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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陽光下,跳動的黃色

  「這是什麼?」衛洛文的眼睛跳了一跳,愕然的看著衛月舞手中的藥瓶,只覺得心口連著喉嚨處都是緊緊的,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感!

  微微跳動的黃色,很淺,如果不是陽光正巧照射過來,就連熟悉的他也幾乎辯識不清……


  「從這裡扯出來的,是娘親當年服用的嗎?」衛月舞的手微微鬆開,慢慢的遞到了衛洛文面前,那藥瓶似有千般重量似的,而這個千般重量卻也壓制的衛月舞喘不過氣來似的。


  「這藥瓶……」衛洛文臉色一變,伸手一把接過衛月舞手中的藥瓶,看清楚之後,手指微微有些顫抖,眼中的驚意就算是想掩藏卻怎麼也掩藏不住……


  「父親,可有什麼不對?」雖然預料到衛洛文才想起些什麼,但是衛月舞想不到衛洛文的反應會這麼大,連忙追問道。


  「這……這藥瓶是你娘親的!」衛洛文卻彷彿沒有聽到衛月舞的話,驚愕的看著手中的小藥瓶,「明大夫的葯,這有什麼問題嗎?」


  「父親,在外祖家的時候,外祖母曾經教我辯識過一些葯,知道這是一味強身健體的葯,卻不知道娘那樣虛不勝補的情況下,為什麼還要服用此葯?」衛月舞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表示自己也是識藥性的。


  「你外祖母教你辯識一些葯?」衛洛文抬起眼晴一臉的替驚問道。


  在他想來,自己尊貴的女兒,哪裡需要會這種下九流的東西。


  「外祖母說,娘親雖然柔弱,但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就這麼年紀輕輕就去了呢?於是就帶著我學了這些,說是後院閨房,看似平靜,誰知道暗藏著什麼,小的家族縱然也會有這種事,更何況象華陽侯府這樣的大世家,娘親健健康康,歡歡樂樂的嫁過來的,最後卻那麼早就去了!」


  衛月舞低下頭,臉上露出一絲傷感。


  自己心目中睿智的外祖母,一說起這件事,就是滿臉的傷感,那是外祖母心中永遠的痛吧!不過這也是自己心中永遠的痛楚!


  「你……可以不學這些的!」衛洛文搖了搖頭,堅定的表示自己的反對。


  「父親,這是娘親的藥瓶,娘親真的是生病死的嗎?沒有和任何人有關嗎?」衛月舞並不想跟衛洛文討論這些,掩去眸中的痛色,再一次堅定的問道。


  「舞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娘真的是自己身體不濟……」衛洛文的手緊緊的握著藥瓶,話卻說的極是平和,甚至還在臉上扯出一絲苦笑,而後轉過頭,「舞兒你也先回去,我一會讓人再重新整理一番,如果少了什麼,一定查出來,絕不會讓人褻瀆了你娘的院子。」


  「可是,父親……」衛月舞還想說什麼,卻見衛洛文頭也沒回的向她搖了搖手,示意她不必多說,而後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他身後,衛月舞臉上的傷感退去,變去一絲冷寒的幽冷,那個小的藥瓶,果然讓父親想起了一些事,不過父親的反應還真是讓自己奇怪,莫非這裡面也不全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小姐,侯爺這麼急幹什麼?」金鈴不解的看著衛洛文匆匆的身影,在她看起來侯爺更象是蒼惶的離開。


  「你盯著父親那邊,如果有什麼異常舉動,就讓人跟著去看看!」衛月舞搖了搖頭,眸光冰冷如箭,聲音只有冷意,冰寒徹骨,「父親應當會有什麼舉動的,到時候只注意看著就行,府外的事讓燕楊他們盯著,父親最近才回京,平日里又不在京城,也不會查什麼事!」


  所以說,今天之後如果父親開始查什麼事了,那必然是娘親的事情……


  這事她無論如何也會追查下去,縱然自己的父親不願意配合自己!


  這華陽侯府連著皇宮,太多的疑惑,彷彿都勾連著娘親,娘親彷彿是一切的中軸線,只是做為中軸線的娘親,卻己經早早的去了,所以留下的謎團了一個接一個。


  之所以把這個藥瓶送到父親的手裡,只不過是借他的力量,讓事情更明顯起來,也讓他對冬姨娘越發的懷疑。


  必竟這整件事里,如果娘親死去,最得利的就是冬姨娘了!

  冬姨娘一心想爬上華陽侯夫人的寶座,一次次的暗害自己,手段惡毒而且還很會隱忍,娘親對上這樣的冬姨娘,恐怕是沒有什麼還手之力的吧!

  只是,當初娘親無力,自己卻不會任由娘親的冤屈被壓下來,她一定要讓當初的事大白於天下……


  父親既然對娘有情,她就不相信他不會去查?而父親查的同時,自己也可以趁機一起往下查!


  「是的,小姐,那我們先回去吧!」金鈴細心的把之前的那團線給收起,那團線是新放置進去的,如果侯爺懷疑,轉回來看看,必然發現這線不可能是真的過了那麼多年的。


  衛洛文的書房裡,那個藥瓶己經被放置在他面前許久,陽光從窗外射入,正巧照射這個瓶子上,而他也看了許久。


  從後院回來后,他就一直看著這個藥瓶,彷彿那個藥瓶上面會看出葯來似的。


  小廝靜靜的守在門口,遠遠的看到明大夫過來,急忙進去稟報:「侯爺,明大夫來了!」


  「請他進來!」衛洛文收回目光,淡淡的道。


  小廝恭敬的退了下去,不一會兒把明大夫帶了進來。


  「侯爺!」明大夫恭敬的道。


  「這個藥瓶可是你的?」上面一個小小的記號,衛洛文早己看了不下數遍。


  「正是!」明大夫看了看小心翼翼的答道。


  「還記得夫人的葯嗎?」衛洛文臉色陰沉的道。


  「記得,當時夫人用的正是這葯!」明大夫想了想困難的道,「但那裡面的葯卻不一定是小的配製的。」


  「不是你配製的?」衛洛文甚至是帶著幾分兇猛的看著明大夫,臉色卻很平靜。


  只是這樣的平靜,卻越發的讓明大夫心驚起來。


  「侯爺,那時候小的己經很少帶葯進府了,後來還因為這藥瓶不好,重新換過了藥瓶,就再沒有這種藥瓶了,可是在許久的一段時間內,侯夫人還在用這個葯。」明大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有時候他也暗暗的想了起來,接到衛六小姐的傳信后,他就一直在找理由,於是一些事,一些被他疏忽的往事,也漸漸的進入他的腦海。


  「很長時間?」衛洛文緊緊的皺起眉頭。


  「是的,侯爺還記得嗎,那一次,侯爺還特意問了侯夫人,侯夫人說那是她好友跟她說的,吃了對她有利的葯,看起來和外面買的一樣,但其實是不一樣的!對身體很有好處!」明大夫提醒道。


  「楊侍郎的夫人?」衛洛文冷冷的道。


  「是的,楊侍郎的夫人當時和夫人關係極好,三番五次的會進府來陪夫人,有時候還會陪夫人去進個香什麼的,有一段時間,夫人的身體的確是好了許多!」這些新想起來的事,明大夫其實己經稟報過衛月舞了。


  只是衛月舞不是衛洛文,有些事根本對不上號!


  這才有想法,把事情往衛洛文這邊引,那個藥瓶只不過是一個引線而己。


  「這個瓶,真的是你的嗎?」衛洛文忽然伸手把藥瓶拿過來,遞到明大夫面前,凌厲的問道。


  「是……是我的!」明大夫伸手顫抖的接過,那個小小的「明」字,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的,就是自己的藥瓶,之前六小姐也曾經讓自己辯識過。


  「你的藥瓶是定做的吧?現在家裡還有沒有,帶來了沒有?」衛洛文看了一眼明大夫,見他居然真的這麼肯定,眼眸處幽深了幾分,他之前讓人傳喚明大夫的時候,特意讓他把以前用的藥瓶帶一個過來。


  「有,就是這個!」明大夫把衛洛文的藥瓶重新放置在桌上,自己從藥箱里也拿出了一個藥瓶。


  一個看起來同樣大小的藥瓶,這個藥瓶不管是大小,還是形狀,甚至於下面刻著的「明」字都一模一樣。


  這個藥瓶還是明大夫在衛月舞這裡看過之後,自己回家翻箱倒櫃找出來的,這會聽衛洛文要看,急忙帶著這個小藥瓶匆匆的過來了。


  但他的心裡還是慌的,必竟這藥瓶是自己的,如果侯夫人查出有什麼不好,自己嫌疑恐怕洗不掉,所以這陣子一個勁的回想當年的事,希望從中可以找到一絲蛛絲馬跡,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絕對沒有給侯夫人這種葯。


  「這是你的?」衛洛文接過,仔細的看了看,眼角處狠狠的跳了一跳,然後強鎮定下來問道。


  「是的,這是我的,和之前那個一樣!」明大夫越發的小心翼翼起來,生怕一個回答不對,惹惱了這位冷麵的侯爺。


  「一模一樣嗎?」衛洛文冷笑一聲,把另一個瓶子也取過來放到了明大夫面前的案几上,那裡有一處有陽光的照射,「你再仔細看看,這兩個瓶子,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樣的?」


  聽衛洛文這麼一說,明大夫也不敢怠慢,急忙看向放置在一起的兩個瓶子。


  的確是一樣的大小,一樣的款式,那個小小的記號「明」字也是一樣的,但是,明大夫卻忽然發現了些異常,驚駭的指著這兩個瓶子,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利落了。


  「侯……侯爺……這……這不是我的藥瓶,這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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