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挑釁,想不想知道隱秘
一個婆子急匆匆的走到衛月舞面前:「可是華陽侯府的六小姐。」
衛月舞停下腳步,金鈴早己上前,上下打量著那個婆子,道:「正是我們家小姐,你有什麼事情?」
「我們姑奶奶方才跟三夫人說了會話,就覺得身體不適,跟三夫人告辭后就回內院去休息,可就在前面這個院子里暈倒了,後來雖然醒過來,卻沒力氣走路,奴婢急著想去找人,正巧看到衛六小姐,您幫奴才去照顧一下我們姑奶奶可好?」
婆子看起來真的很急,一直搓著手,在原地轉圈跺腳。
李氏明面上可是衛月舞的長輩,長輩就暈在前面不遠的院子,連走路也不能夠,不管從哪方面看,衛月舞都得過去看看。
李氏是越來越會謀算了,看起來此事也是早有圖謀,衛月舞可以想象得到李氏陰毒的表情。
「好,我們過去!」衛月舞點頭,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掩去眸中的幽冷。
「那太好了,六小姐快隨奴婢過來吧!」一聽衛月舞答應,婆子大喜,急忙在前面引路。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婆子指的那個院子過去,只是她們這邊才走沒多久,衛秋菊就帶著丫環轉了回來,看看原路上沒有衛月舞,便小心的避在一邊的樹後面,靜等衛月舞回來幫她想主意。
那個院子就在路邊,看起來還有幾分冷僻,越走人越少,待得到近前,院門口連個守門的婆子也沒有。
「六小姐,您跟奴婢進來,姑奶奶就在前面。」婆子怕引起衛月舞的懷疑,急上前推開院門,解釋道,「姑奶奶就在屋子裡,走到這裡突然之間暈倒,但卻連個人都沒有,奴婢一個人忙不過來。」
衛月舞抬眸,看到正屋的門也是半開著,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意味,她倒要看看李氏這接下來是買的什麼葯。
屋門推開,是個廳房,李氏托著頭半靠在桌前,眉頭緊緊的皺著,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大好。
這還是衛月舞從山上下來,第一次看到李氏,比起上山之前,李氏看起來更瘦,瘦的幾乎托不起身上的衣服,整個臉型彷彿完全變了,她之前的燙傷雖然己經好了,但是那麼一大塊皮膚,跟周圍的不同,顯得很是詭異。
再加上她瘦的凹下去的眼窩,尖削的下巴,整個人彷彿不但蒼老,而且還顯得很醜,早己不是當初那個自己初進府時,意氣奮發的華陽侯府二夫人了。
桌上放著一個茶壺,邊上幾個茶杯,李氏的面前有一杯茶,還在冒著熱氣,顯然是從面前的茶壺裡倒出來的。
「六小姐,您先坐一下,我們姑奶奶這會沒力氣在休息。」婆子壓低了聲音,把衛月舞引到了李氏對面的椅子上,並且拿起茶壺給衛月舞倒了一杯茶,遞到了衛月舞面前,「六小姐請稍等,讓我們姑奶奶緩口氣。」
衛月舞不動聲色的觀察了李氏一眼,緩緩在椅子上坐定,順手接過婆子的茶,拿到唇邊,似乎就要喝下去。
緩緩的往嘴裡倒去。
坐在這裡,李氏又沒有睜眼,的確沒什麼事,喝杯茶原也是正常。
看到衛月舞的動作,婆子臉上難掩得意,兩眼瞪著衛月舞,幾乎控制不住的想露出笑容,只要這位衛六小姐喝下那杯茶,這事就大功告成了,姑奶奶那裡,可是會對自己重賞的……
茶在衛月舞的唇邊突兀的停了下來,同時停下來的還有婆子狂跳的心,一時間愕然的看著衛月舞,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在最後的關口停了下來。
「二嬸剛才好象動了動,不知道是不是醒了?」衛月舞的目光落在對面緊閉著眼睛的李氏身上。
婆子下意識的回頭,看向李氏。
「你輕輕叫兩聲,看看二嬸是不是醒了?」衛月舞提醒道。
「姑奶奶,姑奶奶!」婆子不得不聽從衛月舞的吩咐,走到李氏邊上,輕手輕腳的推了推她一下。
無奈李氏似乎真的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低低的哼了兩聲,居然就是不睜眼。
婆子無奈的轉過頭:「六小姐,我們姑奶奶這會恐怕沒什麼力氣!」
「那就再等等!」衛月舞點點頭,拿起手裡的杯子,放到嘴邊,輕輕的喝了一口,目光卻是透著騰起的水霧,落到李氏面前的杯子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就在方才,金鈴己經把兩個人的杯子換了一個。
李氏面前的杯子才是自己剛才那個,那裡淡淡的藥味,別人不知道,衛月舞卻是很清楚,外祖母對自己的栽培,果然沒有白費。
喝了幾口,衛月舞放下手中的杯子,跟著一起放下的還有婆子的心,看到衛月舞喝了準備的茶,婆子這顆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六小姐,您再多喝幾口茶,我們姑奶奶應當就快醒了!」婆子對著一邊的李氏暗示道。
聽到聲音,李氏無力的睜開眼睛,一時間似乎沒認出衛月舞,但待得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衛月舞的時候,立時整個人凌厲起來,冷哼一聲:「原來是你!」
「二嬸,不願意見到我,那我走了!」衛月舞起身,意欲離開。
「這麼快馬上就要走了,可是見到我心虛了!」李氏冷聲道,目光卻是落在衛月舞面前的茶杯上,那杯花應當己經喝了一小半了,但這發作也是需要時間的,如果能喝的更多一點,發作的就越快。
「二嬸,我見了您為什麼會心虛?二嬸這話是何意?」衛月舞一臉的茫然,拿起手中的茶,似乎在喝一口,卻最終停在了嘴邊,客氣了一句,「二嬸也請喝茶。」
看到衛月舞欲喝未喝的樣子,李氏急的心痒痒,見衛月舞提議當然不會拒絕,拿起手邊的茶杯,立時就大半杯下去,並且拿起茶杯,沖著衛月舞頗有幾分挑釁的對著她搖了搖。
衛月舞微微一笑,微微抿了一口放下。
「衛月舞,你把艷兒害得如此,難得不覺得愧疚嗎?」李氏大喜,但臉上卻露出怒意。
「二嬸這話說起來可真有趣,當日如果我死在二姐和靖遠侯的圖謀之下,二姐會對我有愧疚之心嗎?這華陽侯府又有誰會為我出頭?」衛月舞冷笑道,當日雪夜的場景,依然在目,若不是琴若,今天又何來自己。
「你……」李氏是知道內情的,這時候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難道我就該死?因為我得了那樁讓二姐羨慕的婚事,二姐和靖遠侯又私下有情,所以我就得為他們兩個這段私情丟了性命,出錯的是他們,他們兩個想成親,原本也沒我什麼事,只需退婚就是,可他們卻想要了我的命,二嬸不覺得我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嗎?」衛月舞微微冷笑道。
既然在大家都撕破臉了,又何必再假惺惺的做姿態。
「你……那……那跟艷兒無關,是……是靖遠侯的意思!」李氏強辯道。
「一句靖遠侯的意思,就把所有的事推的乾乾淨淨,二嬸不會忘記那個死在你手下婆子手中的那個水雲吧,她當時就是奉二姐的命令,去替莫華亭指認我的吧!」
衛月舞面色冷凝的看著李氏,揚起的水眸盈動中透著一股子嘲諷,似乎在嘲諷李氏機關算盡,最後卻和衛艷落得如此下場。
「衛月舞,你……」李氏大怒,驀的一拍桌子,想站起來,但忽然覺得腦袋一暈,一下子又重新坐了下來。
「二嬸,您別生氣,您這越生氣可就越麻煩。」衛月舞突然神色平和了下來,這副不慍不火的樣子,越發的讓李氏恨的咬牙切齒。
但是想到自己這次的目地,咬了咬牙重新忍了下來:「衛月舞,想不想知道靖遠侯為什麼就算是要了你的性命?」
李氏相信這個理由足以引起衛月舞的興趣。
果然,衛月舞的神色間露出驚訝:「是什麼原因?」
她似乎也想站起來,但手一撐,整個人卻軟了下來,這樣的神色落在李氏眼中,就是藥效發作的模樣……
「想不想知道?」李氏誘惑道。
「二嬸為什麼肯告訴我這個。」衛月舞一臉的警惕,必竟兩個人都不是傻的,大家現在站的都是對立面,李氏怎麼看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告訴衛月舞這種事。
「艷兒死了,莫華亭不願意娶艷兒為正妻,所以艷兒才落得這樣的下場,若不是莫華亭,艷兒最後又怎麼會……」李氏說到這裡己是眼角含淚,拿帕子抹了抹眼淚。
把衛艷的「死」的責任推到莫華亭身上,無形之中減輕了對衛月舞的敵意,她是衛艷的生母,自己女兒被莫華亭害成這個樣子,不想讓莫華亭好過也是情有可原,那麼她願意對衛月舞講出實情,也不是那麼難理解了。
「二嬸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衛月舞的臉上看起來有幾分急燥。
李氏沒有說話,卻是看了看一邊的金鈴和婆子:「你們兩個下去,到廚房給我們準備一些點心。」
這意思是要把下人打發了,再跟衛月舞細說。
「是,姑奶奶!」婆子答應的很乾脆。
「小姐……」金鈴遲疑了一下。
「你放心,廚房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走回來的時候,估計我們才說完事情,不過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把這個丫環留著。」李氏半陰不陽的掃了一眼衛月舞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