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一著錯,滿盤輸
「六小姐,你也別跟我裝,我是不會相信的!」冬姨娘的手拉住衛月舞垂落的衣袖,用力的往外一扯,隨著她的手起,衛月舞的身子就往邊上倒了下去。
「小姐。」書非大駭驚叫一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甩開兩個牽制著她的婆子的手,急跑兩步,正巧扶住倒下來的衛月舞。
「你……」冬姨娘也駭然的看著衛月舞既便是用粉也掩不住的緋色,燒燙的臉頰紅似火,才一會時間,方才從鏡中望過去還尚雪白的臉,這會己緋紅一片。
「冬姨娘,你想幹什麼!」衛洛文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抱住燒的幾乎己沒了什麼意思的的衛月舞,急道,「明大夫!」
「是!」跟著他身後的明大夫,急忙跑了進來,他之前被小廝叫了過來之後,一路小跑的跟著衛洛文才勉強跟上,這會連氣也不喘一口忙走了進來。。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的把衛月舞扶到了床上,明大夫上前把脈,臉色卻是越發的難看起來。
「怎麼回事?」衛洛文急道。
「侯爺,六小姐的情況不太好……若是早一些來,或者沒這麼嚴重。」明大夫嘆了一口氣,放下衛月舞的小手道。
「那還不下藥救治!」衛洛文大急。
「是,小的馬上開藥,但是不是能藥到病除,把燒退下去,小的也不知道,六小姐的身體原本就不怎麼好,之前就受過傷,聽說調養身體的時候,還被人陷害過,相比起其他人的身體差的太多了。」
明大夫苦笑著跟衛洛文說明情況。
「先配藥!」衛洛文沉聲道。
明大夫點頭退了下去,一屋子裡的丫環、婆子看到衛洛文出現,早就乖乖的站到了門外,只留下呆落木雞的冬姨娘尚站在那裡,木怔怔的看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衛月舞。
一頭秀髮早己零亂的披散了下來,白玉一般的臉上,燒起兩朵緋色的紅雲,眼角淚痕淡淡,長長的睫毛靜靜的蓋在眼帘之上,精緻絕美的五官,彷彿是一個安靜的沒有生氣的瓷娃娃似的。
現在不用誰說,都看得出衛月舞的情況不妙,那樣的呼吸,輕緩的彷彿隨時可以停止似的。
巨大的恐懼感讓冬姨娘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幸好她身邊還有一個李嬤嬤緊緊的護著她,才讓她不至於一跤摔到地上。
「侯爺……您相信婢妾……婢妾真的以為六小姐是跟婢妾鬧著玩的,不知道六小姐病的這麼重……」
她驚慌失措的抱著李嬤嬤解釋道,整個人瑟瑟發抖!
看到丫環把衛月舞的被子掖了掖,衛洛文臉色沉黑,一語不發的轉頭,轉向一邊的冬姨娘,眸色冰冷的不帶一絲暖意,冬姨娘甚至可以從他的眼中感應到殺氣,這樣的殺氣,在邊關的時候,她也曾見過,但往往是對著敵人。
「鬧著玩?我來的時候不短了,聽你步步緊逼舞兒,裝?什麼都是裝的?呵呵,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你所謂的賢惠,果然都是裝的,說什麼舞兒一個人在外祖家過的孤苦,要早早的把她帶回來,若是早早的回來,恐怕這會早早的就沒了性命吧!」
「侯爺,您要相信婢妾,方才真的不是婢妾要對付六小姐,是六小姐……是六小姐故意讓婢妾誤會的,侯爺,您相信婢妾。」冬姨娘大哭起來,那種滿盤皆輸的感覺,讓她連話也不利落了,只滿眼含淚,哀求的看著衛洛文。
若是往常,衛洛文必然是顧及著冬姨娘的,更何況她現在肚子里還懷著一個孩子,縱然自己不打算讓這個孩子繼承華陽侯的位置,但終究是自己的孩子,做不出更過份的,但這會看到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生死不知的衛月舞,只氣的臉色鐵青。
他是真的錯了!
原本為冬姨娘至少也是一個心善的,雖然是個丫環出身,但心地不錯,和蕊兒當年的關係也很好。
卻原來冬姨娘一直就沒安好心,他這會完全相信秦心蕊生產的時候,冬姨娘跟李氏鬧的那一出不是偶爾的,分明就是故意在產房外面鬧,想讓蕊兒和舞兒一屍兩命,若不是自己來的早,當時的確是要出事了。
不管是冬姨娘和李氏看起來都是不安好心的。
「來人,把冬姨娘帶走,禁制在院中不許外出,等孩子生下來,就送到佛堂去!後院之事就由太夫人和章氏處理!」衛洛文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侯爺,侯爺……侯爺……」冬姨娘驚叫,失控的大叫起來。
無奈衛洛文己轉頭,目光落在衛月舞的臉上,竟是看也不看她凄厲的臉。
門口過來兩個侍衛就要拖冬姨娘出去,李嬤嬤忙上前一步,低聲勸道:「姨娘,您先跟著出去,不管如何,您還有三小姐和肚子里的孩子,您縱然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這兩個孩子想想,切不可拉扯中傷了肚子!」
「嬤嬤,嬤嬤,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冬姨娘哭的滿臉是淚,精心裝扮過的臉早就哭花成一片。
「姨娘,您還有這個孩子!」李嬤嬤靠近了冬姨娘,又在她耳邊低語一句,暗示道,「只要是位少爺,侯爺會上心的!」
「你們小心一些,冬姨娘還懷著侯爺的孩子!」李嬤嬤說完,又沖著兩個正要伸手的侍衛厲聲喝道。
兩個侍衛對望了一眼,終不敢真的上來拉扯。
李嬤嬤半扶半拉的把冬姨娘給拉了出去,侍衛跟在後面一起走了出去。
衛洛文根本沒理會身後的事,皺頭緊皺的看著衛月舞,心口突突的難受,莫名的想起那個午後,秦心蕊也是這麼靜靜的躺在那裡,沒了最後一口氣,從此只能少數的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
如果沒有看到長大后的舞兒,秦心蕊的模樣似乎也模糊了起來。
但此刻,看到躺在那裡彷彿沒了生氣的衛月舞,往日那一幕刻意忘記的場景,再次湧上心頭,對於秦心蕊的又愧又愛的情意,再藏不住,莫名的覺得眼角落下一滴英雄的淚來。
揮手掩過。
「侯爺,葯己經開了,但六小姐的病情實在嚴重,好象還引發了當年的一些……病……恐怕小的也無能為力!」明大夫開完葯過來,衛洛文讓人拿去配藥,看著衛洛文的樣子,明大夫還是忍不住道。
他其實一點也沒把握治好衛月舞的病,若是尋常人,發個燒,縱然擔誤一會也無大礙,但問題是衛月舞的身體實在是從小就不好,這一點別人不清楚,明大夫和衛洛文又如何不清楚。
「後來不是說沒什麼事嗎?」衛洛文皺著眉頭,問道。
「這麼多年,小的也聽說六小姐沒什麼事,但必竟是從娘胎里就帶來的病,恐怕這次六小姐危險,侯爺,去宮裡請太醫看看吧!」明大夫搖了搖頭苦笑道,「侯爺,小的這一次真的有心無力!」
「走,進宮!」衛洛文果斷的轉身,大步往外就走。
小廝一路相隨,緊緊跟在後面。
「明大夫,我們小姐真的有事嗎?」看衛洛文出去,金鈴一把拉住明大夫的衣袖,急道,書非和畫末兩個丫環也瞪大著兩眼,期待的看著明大夫。
「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六小姐生來便比一般人虛弱,先天有些不足,侯爺禁令我說出去,就是怕傳說出去,以後影響六小姐的婚事,所以這事就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六小姐小時候也是多災多病的,這次回來,表面上看起來不錯,但終究比旁人差了點。」
明大夫無奈的解釋道。
「宮裡的太醫一定能治好我們小姐嗎?」書非也跟著問了一句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宮裡的太醫醫術總是好一些,或者有其他的法子也不定!」明大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幾個急切的丫環,只能含糊其詞的道。
宮裡的太醫有沒有把握,他這裡還真不好說,只能希望六小姐吉人天相,最後可以平安度過。
這意思就是六小姐危險了?
金鈴急的汗都下來了,但馬上想到了什麼,眼神一閃,對著書非和畫末吩咐了兩句,急往外轉,回到自己的廂房門口,拎起放置在一邊的養著的鴿籠,走到屋子裡,隨手寫下幾個字,放入鴿子的腳筒之中,走到後窗處,把鴿子往空中一放。
灰色的鴿子,就這麼撲愣愣的飛到空中,在上面轉了一個圈子,認定一處方向,急撲了下去……
衛洛文幾乎是連走帶跑的往府門口而去,府門處早有侍衛為他準備了一匹馬,衛洛文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身後幾個侍衛一個個也跟著翻身上馬,整齊劃一的跟在他的身後,一路往皇宮奔去……
一路上,有侍衛一邊奔馬,一邊喝道,街道兩邊的眾人被驚的往兩邊退去。
「發生了什麼事?」一座酒樓的樓閣處,文天耀站在上面,俯視著下面奔馬而過的衛洛文,俊眉一揚,問道。
「殿下,屬下馬上就去查!」暗中一個侍衛的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