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所謂道聽途說之事
「老大,我如果……真的就這麼去了……你……你以後記得要照應一下你兩個弟弟……他們……他們……」太夫人說到這時泣不成聲,幾乎連話也說不全。
「母親,您這麼說,讓我情何以堪!」衛洛文的眼眶也有些紅了,伸手替太夫人掖了掖被子道,「母親,你的病沒什麼大礙的,就是一時之間氣著了,才突然之間暈過去的,但是這事……」
「老大,這事我也管不著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總是……總是你自己的事……」太夫人氣息咽咽的道。
衛秋芙和衛秋菊開始抹起眼淚來,衛月舞雖然也低下頭,拿帕子抹了一下眼睛,眸色卻是一片幽深。
太夫人的中氣時顯很足,跟上次哮喘發作時的情形完全不同,卻又裝出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看這樣子是在逼自己父親了!
卻不知道太夫人這又是鬧的那一出。
衛洛文身後還站著兩個兄弟,卻都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三老爺更是一臉的茫然,看了看自家大哥,再看看自家二哥,他從被叫來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母親似乎暈了過去。
這麼一想,心都提了起來。
「母親……是我錯了……這事……這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衛洛文嘆了口氣,眉頭緊緊皺起。
衛洛文覺得今天這事說起來還真不是什麼大事,卻不知道怎麼就惹來太夫人那麼大的氣,目光掃過站在一邊的衛月舞,想想這事也不急,索性就先安安太夫人的心。
「哎,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太夫人看了一眼衛洛文的臉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從被子里伸出手無力的揮了揮:「讓他們都下去吧,我沒什麼事……就只是稍稍暈過去了一下而己!」
「你們都下去吧!」衛洛文點點頭,知道有些話不便讓人聽道,轉過頭對著眾人道。
小一輩的自知的退了出去,反倒是衛洛武和衛洛禮看了看衛洛文卻是沒有退下去。
「你們也下去吧!」太夫人對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道。
聽了太夫人的話,衛洛武和衛洛禮才聽話的點點頭,各自退了出去。
屋門外,宏嬤嬤得了太夫人的意思,正在對衛子陽道:「大公主,您讓幾位公子和小姐回去休息吧,太夫人沒什麼大礙了,這會只要好好靜養就是!」
「這……真的沒什麼大礙了?祖母好好的,突然之間就暈過去了?」衛子陽不放心的看了看屋門,問道。
「其實就是一下子氣急而己,老年人最經不得氣了,太夫人一時間急怒攻心,突然之間暈了過去,侯爺以為太夫人真的出了事,才讓人把幾位公子和小姐叫回來的。」宏嬤嬤解釋道。
神色之間看起來雖然不太好,但卻並沒有慌亂,顯見的太夫人的確沒什麼大事。
衛子陽鬆了一口氣,對著身後的幾個弟弟妹妹道:「大家都散了吧,祖母沒什麼事!」
幾個人見宏嬤嬤和衛子陽這麼說,俱點了點頭,各自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小姐,太夫人真的沒什麼事,中氣也足!」金鈴跟著衛月舞緩步往清荷園走,待得身邊沒有其他人,才上前低聲對衛月舞稟報道。
「所以說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了!」衛月舞冷冷一笑,看這樣子是太夫人想逼迫自己父親答應什麼,而父親不答應,才不惜弄出那麼大的場面來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華陽侯府的太夫人真的出了事!
好在,能從燕國公府回來,她也覺得挺值,就一個靖文燕己經讓人覺得難對付了,一會再遇上三公主、四公主也是煩心事,倒不如這會安安靜靜的回府來。
清荷院里,書非替她倒了杯熱茶過來,她也是剛剛回來。
「小姐,奴婢看到四小姐到三小姐那裡去了!」
「剛才?」衛月舞喝了一口,悠然的問道,眸中閃過一抹沉思,衛秋芙這個時候不回自己的院子,反而去看衛月嬌,著實讓人詫異。
自打有了謝青昭的事情之後,衛秋芙就沒有再去過衛月嬌的院子。
「是的,就是剛才,奴婢正巧從廚房那邊過來,看到四小姐走到叉道口猶豫了一下,然後就轉到三小姐那條路上去了!」
這是代表衛秋芙坐不住了……
平靜了這麼久的衛秋芙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嗎?唇角無聲的勾起一抹冷洌的笑,衛秋芙就象是隱在暗中的一條毒蛇,隨時伺機而動,既如此,還不如讓她直接撲出來。
不過想引蛇出洞也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衛秋芙向來謹慎的很,很少主動出擊,而且既便出擊之後,往往也會找到對自己最有力的立足點,既便事發,也很難揪住她什麼!
所以這次她找的是衛月嬌了?
燕國公府和靖文燕對上,看起來讓衛秋芙有了危機感,以衛秋芙的心機當然也想過靖文燕的歸途,似乎除了進了皇家,就沒有第二條路,所以很有可能跟她撞上!
她這是又要為她的權謀之路清理不必要的小石子了!
而自己當然是通往那條權謀之路上,擋在最前面的那塊石子了,可以說有了整個華陽侯府支持的衛秋芙,絕不是靖文燕能比擬的!
既便靖文燕是第一美人又如何?
衛月舞可以肯定,她這是又把腦筋動到自己身上了!
好在自己這裡也不怕,不怕她動,就怕她一直隱身在幕後不動……
況且總覺得她的幕後其實還有人的!
「什麼,謝青昭跟你沒關係?」衛月嬌看著眼前的衛秋芙一臉的憤怒,這事說起來還都是因為謝青昭,否則她怎麼會吃衛月舞那麼大的虧。
「三姐,謝青昭是我娘親家的一個遠親,其實真的沒什麼,就是他高中的時候,娘讓我去看了看他,送了些銀兩而己,想不到卻因此讓他枉想,說起來這事也怪我!」衛秋芙一臉平和的道,並沒有因為衛月嬌的憤怒而失了方寸。
「真的只是這個?」衛月嬌狐疑的問道。
「當然,否則還能是什麼,我是華陽侯府的女兒,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翰林高攀得上的,我以後進了太子的東宮,會遇到更多的好的世家公子,到時候一定幫三姐挑一個好的,怎麼能嫁那種清貧的翰林呢!」
衛秋芙微笑著打趣道。
在她的刻意討好之下,衛月嬌半信半疑起來,神色之間也沒了起初的陰沉。
「那上次的事呢?」衛月嬌語氣不善的道。
「那事真的是我誤會三姐了,我當時心慌意亂,沒看清楚,後來我想了想就去跟祖母說明了此事,覺得是錯怪了三姐的!」衛秋芙柔和的解釋道,特意的還提到了太夫人,似乎很有根有據。
她們兩個之前關係一直不錯,暗中有書信往來,對於衛艷,兩個人誰都沒看得上,這會覺得把話題說開了。
「三姐姐,我這裡有一瓶藥膏,是宮裡的,你先用著,說不定能消了手上的疤痕,女孩子家的身體多麼尊貴,這疤痕要是消不掉,對三姐來說,也是一個妨礙。」衛秋芙從懷裡掏出一瓶藥膏,遞了過去。
小小的玉色的瓶子,裝著的藥膏,一打開就有著淡淡的清香,很讓衛月嬌有好感,再加上衛秋芙的話,衛月嬌立時前嫌盡消,接過後恨毒的道:「還不是因為衛月舞那個賤丫頭,如果她不和我搶,我的手怎麼會燒傷,之後她居然還把明大夫攔到了祖母那裡,生生的把我擔誤了。」
「六妹妹,又是六妹妹……」衛秋芙嘆了一口氣,頗為無語。
「自打六妹妹進了府之後,我們合府上下的姐妹都沒有安穩過,看看大姐,二姐,三姐,我還有五妹,哪一個沒吃過她的虧,怎麼就沒人能治得了她呢!看起來我們華陽侯府的後院,以她尊了!」
「什麼以她為尊了,左不過就是一個賤丫頭而己!我還就不相信了!」衛月嬌被衛秋芙這麼一激,立時就衝動了起來。
想想自己手臂上那麼大一塊疤痕,衛月嬌咬著牙恨聲道。
「之前大伯母那邊的事倒底怎麼回事,那個風水先生又是哪裡找來的,怎麼就突然之間反了口了?」衛秋芙不動聲色的把話題引到風水先生身上。
「那個就是一個騙子,把什麼都說的天花亂墜,其實都是沒用的,關鍵時候居然敢反口亂說!」這事說起來衛月嬌也氣憤不行,就是因為那個風水先生反了口,才使得冬姨娘失算,以致於自己現在還只是一個庶女。
但衛月嬌也不是莽撞之人,知道有的話不能說,所以對於冬姨娘的事一言不發。
「聽人說這個風水先生很好色,品行也不行,祖母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人!」衛秋芙也沒有打聽冬姨娘的意思,反而順著衛月嬌的話道。
這讓衛月嬌越發的放下了戒心,冷聲道:「不知道這是什麼人,居然還是個好色的,這樣的人祖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招來的,要是讓他再惹出什麼事來,我們府里也跟著一起丟臉!」
「可不是,聽說……」衛秋芙說到這裡遲疑了一下。
「什麼事?」衛月嬌心頭一動。
「其實也沒什麼了,道聽途說當不得准!」衛秋芙搖了搖手,一副失言的樣子。
但是她越這樣,衛月嬌越覺得這裡面有事,當下拉著衛秋芙的手道:「四妹妹,我們兩個現在也算是說清楚了,沒什麼嫌隙了,你有什麼事難道還要瞞著我不成?」
「這……我其實真不知道這事的真和假?」衛秋芙一臉的為難。
「真和假有什麼關係,我們就姐妹兩個說說閑話,難不成,我還會說出去不成!」衛月嬌說的越發誠心誠意起來。
「這……好吧!」衛秋芙說著就湊到了衛月嬌耳邊,低語了一句,立時衛月嬌的眼睛就驚的撐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