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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靖文燕往來於燕靖之地,說是靖地欲於燕地結交,其實只是為了朝廷而己,靖文燕借著被退婚之事,還多來了幾次,畫了幾張燕地的軍事布置圖。」


  燕懷涇漫不經心的道。


  衛月舞驀的瞪大了眼睛,忘記了自己緊緊的依在他懷裡的尷尬。


  「靖文燕偷畫燕地的軍事布置?」她一時間懂了,為什麼太子和皇后都會同意她成為太子妃,連塗太師府上也把本應當立位中宮的太子妃位置讓出來,其原因應當就是這些軍事布置。


  有了這些,靖文燕既便現在只是一個落了難的儲侯之女,也足以談條件。


  燕地和京城的關係,看起來還算融洽,但其實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暴發出來,所以朝廷對於燕地一直很小心,這次要把公主許配給燕懷涇也是同樣的道理。


  至於其他的三地儲侯的境況雖然比燕地好一些,但大致上也差不多。


  「靖文燕難道早早的就存了這份心?」因為太過的驚愕,衛月舞又吶吶的道。


  靖文燕是個很會做表面文章的人,同樣也很懂得向人示好,當初才到京城的時候,她就找上了自己,一個勁的表示對自己的親密,甚至為了自己願意得罪衛風瑤,這樣的一個人城腹是極深的。


  但只要對上燕懷涇的事,她卻很容易反常,甚至有些失常。


  如果不是對燕懷涇存了心,怎麼也不可能會如此。


  「是不是早早的存了這份心,有區別嗎!」燕懷涇無所謂的道,聲音透著幾分疏冷和淡漠。


  有區別嗎?衛月舞忽然覺得靖文燕其實也挺可憐的,不管她做了什麼,在這個妖孽的心裡,其實一點區別也沒有。


  但卻又有些淡淡的怯喜,唇角微彎,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連心也莫名的覺得甜甜的。


  「燕地不能總被轄制……想娶之人不能娶,不想娶之人卻是硬塞過來。」燕懷涇淡淡的道。


  「燕地……想……」衛月舞連呼吸也屏的輕了許多,但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加速了起來。


  她是有些查察他的豈圖的,這話現在說到這裡,似乎越來越偏離了方向,但偏偏她就是鬼使神差的說了出來。


  話才出口,卻立時把嘴緊緊的抿了起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


  「燕地是皇室的血脈,而我更不願意一直受制於人!況且朝廷容不下燕地。」燕懷涇低下頭,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秀髮,語氣平和的宛如在說一件最尋常的事。


  容不下,何其的坦然和決絕!


  聽起來平和,但是又何其的血腥,從來皇權便很少能和平解決的,一山不容二虎,燕地眼下的局勢,早己不是北面稱臣可以了決得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舞兒,可願意陪著我走這一段血雨腥風的路?」燕懷涇低低的笑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這樣的溫和的聲音,說的卻是藐視皇權的話,甚至這裡面的意思己不只是藐視,而是謀逆了。


  「你有膽子好大!」衛月舞啞聲道,頭卻枕在他身上,沒有任何移動的意思。


  她雖然身體不太好,但膽子卻一向也大。


  或者說自打她死裡逃生之里,她的膽子就沒小過。


  「你也不差,那個時候,渾身都是雪水的你,如此狼狽,眼中的神色卻象是孤狼……」燕懷涇輕輕的在她的發上落下一吻,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感應他未竟的話里的暖意,衛月舞莫名的覺得鼻子一酸,忙把整個人捂進了他的懷裡,其實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他是危險的。


  而現在,兩個人更是綁在了一起,所以不管如何,自己終究會跟著他走下去。


  不管這條路有多少風雨,她都會跟著他!

  或者自打感應到他的心思之後,她便不再抗拒,孤狼嗎?那時候的自己的確是孤立無助的,沒有任何人幫著自己,京中的所有人離她都很遙遠,也很陌生,不知道誰還會對自己下手。


  那樣的自己其實是逼到了絕路上,也把自己逼明白了。


  如果自己都不能救自己,那又有能救自己呢!

  於是,那一刻,自己遇到了燕懷涇,或者一切都是冥冥中上天註定的。


  心裡這麼想著,頭枕著他的胳膊,一時無語,長睫緩緩的閉上。


  燕懷涇側過頭看了看她,經過了剛才的話題,她看起來自在多了,臉上的紅暈退去,那樣蒼白的顏色,襯得長長的睫毛,越發的幽黑卷翹起來,淺色的櫻唇,非常可憐的緊抿著,唇角處淡淡 傷痕,應當還是那天咬出來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衛月舞的呼吸平緩了下來,應當是睡著了。


  那樣的她看起來越發的小小的,透著幾分可憐,扇子一般的長睫靜靜的落在眼帘之上,那張巴掌大的精緻小臉透著一種恬淡和溫和。


  往日狠戾無情的心,越發的柔軟了起來,又替她把被角掖了掖,才閉上眼睛,緩緩的睡著了。


  這一夜,接下來卻是無事,衛月舞一覺到天亮,待得到了天亮,才發現自己這睡的有些過了頭,睜開眼,透過窗帘,就可以看到外面艷陽高照,身邊己是空無一人,一手撐起,沖著外面叫了一聲:「金鈴!」


  「主子,奴婢在!」金鈴笑吟吟的掀帘子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盆洗漱的水,還早著騰騰的熱氣。


  過來服侍衛月舞起身,因為睡得極好,衛月舞覺得精神也好了許多,一時間竟不覺得自己身體有絲毫的不適。


  坐起后稍稍洗漱一番,就坐在一邊,畫末和書非也進來,一起服侍她。


  畫末帶來了衛月舞的衣裳,一套華美的紅色衣裳,成親三日,當成紅色為主,衛月舞是以妻室正位進府的,當然是大紅之色,而這樣的衣裳也是燕國公府趕製的,華陽侯府里只為衛月舞準備了一套婚裝。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覺得衛月舞既便是醒來,也撐不了多久,所以太夫人也就沒有費心的替她準備這些。


  衛洛文一心想找有名的大夫來診治衛月舞的病,當然也不會關心這些。


  原本衛月舞今天能穿的也就是往日的一些舊衣裳,而衛月舞的那些舊衣裳卻是以清淡為主的,實際上很不適合她新嫁娘的身份,幾個丫環原本也只能挑選一些顏色稍艷的衣裳,幸好燕國公府的管家管事,告訴她們府里有許多衛月舞的新裳,才找到這麼合適的。


  更讓幾個丫環竊喜的是,這些衣裳的尺寸一看就是最適舍衛月舞的,做為丫環,能看到自家的主子嫁到夫婿家,如此被看重,心裡如何不喜。


  「主子,您看這衣裳如何?那邊的院子里還有許多,想不到世子居然這麼有心。」書非笑道,一會替衛月舞理順袖口,繫上鑲著瑪璃的腰帶。


  「那還用說,世子對主子一向很好,金鈴姐,你說是不是?」畫末替衛月舞梳著頭,也調侃衛月舞道。


  燕懷涇的這屋樓上並沒有妝鏡,衛月舞現在就站在一張椅子前面任憑几個丫環修飾。


  「你們怎麼叫我主子了?」衛月舞尷尬的瞪了幾個丫環一眼,扯開話題道。


  「是世子讓奴婢們稱呼主子的,說主子是這燕國公府後院唯一的女主子,當然得稱主子,至於夫人,有時候夫人的名頭還真的太多了!」


  金鈴意有所指的道。


  這話說的衛月舞一陣無語,「主子」只有一個,「夫人」卻有好幾個,那邊的那位「林小姐」就是另一個當之無愧的「夫人!」


  不過這位「夫人」也就是自己,不知道燕懷涇這是鬧的那樣,把自己和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鬧開來。


  著實的幼稚了一些。


  這樣強大、腹黑的世子還從有這麼幼稚過,但莫名的衛月舞自己都覺得叫主子似乎更好聽一些。


  那麼就叫主子吧!

  感覺那句夫人,的確有些不太適合了。


  「世子,哪去了?」衛月舞被按坐在椅子,畫末笑答道,「主子放心,世子去處進公事去了,就在下面,為了怕人吵醒主子,特地吩咐下面的人聲音輕一些,讓主子好好休養。」


  這話說的曖昧,衛月舞的臉一紅,所以她才睡到這麼晚的嗎。


  平日里,她睡相一向很輕,稍稍有些風吹雲動,就可能會驚醒,而自己現在沒有驚醒的原因,不過是因為燕懷涇特別的關照。


  她們這會梳洗的動作不慢,金鈴趁著書非和畫末服侍衛月舞的時候,下樓去取了葯膳過來,依舊是香郁的濃湯,帶著淡淡的藥味,衛月舞飲過之後,才上了早膳。


  早膳不是很多,但是很奇異的和衛月舞往日喜歡用的相同,而且還更熱乎一起。


  為了養身的打算,衛月舞自小便喜歡用些熱的粥,但到了華陽侯府,因為和住的地方暫遠,每一次取來都只是溫的了。


  有時候因為時間過長,衛月舞喝的粥還只是淡淡的溫意,幾個丫環為了燙熱點,還特意拿去熱水泡過外面的碗,才稍稍執了一些。


  「郡主,世子請您下去看看。」 衛月舞才放下碗,金鈴就匆匆的上來,對衛月舞道。


  「什麼事?」衛月舞一愣,但馬上明白過來,站起身,「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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