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聞去意,世子大吃醋
「風和大師和韓鳴去了華陽侯府?」燕懷涇斜靠在榻上,長發隨意的散著,雪色的衣袍輕輕的拂了拂,彷彿不惹一絲塵埃,俊美的眸子微微挑起。
「是的,一大早就去了,這個時候風和大師去華陽侯府幹什麼?沒聽說風和大師和華陽侯有什麼交情?」林放頗覺意外的道。
怎麼看都覺得透著玄乎,風和大師一個方外之人,怎麼可能陷的如此之深。
雖然他曾經是懷郡王之子,但現在必竟算是跳出紅塵,縱然因為鳳命之女不得不插手管一下俗事,但現在的這種情況分明是管的太多了一些。
還帶著自己的侄子上了華陽侯府的門,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風和大師想幹什麼?」林放又道。
「他沒帶其他人,就只帶了一個韓鳴,然後直接上門求見的華陽侯?」燕懷涇半支著臉,斜睨了一眼林放,溫和的問道。
「是的,居然就這麼帶著侄子上門,就好象是給侄子引見似的,韓鳴和衛子陽自小關係就好,據說兩家走的也近,自小韓鳴就沒少上華陽侯府,待得衛子陽去了邊境,才少來了許多。」
林放想了想道。
這種情況的確異常,燕懷涇眸光閃了一下,微微的眯起眼,「這陣子懷郡王府上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有,聽說最近懷郡王府上開始挑選一些精細的東西,更象是……」林放遲疑的看了看燕懷涇。
「說吧!」燕懷涇懶洋洋的道。
「還有一些精緻的緞面、喜慶的東西,以及一些珍貴的飾物,懷郡王府上並沒有什麼女眷,如果說現在大肆的採購這種東西,就只能說明……」林放看到這裡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世子的臉色,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幾分笑意。
「你很開心?」燕懷涇淡淡的道。
「沒有,沒有!」林放雙手亂搖,急忙否認,偷眼看了看自家主子。
燕懷涇微微低垂著眼帘,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根本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說明什麼?」溫雅如玉的聲音平靜的不帶一絲波瀾。
「說明可能,懷郡王有意結親!」這會不用燕懷涇催,林放便收斂起眸中的笑意,一臉正色的道。
別人不知道,他怎麼不知道,世子這種平靜可都只是表象,但看世子放致在一邊的修長手指輕輕的敲打著一邊的案幾就知道。
這個時候還是有什麼問什麼為好。
燕懷涇站起身來,淡淡的道:「吩咐人,準備車馬!」
「世子要去哪?」林放不解的問,之前世子還表示今天有事不出去。
「去華陽侯府量一量他們家那幢閣樓。」燕懷涇慵懶的道,俊眸微微眯起,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雙美眸也越發的瀲灧起來。
「是!」林放知機的答應一聲,表示的特別努力,立馬就轉身往外跑,甚至沒敢問燕懷涇看上了華陽侯府哪幢閣樓。
這是有人惹到世子了……
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撞到世子的槍口上去。
太夫人的靜心軒里。
太夫人心情極佳的喝著茶,一邊笑著對宏嬤嬤道:「懷郡王府送來的茶葉不錯,應當是今天春的新茶吧,不過這個時候就有新茶喝,實在難得,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養的,這會居然還能喝到這麼新鮮的新茶。」
「奴婢也不知道,但聽說這是極珍貴的,想不到懷郡王居然這麼有心。」宏嬤嬤也笑著奉迎道。
「有心是有心,可終究稍稍低了點。」太夫人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茶杯,比起四皇子來說,懷郡王的身份終究是低了一點。
「太夫人,您想想,四皇子現在是不可能娶郡主了,那現在滿打滿算能夠格娶郡主的,就這麼幾位,而這幾位中懷郡王肯定是最好的。」宏嬤嬤知道太夫人的心結在哪,這會低聲的安撫她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總是……」太夫人眉頭微微皺起,不是她不滿意懷郡王,實在是懷郡王跟她的理想有些差距。
她更願意衛月舞和皇家結親。
「三皇子妃不是一直沒定下來嗎?如果舞丫頭能進三皇子府也算不錯,聽聞三皇子和太子殿下的關係更好,如果……」
一聽太夫人的話,宏嬤嬤心頭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她真不明白自家主子是怎麼想的,郡主是能嫁到皇家的人嗎?
太夫人居然還一個個的往下挑下去,這種事如果讓侯爺知道了,必然又生出一番事非,況且如果將來……
「太夫人,侯爺不會讓郡主嫁到皇家去的。」宏嬤嬤覺得自己還是說實話比較好,雖然這實話太夫人不一定愛聽,但事實放在那裡,不是太夫人愛聽不愛聽就可以的。
「反正不知道!」太夫人果然是不愛聽的,臉色一沉。
「太夫人您可以當做不知道,但侯爺不會啊,三小姐己經進了四皇子府,侯爺一定不會再讓郡主進三皇子府的,您想,是不是這個理?」宏嬤嬤話裡有話的暗示道。
這話說的太夫人一陣沉默,她何嘗不知道,但心裡還是有一點枉想。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也罷,懷郡王就懷郡王吧,至少也算是皇親,總是皇家的血脈,和皇室打斷骨頭連著筋。」
兩個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門口一個倉惶的聲音,一起抬頭,正看到清心披頭散髮,哭著進來,「撲通」一聲跪到了太夫人面前,一把抱住太夫人的腿,大聲的哭了起來:「太夫人……太夫人,您救救奴婢!」
清心現在的樣子的確果及狼狽的。
頭髮散亂,還沾著泥塵,額頭上青紫了一塊,怎麼看這裡面都有事。
「怎麼回事?」太夫人臉色沉了下來,怒沖沖的道。
不管怎麼樣清心是自己的大,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府里還有誰把清心給折騰成這個樣子的,分明是故意給自己難堪。
「太夫人,奴婢之前不是說要給太夫人綉一個抹額嗎,於是就到針線房去拿一些絲線過來,在那邊看中了一些很合適的絲線,正要拿回來,卻遇到郡主身邊的丫環畫末,她一看到奴婢手中的線,就說也喜歡,要給郡主綉什麼東西。」
「奴婢說任何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明明是姨奴婢先拿著,可畫末就是不讓奴婢拿走,還狡言說這是她讓針線房訂下的,從來針線房的絲線都是隨便拿的,哪裡會有人訂下的,而且就算是她訂下的,總是太夫人這裡先,可她不但不放手,還把郡主給鬧了過來。」
「郡主於是就責罰了奴婢,這會還要來向太夫人告狀,太夫人您救救奴妙婢吧,郡主一定會幫著畫末的。太夫人……」清心一邊哭一邊說。
這話說的太夫人心口噴噴的一氣,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怒聲道:「反了,反了,居然還爬到我的頭上來了。」
一聽太夫人果然站在自己一邊,清心鬆了口氣,眼中不由的露出幾分得意。
「太夫人,此事等郡主來了再說,總是這丫頭的一面之詞。」宏嬤嬤因為衛月舞之前幫她解過圍,這會也幫了衛月舞一句。
「哼,就算是郡主那也是我華陽侯府的小姐,難不成還翻了天不成,居然這麼對我身邊的人!」太夫人臉色很不好,正說話間,有丫環過來稟報衛月舞到了。
「讓她進來!」太夫人怒沖沖的道。
丫環應聲下去,不一會兒就看到衛月舞帶著書非和畫末走了進來。
看到跪在太夫人身前的清心,衛月舞眸色一幽,但臉上卻是不顯,大大方方的上前給太夫人行了一禮。
「祖母!」恭敬的叫了一聲。
「哼,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祖母嗎?」太夫人怒道。
「祖母這話從何說起?舞兒做了什麼讓祖母不高興的事了嗎?」衛月舞抬起眼眸,不慌不張的問道。
「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太夫人伸手一指跪在一邊的,臉色冷淡的道。
「祖母是說方才爭絲線之事?祖母您看看畫末的手,這是方才清心拉的。」衛月舞身子往邊上走了一步,正好讓太夫人看到身後跟著的畫末,畫末的手伸著,可以看得到手上一條較深血痕,這一路過來還沒有收口,還隱隱有血絲滲出。
「祖母絲線的事小,兩個丫環就算是爭也要有個度,把畫末的手傷成這個樣子,清心這丫環的心太毒了一些!」衛月舞淡淡的道。
「清心,這是怎麼回事?」看到畫末手上的傷痕,太夫人的臉色也一變,轉向清心,她記得方才清心可沒有說起過此事。
「太夫人,這是奴婢不小心弄的,奴婢和畫末拉著的時候,沒注意到她傷了手,奴婢一心只想把那些絲線給太夫人帶過來!」一路上過來,清心也早有準備,聽太夫人問題,忙哭著表忠心。
「奴婢是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路上想的清楚,雖然她當時就是故意欺負畫末的,但這會她說不是故意的,也沒人能查得清。
這種事就算是有人看到,其實也說不清楚是故意的還是失手之下為之。
衛月舞的指證其實一點也沒什麼效果,只要郡主拿不出什麼證據,有太夫人護著自己,這事到最後肯定不了了之,所以這會清心還頗有幾分得意的看了看畫末。
縱然大家都是大丫環又如何,總是自己在這府里比畫末更有權勢一些。
「這事如果不是故意的,那爭絲線的事應當就是故意的吧!」衛月舞看到了清心眼中的得意,唇角勾出一番嘲諷,沒有證據嗎?其實證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