而案發現場的布置極具預謀性，可見是兇手準備已久的。
丁有藍糾結，「那就說不通了，但是高茗是我們目前找到的最有嫌疑的人，他還是案發現場的發現人。」
「還有一件事，不過我還沒找到相關證據，可能需要等蓉子和小呆那邊搜完倪采殷的房子才知道確切結果，」祝孟天神秘兮兮地說，「很多人都傳高茗和魔伽意的關係不一般，但是實際上倪采殷和高茗的關係還比較曖昧，有人看到他們經常同進同出。」
林映空看向封容，「我們是不是應該找魔伽意和高茗聊一聊？」
封容搖頭，「等蓉子他們回來再說。」
一個鐘頭后，費蓉和乘小呆一起回來了。
剛一進門，費蓉就咋咋呼呼地衝進封容沒關門的辦公室，嚷嚷道：「部長部長，有大事件！」
正在和自家助手玩親親的封容一下子踹開壓在他身上的林映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淡聲道：「出去，敲門。」
「……」費蓉頓時卡住，以光速灰溜溜地往外滾。
被踹開的林映空哀怨無比地看著封容，他的嘴角都被封容在情急之下咬破了。
封容看了一眼自己被解開兩顆的扣子，一點兒也不心疼，冷酷地道：「工作時間，認真點。」
這都是第幾次纏著他要親親抱抱，結果被進來的人看到了！？
林映空更理直氣壯，「今天是星期天，我們是義務加班，部長要給我『加班費』！」
封容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指了指門口，「你也出去，蹲牆角反省三分鐘。」
林映空扁了扁嘴，也默默地滾出去了。
費蓉戰戰兢兢躲在門外，見林映空自動自覺去牆角反省，頓時就有點懵逼，「林助手，部長很生氣？」
「不，」林映空舔了舔嘴角被咬破的口子，面無表情地說，「他害羞了。」
費蓉和乘小呆：「……」
抱著悲壯的心情，費蓉和乘小呆小心翼翼地敲響了封容辦公室的門。
封容已經把衣服整理好了，聲音聽起來也很平靜：「進來。」
費蓉和乘小呆像是踩雷區一樣，躡手躡腳地走進去，「部長……」
然後林映空就從他們中間施施然地穿過，重新回到封容旁邊。
封容眯著眼看他。
林映空笑吟吟的，「三分鐘到了。」
封容指了指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滾過去。」
「……」林映空一臉委屈地坐過去了。
費蓉和乘小呆努力忍住不笑。
封容沒在意他們的反應，只是問：「查完倪采殷的住所了？」
「嗯嗯嗯！」兩個組員同時小雞啄米式點頭。
乘小呆把大大的物證箱拿出來，放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道：「倪采殷的房子有點偏，但是是他自己存錢買的，貸款都還完了，九十平方的公寓房，在k市來說算得上是中產階層了。」
費蓉一臉肉疼，「我工作三年，也沒攢夠錢買這麼一套房，混娛樂圈來錢真快。」
倪采殷雖然說是魔伽意的專屬替身，但是工作量不大，畢竟魔伽意本人是出了名的敬業，所以倪采殷在空閑的時候，魔伽意並沒有阻止他去賺外快，很多劇組還因為他和魔伽意的關係，特意讓他演個男五男六什麼的來吸引人眼球，錢財自然就滾滾而來了。
「玩命不如賣笑，」乘小呆故作老成地搖了搖頭，「世風日下啊！」
林映空做了個敲腦袋的動作，「別廢話，有什麼線索就快說。」
說到這個，費蓉登時就來精神了，「報告boss，我們在倪采殷的房子里發現了一些換洗的用具和衣服，垃圾桶里有用過的避孕套，倪采殷疑似是跟一個男人同居過，但是時間不長，可能是一個固定的床伴。」
乘小呆也表示同意費蓉的想法，「如果是同居，那麼我們發現的東西就太少了，除了dna之外，連個證明身份的物件都沒有。」
封容聽罷，臉色古怪地看向林映空——這兩個小東西知道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
林映空攤手示意他也很無奈——現在的小孩子的信息渠道太方便了，管也管不來。
「所以，倪采殷的私生活跟這單命案有什麼關係？」封容拐回正題來，問道。
費蓉和乘小呆同時眨眨眼睛，乘小呆道：「問題就在於這個床伴身上，我讓巧姐加急做了dna對比和指紋對比，結果出來之後才回來的，dna和指紋鑒定都顯示——和倪采殷在一起的男人是魔伽意的經紀人，高茗。」
封容和林映空對視一眼，紛紛挑起了眉頭。
同居對象是別人的話，他們不一定需要跟對方聊聊，但對象偏偏是高茗，這可就巧了。
封容和林映空是在晚飯前約了魔伽意以及高茗見面的。
魔伽意和高茗已經在靈後勤部那邊待了一天了，還在宣傳組總組長的帶領下去參觀了他們的內景拍攝影棚，又認識了宣傳組手下的公關團隊和攝製團隊，高茗對他們的專業程度表示驚嘆，同時也非常積極地和他們接洽，需要能幫魔伽意拿下這個宣傳片的男主名額。
就算他只是個人類，但是跟著魔伽意這麼多年，也是知道靈安全局的影響力的。
不知內情的宣傳組也以為封容是特意用他的面子請來魔伽意的，心裡也是十分高興，雙方談得和樂融融，就差沒當場把合約給簽了。
作為當事人的魔伽意內心滿是無奈，但是見高茗這麼積極，也不好打擊他，只好不吭聲，維持自己的高冷人設了。
也正因為這件事，高茗對靈安全局把魔伽意扣住的事情也沒有那麼反感了，又恢復了原本初見封容他們時的客氣。
兩撥人見面的地方約在了總部大廈休息區的咖啡店裡，也算是封容這邊釋放的善意，並沒有對他們有審訊的意思。
四個人要了個僻靜的角落的卡座，坐下來閑聊了幾句，這才進入正題，林映空率先問了一些不那麼敏感的問題，例如倪采殷的交友情況、收入情況等，魔伽意和高茗的說法跟他們調查的並沒有太大出入。
林映空突然話鋒一轉，「倪采殷是k市迎縣人吧？」
高茗喝咖啡的動作輕微一頓，「……是的。」
「高先生也是k市的人？」林映空又問。
高茗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林映空笑了笑，「就是覺得挺巧的，剛好你們兩個是老鄉。」
高茗注視著他好一會兒，這才道：「你們查到了什麼？」
魔伽意不解地看了高茗一眼。
林映空知道高茗估計是猜到了什麼，也不繞彎子了，直接把祝孟天他們帶回來的那張照片放在桌面上，照片里是年輕的高茗和少年的倪采殷。
高茗低頭一看，臉色有些複雜。
魔伽意則是訝異了，「這是小倪和……阿茗，你以前認識小倪？」
封容看著魔伽意，「你不清楚這件事？」
魔伽意的眉頭輕微蹙起，「事實上，我和倪采殷真的不太熟，團隊里的事情，我都是跟阿茗以及嶙嶙交流得比較多。」
封容若有所思，「你們一起共事了六年。」
魔伽意攤了攤手，「但是我們私下沒有任何聯繫，都是工作上的交流，和暗部長你們在一線同生共死的經歷不同，對外面很多人來說，同事跟熟悉的陌生人也沒太大區別。」
高茗苦笑，「阿意沒撒謊，的確是我故意瞞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