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私情,把柄落在誰手
「是的,姨娘,有……有信過來!」小丫環也頗為緊張,哆哆嗦嗦的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往日里也就這麼說幾句話,而且基本上還是「偶爾」遇上,倒也沒什麼,這會真收了信,楊姨娘如何不怕,手捏著帕子,就是不敢往外伸。
「姨娘您快些看看吧,還等著迴音哪!」小丫環一臉的后怕,把手中的信寒進了楊姨娘的手裡。
信入手,重若千金,但楊姨娘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開了。
信里的話,其實很簡單,就是問楊姨娘願不願意跟他走,這個所謂的他,當然就是那個風水先生,他自稱髮妻早喪,因於髮妻感情深厚,這麼多年也沒續娶,卻在看到楊姨娘的時候,居然動了心,所以問楊姨娘可有心。
這樣的一封信,待得看完,楊姨娘手一哆嗦,信掉了下來。
「姨娘!」小丫環原就緊張,這會嚇得驚叫了一聲。
「我……」楊姨娘一驚,急忙把信撿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似喜似憂。
華陽侯府縱然聽起來很顯耀,對於楊姨娘來說,卻不過是一個牢籠,而且幾乎是一個不見天日的牢籠,如果有可能,她當然願意離開。
「他……他那邊的人還說了什麼?」咬咬牙,楊姨娘問道。
「那個人也不敢多說,只說如果姨娘願跟著他們先生去,絕不會負了姨娘的!」小丫環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在華陽侯府里也沒什麼親人,之前楊姨娘也表示過自己如果離開,也一定會帶著她的,所以鐵了心的站在楊姨娘這一邊。
「姨娘,您看……」小丫環當然拿不定主義,不過自己的主子不出頭,她就永遠只能是一個最低層的小丫環,就算是廚房裡的小丫環都能踩她,這華陽侯府太多的下人,她是生活的最低層的。
所以對於華陽侯府也沒什麼留戀的!
「走!」楊姨娘咬咬牙,不管如何,這應當就是一個機會,如果沒了這個機會,自己可能就永遠沒有離開的可能了。
「姨娘要不要回封信?」小丫環問道。
「這……不用了吧……」楊姨娘其實膽子不大,不想留下什麼證據,怕人看到就壞了事。
「這個,其實那個小廝說,最好寫一封信,也可以讓那邊放下心來準備!」小丫環怯生生的道。
「好!」既然是為了讓他放心,楊姨娘想了想,決定還是寫一封吧!
稍稍寫了幾個字,信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送了出去。
接信的小廝匆匆的跑了出去,卻並沒有回自家主子那裡,反而去了另一個院子,那個院子里的小姐,曾經讓人跟他說起過,如果自家主子有什麼信件,往華陽侯府的後院傳,自己一定要先給她看看。
至於賞賜當然絕對不會少。
對於自家的主子,小廝並沒有太多的忠心,聽說以前那個小廝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被害的,所以這個小廝時時想著攢點錢,然後遠走高飛,再不回到這裡來才好。
「信留下吧,你直接跟你主子說事成了就行!」一個丫環匆匆的從裡面走出來,遞給他一個沉墊墊的荷包,小廝接過急忙點頭,笑了一臉。
「行,我就這麼回我們主子去了!」
反正這事完了之後,自己就離開了,自家那個風水先生愛昨昨樣,居然敢肖想華陽侯府的姨娘,可真是找死。
早知道那傢伙是個好色的,不過以往都是小家小戶的,哪裡會惹到華陽侯府這樣的世家來,不是找死是什麼。
於是風水先生和楊姨娘的兩封信,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衛月舞和衛秋芙的案前……
衛洛文是舊傷未愈,明大夫總是會隔幾天來一次府里,替衛洛文診證一番,但基本上己沒什麼事,就只是稍稍看看而己,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這一天又是明大夫來府里替衛洛文診治的時候……
太夫人的葯都是在用完早膳之後用的,但這會比往日稍微晚了點,必竟是大廚房離的太遠,送過來時間上就夠不準,小廚房這幾天還在整理,一時半會也用不了。
衛月舞過來的時候,衛秋芙和衛秋菊都在太夫人的屋子裡,一屋子的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連冬姨娘居然也在服侍太夫人用早膳。
自打衛月嬌被禁足之後,冬姨娘天天往太夫人面前湊,就算是沒事,也要陪著太夫人說笑。
「六小姐來了!」看到衛月舞過來,宏嬤嬤讓人挑了帘子。
衛月舞進門恭敬的象太夫人行了一禮,不過只換來太夫人一聲不冷不熱的冷哼聲,對於衛月舞那天不識抬舉,沒有表示把秦心蕊的嫁妝去掉一部分,太夫人還是很不滿意的,所以只是橫了衛月舞一眼,直接就冷落了她。
衛月舞也不以為意,太夫人這種人,就是利字當頭,對她沒利的,她都是不假辭色的,就算是自己的親孫女,其實也一樣。
在她的眼中,就沒有什麼骨肉親情,只有有用的,或者沒用的兩個解釋。
葯就在這個時候,被熱騰騰的端了上來,送到了太夫人的面前。
太夫人聞了一口,覺得味有點重,一時間也沒什麼胃口,往外推了推。
「太夫人,良藥苦口,您就稍稍用一點吧!」宏嬤嬤以為太夫人不想喝,急忙勸道。
「這葯,味濃!」太夫人搖了搖頭,這味道的確是濃了點,屋子裡的其他人也聞到了,都覺得不太好聞。
「祖母,葯雖然難聞,但總是良藥,好好的服了才是,您上次暈倒,把芙兒都嚇壞了!」衛秋芙柔聲道。
「太夫人,您的身體重要,其他的什麼也不重要,還是先喝了葯,否則侯爺那裡又要放心不下了,前兒太夫人暈了,侯爺幾晚上沒睡好,總是讓婢妾過來服侍您!」冬姨娘一張嘴,話說的特別的甜,甚至表明自己這幾天一直來太夫人這裡,就是因為衛洛文的意思。
這讓太夫人的臉色和緩了幾分,手伸過來拿起葯,正想喝,忽然又停了下來,眼尖的看到斜對面的衛月舞,忽然捂住胸口,臉色有些發白。
「舞丫頭是怎麼回事?」喜不喜歡是一回事,但面上的事還是需要的,必竟老大現在還特寵這丫頭。
「我……我……」衛月舞捂著胸口,身子似乎坐不住,在軟下來,手一指著那葯,居然連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回事?」太夫人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碗,厲聲問道。
「祖母……我……我難受!」衛月舞捂著胸口,吶吶的道,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好,說完居然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小姐,小姐,您醒醒!」金鈴放聲大叫起來。
太夫人也急忙站起身來,一邊派人去請明大夫過來,一會過來看衛月舞的情況,事發突然,衛秋芙也詫異起來,沒聽說衛月舞身體差成這個樣子,居然會平白無故的直接暈了過去。
倒是冬姨娘先是一愣,而後就是一喜,早知道那個賤丫頭先天是不足的,莫不是發作了?看起來那個賤丫頭不用自己動手,就要沒命了,自己再稍稍動一下手腳,更神不知鬼不覺了。
「太夫人,六小姐怎麼會暈過去了,她平時身體看起來很好的!」冬姨娘一臉的憂慮,彷彿是真的擔心衛月舞似的,上前兩步扶著太夫人。
「她身體沒有那麼好!」知道些內情的太夫人沒好氣的道。
「六小姐的身體沒那麼好?還真看不出婢妾一直以為六小姐的身體是很好的。」冬姨娘一臉的驚訝,大聲的道。
說的那麼大聲,就是為了他日衛月舞死了,別人也只會以為衛月舞的身體原就不好,誰也不會懷疑那畫在牆上的符咒里,被下了葯。
「幸好明大夫在!」宏嬤嬤一邊讓人把衛月舞扶到一邊的榻上去休息一邊感嘆道。
這會一陣手忙腳亂,太夫人也擔心衛月舞真的在自己這裡出了事,哪裡還顧得上用藥,一邊吩咐衛秋芙和衛秋菊回去,生怕衛秋芙也感染了病氣,相比起來衛秋芙現在的身份可算是尊貴。
明大夫來的很快,衛秋芙和衛秋菊才走,他就到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衛洛文,聽說衛月舞在太夫人這邊出了事,衛洛文就直接帶著就在診治的明大夫一起過來。
才進屋,明大夫提了提鼻子,神色立既微變。
「舞兒怎麼會暈倒?」衛洛文緊走兩步,到了衛月舞的榻前,急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方才……方才太夫人要喝葯的時候,小姐就難受的暈過去了!」金鈴一臉的驚慌,看了看左右,彷彿找不到什麼理由,才突然指著尚還在冒著熱氣的葯碗道。
因為明大夫來的快,這會葯還在冒著微微的熱氣,還有一些濃濃的藥味。
「太夫人的葯跟舞兒有什麼關係?」衛洛文根本不相信金鈴的話,只以為這是這個丫環推託之言,頗有幾分不耐煩的道。
明大夫卻是走了過去,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那碗葯,竟似乎比衛月舞的病更重要幾分。
「明大夫……」衛洛文不耐煩的叫了一聲,卻看到明大夫拿起手邊的葯碗,驀的往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