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十九章 步步逼進,心虛
「為什麼不?二小姐為人看起來真不錯,自己的事尚且解決不了,卻特地去憐惜二夫人,看顧二夫人!你跟著二小姐這樣的主子,可真是一輩子修來的福氣!」衛月舞看向太夫人,「既然二小姐這麼念舊,讓冬梅跟著二小姐,太夫人覺得如何?」
這話說的極是合情理,但冬梅的反應卻是極不合情理,整個人都在顫抖,眼中露出一片絕望。
太夫人皺了皺眉頭。
「不知太夫人意下如何?」衛月舞微微一笑,逼問了一句。
「奴婢是二夫人的人……」冬梅抬起頭,臉色雪也似的白,別人不知道那位二小姐是衛艷,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而衛艷當然也知道她是知道的。
原本過了這一劫,她就當個普通的小丫環就是,但如果跟了衛艷,冬梅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沒命活下來的,衛艷不會留著自己這麼一個活口。
既便衛艷之前答應過自己什麼,但這一切都是以自己活著為條件的,如果自己死了,那些答應的好處不但沒有,而且還會要了自己的性命,自己跟在著衛艷,幾乎就是把自己送上死路。
一個知道太多的丫環,又正巧跟著衛艷,這個結果不用說都知道……
「那你是想殉葬?想在二夫人屍首前撞棺而死?」衛月舞揚了楊柳眉道。
殉葬?淡淡的一句話,卻帶著不可描述的血腥之味,立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起來,雖然說李氏的身份也不能有什麼殉葬的說話,但若是這個丫環感念主人之恩,直接撞棺而死,那便也是會殉葬的。
「奴婢……奴婢……」冬梅答不下去了。
「若你真的感念二夫人的恩情,自此不願意在服侍其他人,自撞於二夫人的棺之前,太夫人倒是可以代替二夫人收你為義女,讓你和二夫人葬在一起,自此隨了二夫人,說不定就不必再服侍他人了!」
衛月舞的話很溫和,但這話里的壓迫之意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應到了她的強勢,也讓她們更清楚眼前的這位早己不只是華陽侯府的那位六小姐了。
「郡主,奴婢不……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雖然……感念二夫人的恩情,但……但也不是就此不服侍其他人了!」冬梅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既如此,為什麼二小姐不可以?二小姐如此仁厚!」衛月舞淡淡的道。
「奴婢……」冬梅的話接不下去,她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衛艷可能會殺人滅口。
「郡主,你也別逼著一個丫環了,她感念於母親的恩情,念著母親的心情,卻不願意服侍我,怕是一服侍我就想起母親,我和府里之前的二小姐長的象,和母親長的也應當也有幾分象,她一個丫環怕看到我觸景傷情,原也是正常!」
衛艷一看冬梅的樣子,就知道不好,這會平了平神,忙接過話題道。
只是這解釋著實的牽強,一邊的太夫人眉頭緊緊皺著,不能展開。
衛月舞的目光從冬梅的臉上轉到了衛艷的臉上:「二小姐,你確定二夫人不是你放出來的?她的死跟你沒關係?」
「跟我沒關係!」衛艷急忙道。
「肯定沒關係?」衛月舞冷笑道。
「肯定沒關係!」衛艷這會當然不能軟下來,咬牙應承道。
「那就好!」衛月舞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人群外遠遠過來的明大夫的身上,「那就讓明大夫查驗一下,到底誰才是害了二夫人的兇手!」
「好!」衛艷咬牙。
明大夫背著藥箱匆匆過來,眾人閃開一條路,他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的李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查驗了起來。
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二房夫人,現在就這麼狼狽的躺在地上,著實讓明大夫感嘆不己。
看明大夫人在查驗,眾人一起注意著他的動靜,好半響明大夫才站起身,邊上小丫環送過來一個水盆,明大夫洗了手。
「明大夫如何?」太夫人首先忍不住問道,「可有什麼不妥當的!」
「似乎……沒什麼!」明大夫困惑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一時查不出來。
一聽這話,衛艷的心立時放了下來,立時理直氣壯起來,沖著太夫人大哭道:「祖母,郡主自己推卸責任,就說我母親是被我害死的,我之後才來到這裡,母親己經被郡主溺死了,不知道我又是如何害死母親的,還望祖母為我那苦命的母親報仇!」
「舞丫頭,你怎麼說?」太夫人陰沉著臉轉向衛月舞,「這事若是真的是你做的,你自己自己了斷,或者還不會連累華陽侯和燕國公府!」
這是逼著她自裁了?
衛月舞心頭冷笑,太夫人對於衛艷還真的是信任有加,比自己這個半路上冒出來的孫女親近多了。
現在居然還讓自己自行了斷,以免連累華陽侯府。
「太夫人,您莫急,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了斷的時候。」衛月舞明媚的水眸中帶了一絲冷笑,目光落在明大夫的身上。
「明大夫,你可以看出二夫人是怎麼溺死的嗎?」衛月舞緩緩的問道。
「這……也看不出來!」明大夫搖了搖頭,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二夫人似乎……有些不妥!」
「什麼地方有些不妥?」衛月舞不動聲色的問道。
「如果是一般溺亡之人,應當沒那麼快出事,況且二夫人是會水的!」方才的事,明大夫來的路上,早己問過華陽侯府的人,對於這事也極為意外。
別人不知道李氏會水,但他卻是知道的,這還是一個偶爾的機會,李氏自己說的。
「二夫人會水,又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溺水身亡,而且還這麼快速,倒好象……倒好象……」明大夫說到這裡遲疑了一下。
「倒好象什麼?」衛月舞問道。
「倒好象……之前被下了葯!」見問的是衛月舞明大夫,想了想很肯定的道,「如果是被下了迷藥,這會時間就查驗不出來了,二夫人這喝了那麼多的水,那些葯早就查驗不出,況且也不是毒藥!」
這話說的衛艷心頭驟跳,忙低了低頭,掩去眼中的驚駭。
「明大夫,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太夫人森森的道。
「太夫人,屬下沒有亂說話,二夫人的這種情況,真的是象給人下了葯,否則二夫人不可能會出這樣的事!」明大夫一臉正色的解釋道。
「李氏原本是不可能會出事的,可能還想爬上岸來,但是被這個賤丫頭的竹竿給推開了,數下之後,便失了力氣,踩不住水,沉下去淹死的!」太夫人看向一邊的竹竿,沉吟了一下緩緩的道。
這是還要把事情扯到衛月舞身上了。
金鈴聽了大怒,正要上前,卻被衛月舞使了個眼色,攔了下來。「查一下竹竿哪來的?這個位置為什麼會有竹竿?」衛月舞道。
「這……這是奴婢拿過來的。」她這麼一問,一個婆子站不住了,急道。
竹竿不短,拿進來看到的人不少,就算是想瞞也瞞不住。
「你帶著竹竿到這個園子里來幹什麼?難不成這裡還需要竹竿不成?」衛月舞看向那個婆子,溫和的問道。
「是……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丫環吩咐奴婢拿過來的,就是昨天,這裡放根竹竿,二小姐可能會用得道。」
婆子忙答道。
「用得著?」衛月舞冷冷一笑,「不知道二小姐要用這個竹竿幹什麼?是早知道今天的事,所以特地把竹竿準備了下來,就是為了把竹竿跟我扯到一起來?讓我背這個黑鍋,而且可真巧啊,昨天才拿來的啊。」
衛月舞對著衛艷道。
「這……我偶爾會到這裡來逛,這河裡有些游魚,我有時候會餵魚……」衛艷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想喂著遠一點的魚。」
「為了餵魚,帶竹竿過來?二小姐可真是雅興不淺!」
衛月舞冷冷一笑,不再客氣:「先是把二夫人從緊新的院子帶走,然後又給二夫人服了什麼,之後花言巧語騙二夫人過來,目在就是把我推下水,卻不料我沒下水,居然還有後續,早早的給李氏下了葯,二小姐,還不招認嗎!」
「你胡說,我……我怎麼會幹這樣的事?」居然被衛月舞一一說中,衛艷心頭突突的狂跳,虛張聲勢的大聲道。
「明大夫雖然不擅長這類,但是燕王府的太醫卻擅長這類,金鈴,派人去召燕王府的太醫過來。」衛月舞凌然的道。
「你自己府上的太醫當然會幫你!」衛艷大急。
這葯雖然拿到手的時候,說不會被查出來,但這卻並不是絕對,也不一定包括太醫,衛艷哪裡敢讓燕王府的人的查看。
衛艷這會急的額頭上己冒出冷汗,話說的極倉惶,任誰都覺察到了這位二小姐臉上的惶惶之意,看起來這位二小姐是真的有問題。
一眾人等對於這位二小姐也越發的覺得懷疑了起來,之前站在衛艷一邊,替衛艷證明李氏話的幾個下人,也緊緊的閉上了嘴。
怎麼看這位二小姐都心虛的很,誰也不想被誰當槍使,更何況這會眾人也想起來這位二小姐可不是府里正經的主子,靜德郡主卻是侯爺最寵愛的女兒,兩個人之間的地位更是天壤之別。
這要是幫著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二小姐,陷害了靜德郡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我府上的會幫我,那宮裡的呢?」衛月舞冷冷一笑,對金鈴道,「之前給世子看傷勢的醫正,今天應當也在我們府上吧,你馬上去把人請過來,讓他幫著看看二夫人的死因,至於……」
衛月舞說到這裡緩了緩,帶著冰凌子一般的目光掃向了冬梅:「至於這院子里發生的事,相信父親那裡自會有定論,華陽侯府晚上也是有侍衛的,二夫人是什麼時候離開院子的,那根鏈子是不是大早上弄斷的?如果發生有異,以父親的手段……不只是她一個人獲罪吧!」
華陽侯府的侍衛?
自打衛洛文回府之後,華陽侯府的確是有侍衛的,晚上時不時的會在各處轉轉,想到這裡,冬梅心頭如受重擊,兩眼發直,華陽侯府的侍衛,她怎麼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