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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紅娘駕到(二十)

  這場審訊就在丘比特的自曝自己是處男中結束,聽完審訊結果的中招的眾人都表示不怪這兩個二貨神了,連大家長封容也不忍心護短了——沒辦法,自己當姻緣神,結果萬年還是單身狗,好虐好同情!

  不怪是不怪,不過規矩是規矩,月老和丘比特在靈安全局搗亂的罪名還是定下來了的,大傢伙兒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在二郎神和赫拉女神過來交涉之前,他們必須得先接受靈安全局的處罰,至於處罰內容嘛……咳咳,他們局裡光棍這麼多,好不容易逮到這倆姻緣神能給他們做白工,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

  重點是也得借這個機會把這兩個二貨做的事情告訴總部的人,免得因為他們打賭而拖下水的人的清白毀於一旦……真是想想都讓人覺得頭大,部員腦洞太大,估計闢謠的效果不會太明顯。


  但再不明顯也還是要乾的,於是乎,封容大手一揮,專門劃分了一個空曠的樓層給月老和丘比特辦事,通知剛下發到各部門沒多久,整個樓層就瞬間人山人海人滿為患了,月老和丘比特一看,差點嚇哭了——他們這是得加班到猴年馬月啊?!


  總辦外勤組也被林映空隨手丟過來主持秩序,祝孟天拿著大喇叭喊道:「東西方姻緣神齊齊坐鎮咱總部,免費測算姻緣啦~大家走過錯過不要錯過~只要排好隊,只要排好隊,排位九九八,還有紅線拿~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


  兩條大長隊瞬間鬧哄哄地開始報數,報到第九百九十八那位的時候定睛一看,咦,這貨不就是剛對布夢生表白的屈秀勉嗎?現在誰不知道連月老都斷言他喜歡布夢生啊,都有內定的媳婦兒了,還跟他們搶資源,要臉不!


  然後屈秀勉就被一窩蜂擠走了,他哭喪著臉道:「我家親愛噠還沒答應我的追求呢,我也是苦命人啊,你們於心何忍?!」


  眾人表示看著他很可憐的確不忍心,然後就把他摁住使勁暴揍一頓——那你就更可憐地去找布副要安慰吧,兄弟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好人一生平安,不用謝!

  就在後方的隊伍在搶位置的時候,排在最前面的人已經開始逮著兩個姻緣神幹活了,莫飛松作為前前前輩級別的人物,而且還實力高強性格龜毛鬼見愁,他一出現,往前排一杵,愣是沒人敢插隊排在他前面,於是莫飛松就成了丘比特這一排隊伍里的第一人,笑眯眯地對著丘比特道:「這位小友,你選我和佘巡小友作為你打賭的對象,是不是表示我們兩個特別有緣分?」


  見到他排隊就暗搓搓在旁邊偷聽的白叢丘大怒,「莫飛松,你還敢覬覦我家寶貝!我告訴你,沒門!門縫都沒……嗷!」


  「蠢!」佘巡一尾巴將他拍飛,深深覺得總有一天他會忍不住幹掉這隻大白貓然後被整個靈安全局傾巢而出追殺的……不對,按照大傢伙兒對白叢丘的嫌棄程度,或許他還有可能獲得靈安全局的最佳拯救人類獎,也許他應該馬上去寫一本叫做《謀殺靈安全局局長的一百種方法》的書……


  莫飛松理都懶得理犯蠢的白叢丘,只是笑著盯著丘比特,後者被他看得壓力山大,哆哆嗦嗦地道:「前、前輩,你愛情線淺薄,多年獨身,恐怕……恐怕有緣人還在未來等你,暫時緣分不夠,你別心急……」


  意思就是你已經當了萬年單身狗了,再當下去也無所謂……莫飛松點頭表示明白,乾脆利索轉身就走,眾人目送著他平靜的背影,正想感慨高人就是高人,被判定繼續當光棍被虐也還是如此淡定……突然聽到轟然一聲,丘比特面前的桌子瞬間碎成千八百瓣兒,似乎象徵著某人將來的悲催命運,丘比特沉默了一下,真的哭了——他還能活著回到西方天界么?

  站在旁邊當一把保鏢的乾癮的費蓉倒是毫不在意,隨手就又拎了一張桌子放在那堆殘渣上頭,自得道:「我就知道桌椅板凳的報廢率肯定百分百,所以我讓靈後勤部給你們搬了一百套桌椅過來,隨便砸,咱局裡壕,不差錢!」


  丘比特:「……qaq!」他想回家!

  而另一邊,畢方作為知情鳥,兼之用飛得比較快,所以非常榮幸地排在了月老面前的隊伍的第一位,月老掐著手指算著算著,就欲哭無淚地道:「畢方姑娘你的手能別摸我的腰了么?胸也不行,脖子也不可以!嚶,你真的還需要我給你算姻緣嗎?」


  偏愛正太的畢方毫不在意地道:「我摸我的,你算你的,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月老艱難地躲著她的手,苦著臉急忙道:「畢方姑娘你的姻緣就在此地,東南位置,蓮花深處……」


  「真噠?!」畢方立馬不動手動腳了,兩眼發光地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跑走了,其他人立馬也能猜到她要去哪裡——總部小區就在總部大廈東南方向,那裡有個湖裡種滿了睡蓮,盛夏的時候好看的不得了——但是這個季節湖面都結冰了吧,該凍死的都凍死了,哪來的蓮花深處?


  月老眼睜睜看著她一瞬間跑得不見鳥影,愣了,爾康手:「姑娘誒,時候未到,你著什麼急啊……」


  有人一臉八卦地幫忙問道:「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到了?」


  月老一臉苦惱地道:「兩百年之內……還是能等得到的。」


  總部眾人:「……」他們幾乎可以想象到一隻火紅的畢方鳥在那蓮花池等成望夫鳥石的場景……那真不是一般的凄涼啊畢方姑娘,點蠟。


  封容和林映空幾個人站在高處的平台上俯瞰下面的熙熙攘攘,聽著那些動靜都忍俊不禁,林映空挪揄地看向旁邊的鄂靜白:「你真的不去問問你的有緣人是誰?」


  絞盡腦汁費盡口舌八輩子都沒這麼耍過嘴皮子的鄂靜白終於解釋清楚了他和顏米沒有關係,轉眼又被壞心眼的林映空調侃,他黑著臉道:「不需要。」


  「嗯哪?」封容睨他一眼,慢吞吞地道:「那我就不用提醒你,顏米也在下面排隊了。」


  「什麼?!」鄂靜白愣住,「他怎麼在這裡?!」


  封容覺得自己是個厚道人,於是立馬一秒鐘賣隊友,「孟天順手帶他進來的。」


  「……祝孟天!」鄂靜白咬牙切齒地飛奔下去……找顏米了。


  林映空幽幽地道:「總部的傲嬌已經夠多了,一個布夢生的殺傷力都夠大了,靜白又是何必呢。」


  旁觀的九天宇也挫著牙花惡狠狠道:「呵呵,姻緣線還沒解開呢,他就能隨時隨地無視我,說他沒覬覦我家玉米,誰信啊!」估計那麼多對人里就鄂靜白受影響的程度最低了!


  林映空若有所思,「所以是顏米不喜歡他,靜白才會否認的?」


  「……得了吧,不是有喜歡的人的話玉米那個死冰塊去算什麼姻緣?多少人對他前仆後繼他都沒搭理過!」九天宇低頭去看人群里自動令四周人隔開半臂距離的顏米,他插著褲袋孤傲又自持地站在那裡排隊,然後鄂靜白擠了進去,似乎問他在做什麼,顏米歪了歪腦袋,和他頭並頭說了幾句話,鄂靜白有些糾結地陪他站在了一塊兒,九天宇咋舌,「嘖,勞資認識他那麼多年,都沒見他有那麼粘我。」


  林映空睨他一眼,似笑非笑,「誰讓你是朋友,不是心上人呢?人之常情嘛。」重色輕友這個古往今來從不褪色的真理是這麼容易打敗的么?


  九天宇翻了個白眼,「對啊,你就是這類人的典範。」


  「那是。」林映空還很自豪。


  而封容在和看熱鬧的邢鈞說著話:「怎麼這次這麼急著親自來結賬,以前不都是艾天峻過來的么?」


  「沒辦法,」邢鈞狀似苦惱地聳了聳肩,「以前我的員工老說要漲工資,我就說等猴年馬月吧,誰知道今年猴年真的有馬月!」


  封容一愣,然後瞬間失笑,「這樣都行?」


  邢鈞嘆氣道:「可不是,現在的小年輕什麼想法都有,我老了,都快跟不上時代了。」


  封容搖頭,「你可別說你老了,你的魅力連不少總部十八歲的新人都成天說要給你生猴子……唔,應該是這個詞,我老聽蓉子說的。」


  「……」邢鈞瞬間無語,「我很確定我沒招惹他們……」


  封容笑了,「你招惹了的話你家邊海就該出手了。」


  邢鈞有些不自在地乾咳一聲,「誰理他啊……」


  而林映空聽到他家部長誇別的男人,頓時吃醋了,笑吟吟地道:「部長,你也想有人給你生猴子?」


  封容現在一聽到他喊自己就脊背一涼,清清嗓子義正言辭道:「誰說的,我什麼都沒想過,你別道聽途說,乖哈。」


  「嗯哼~」部長大人難得這麼哄自己,林映空很受用,側過臉就想親他一下。


  「部長——」乘小呆一邊大喊一邊飛了上來。


  封容立刻拉開跟林映空的距離,無視他哀怨的眼神,問:「怎麼了?」


  乘小呆剛落地就被林映空的眼神死光嚇得踉蹌了一下,磕磕巴巴道:「我、我只是想說,有人要出錢買月老的紅線,月老問他能不能收錢?」


  林映空「呵呵」了兩聲,「在總部搞出了大亂子,他還想做生意賺錢?」


  封容安撫地拍拍在遷怒的林映空的手背,道:「隨他去吧,部員這麼多,他真送的話明天就得吊死在我辦公室門口,讓他們別拿來惡作劇就行了。」


  「真拿到手了誰捨得惡作劇……」林映空咕噥一句,然後看向乘小呆,揚了揚下巴,「去吧,順便幫我和部長拿一條。」


  「好的林助手,沒問題林助手!」乘小呆得到指示,立馬滾蛋,順帶吐槽一句——你們倆都快放閃光彈閃瞎全總部了,還需要紅線這玩意兒?


  封容也有些不解,「我們要紅線做什麼?」他其實一直覺得這些外物並不能左右感情問題,不然當年他早就拿一根紅線綁在他和百里夢鄢的小指頭上了。


  林映空看他有些走神的表情就猜測到他在想什麼,頓感自己的吃醋生涯恐怕短不了,微微皺眉有些傷心地道:「部長寧願和宗少賢執行官紅線相牽,也不想和我一起?」


  宗少賢:「……」他都已經努力把自己當隱形了,為什麼還要躺槍他?給點人權好不好!


  封容一看自家助手皺眉,就沒空跟膝蓋中槍的宗少賢道歉了,伸手去揉了揉林映空的眉心,哭笑不得道:「我們之間還需要這種東西?」他們的關係都公布全靈異學界了,這幾年有幾對情侶是像他們這麼高調的?這可比扯張證綁個線要隆重多了,還是哪個變心就會被討伐到死的那種。


  封容說得隨意但又真心,林映空聽得一下子心裡就舒坦了,抓住他的手蹭了蹭,「那是,沒人能和我搶部長~」


  封容無可奈何,「為什麼你覺得會有人來和你搶我?」


  「阿儡你有一點全民男神的自覺好么……」旁邊的九天宇聽不下去了,「就前不久你家助手還被你的粉絲砸挑戰信打得不要不要的,你這麼快就忘了?沒忘的話我衷心建議你在見父母之前好好考慮要不要換一個不那麼粘人不那麼愛吃醋不那麼肚皮全黑的!」有詆毀這個大尾巴狼的機會怎麼能隨便放過!

  封容尷尬,「映空他挺好的……」


  林映空立馬挑釁地看了一眼在努力黑他的九天宇,笑如三月繁花,那叫一個春光燦爛,無比繾綣地道:「不好意思啊九副,我的部長覺得我好,我就心滿意足了,也感謝你提出的建議,我會好、好、反、省的。」他刻意咬重了幾個音。


  九天宇不屑地冷哼,「那你反省吧,哪一次沒做好……呵呵。」兩個語氣詞充分表明了無限的凄慘下場的可能。


  林映空才不跳他挖好的坑呢,誓要將秀恩愛進行到底:「我對部長永遠真心,怎麼會有做不好的可能?」


  他家助手在這頭真情告白,可惜天性內(men)斂(shao)的部長大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聽著像是羞恥play,不得不出言打斷道:「好了映空,對天宇客氣點。」


  「好噠,部長!」林映空瞬間心花怒放,所謂客氣嘛,就是對待客人的——不要問作者林助手是怎麼理解這個詞的——這不就表明九天宇是外人他是內人么,林映空一高興,又想到剛才被打斷的親吻,立刻身子前傾想補上這個吻表達一下自己澎湃的心情。


  「部長——」祝孟天突然滋溜一下沖了過來。


  「……」林映空額角青筋一蹦,硬生生用眼神逼得想撲過來的祝孟天頓在原地,不用封容問,他就含著笑咬著牙問:「又——怎麼了?」


  一個「又」字意味深長,祝孟天看他的姿勢哪還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乾笑著後退一步,「那什麼,我是想跟部長說,神君又和莫老師打起來了。」


  林映空莞爾一笑,衷心道:「祝他們同時弄死對方。」


  「……」封容眼皮子一跳,趕緊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對祝孟天道:「他們為什麼又打起來了?」剛才月老不是說了佘巡不是莫飛松的姻緣了么?

  祝孟天摸摸下巴,「我沒看見過程,據說是莫老師早上送了一份挺貴重的禮物給佘巡,佘巡剛才說要還給他,神君一看,二話不說就拎著斧子和莫老師掐起來了。」


  「……」封容頓了頓,很平靜地道:「你去告訴神君,他再打下去,我就在他去義務勞動的期間調佘巡來我的外勤組幫忙。」佘巡的編外人員身份是掛在靈執法部名下的,作為部長的他比白叢丘還有更大的許可權給佘巡下指令,看不坑死他丫的!

  祝孟天一聽,幸災樂禍一笑,立馬飛奔去傳達部長大人的指令,沒多久,就聽到某處傳來一聲哀嚎:「小儡不要啊啊啊——」


  封容置若未聞,白叢丘越來越胡鬧了,佘巡還是個慣於招惹人的性格,不給白叢丘一點教訓,改天他是不是打算和全總部見過佘巡的部員決鬥了?見過愛吃醋的,但沒見過愛吃醋還這麼暴力的。


  林映空沒管作死的白叢丘,怨念地盯著封容,「部長……」他不就是想親一下么,為什麼這麼困難!?

  封容回頭一看他這個模樣,頓時忍俊不禁,林映空從來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封容都沒怎麼見過他吃癟呢——錯了,部長,林助手經常在你手裡吃癟,可惜你情商不足沒注意到而已。


  「不鬧了啊,」封容沒忍住用哄小孩的語氣道,還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壓低聲音道:「咳咳,回去再那什麼……」


  「可是我想現在就親你!」林映空不甘心地撒嬌道,「你和宗少賢執行官還要一塊兒呆四天呢,我不高興,部長你這點兒補償都不給我?」


  封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了一下,「這個……」


  林映空堅定臉,「我想親你。」


  封容:「……」你平時有問過?

  「部長你不說話,我就親了哦?」林映空打量著他的神色,見他沒什麼反對的表情,於是心滿意足地俯下身去……


  「部長長長——」屈秀勉鬼哭狼嚎地撲了過來,「我媳婦他要了紅線不給我,他要爬牆啊啊啊……嗷——!」


  「……」隨著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全場人紛紛抬起頭來看著被影子從這層樓的一頭抽飛到另一頭的屈秀勉,偌大一個人形物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啪嘰」砸在牆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人形……阿彌陀佛,生命不止,作死不息,聖母瑪利亞保佑你。


  「你、們、還、有、完、沒、完!」林映空差點咬碎了一口牙,真心實意想放一把火燒死這群電燈泡!我燒!我燒!我燒燒燒!


  沒等他真的開始放火燒,忽然就聽到旁邊有人「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林映空一愣,轉頭就看到封容忍了兩下,還是沒忍住哈哈大笑出聲,不是平時那種再開心也只是彎著唇笑的樣子,而是那種樂開了懷的笑,他扶著林映空的胳膊,一邊笑一邊道:「哈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想笑的,可是映空你真是太可愛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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