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詢問,疑團重重的死因
「是,那夫人是不是要先寫一封信?」董嬤嬤點頭壓低聲音問道。
「等我回去后,就立既寫信,你自己跑一趟,務必要見到二夫人,再次把我的意思重申一遍,還有,別忘記了,這裡是華陽侯府,要叫我姨娘!」冬姨娘點了點頭,冷睨了一眼董嬤嬤警告道。
「姨……姨娘,是,老奴記下了,方才宏嬤嬤傳信過來說,侯爺要去看侯夫人的舊院子,問我們可有什麼礙眼的東西沒有?」董嬤嬤稍顯彆扭的轉過話來,把之前丫環傳過來的話,稟報道。
「沒什麼礙眼的東西,當初我己經派人清掃過數次。」冬姨娘搖了搖頭,但隨既停下腳步問道,「侯爺為什麼突然之間想去那個院子?」
「老奴也不清楚,應當是六小姐提起的吧,宏嬤嬤說之前六小姐就親自帶著人去那邊打掃過,似乎知道侯爺會去看的似的。」董嬤嬤遲疑的道,「實際情況宏嬤嬤也是不知情的,只是說一會侯爺會過去看看。」
「看就看吧,這麼多年過去了,難不成還能留下什麼不成!」冬姨娘冷笑道。
「姨琅不去看看嗎?」董嬤嬤提醒道。
「去,但不是現在!」冬姨娘意有所指的道,那個院子一直是她最嚮往的地方,她當然會去,而且還是以主人的姿勢入主那個院子。
只要那個賤丫頭完了,這以後還有誰會記得秦心蕊那個賤人!
「小姐,我們現在就去夫人的院子?」衛月舞並沒有馬上回自己的清荷院,反而折身去向侯夫人院子的方向。
「金鈴你去後院看著,如果冬姨娘的人從後門離開,你跟上去看看。」衛月舞看了一眼,緊跟著自己的金鈴道。
冬姨娘自打進府之後,每一步都被自己踩中,必然不會甘心。
「是,奴婢知道,奴婢讓燕風、燕楊這幾天一直在府門外等著,一會奴婢看到冬姨娘的人出門,就讓他們跟上。」金鈴應命退下,自打知道冬姨娘要回府了,燕風、燕楊兩個的的差使也重了許多。
衛月舞帶著書非往後行去,一路過去,來到大門緊閉的院門前,衛月舞才站定腳步,目光落在從院牆裡透出來的一棵大樹上,冬日的樹榦上面光禿禿的,沒有一片綠葉,就如同整個院子,給人一種沉寂的、死氣沉沉的感覺!
「小姐,時候尚早!」書非站在她身後,輕輕的提醒她道。
「我知道!」衛月舞點點頭,眸色轉悲。
「小姐,莫如到那邊去坐一下,等侯爺過來,我們再一起進去?」書非回頭看了看,指著邊上的一處亭山提議道。
亭子在一座小型的假山旁,並不顯眼,從那個位置正巧可以看到這座院子。
「好!」衛月舞點點頭,拎起裙角轉身那座不起眼的亭子。
那座亭子其實真的很隱蔽,假山外還種了幾棵花樹,春秋之季,這裡應當鮮花盛開,那處稍稍挑出的檐角,應當正巧可以掩在這片花樹之後。
也就是冬季,這時候樹葉全掉落下來,才會讓人看到那一處亭子。
在亭子處的石凳上坐下沒多久,就看到衛洛武只帶了一個小廝出現在走過來的路上,衛月舞起身,帶著書非迎了上去。
「早就來了?等很久了吧,我還讓人去通知你了!」看到衛月舞出現在院門口,衛洛文先是一愣,很是意外,而後語氣柔緩的問道。
「也沒多久,只是想過來看看娘親,就先走過來了!」衛月舞搖了搖頭,神色淡淡的道,但神色之間難掩悲意。
「我讓宏嬤嬤給這裡配備了幾個粗使丫環和婆子,這以後什麼時候來想來看都可以。」衛洛文柔聲安撫道。
這表示以後這門有專門的婆子看守著,衛月舞做為女兒,什麼時候來看都可以,不必再去向宏嬤嬤要鑰匙,只需叫叫門就行。
衛月舞無聲點了點頭,小廝飛快的從衛洛文的身後跑出,上前落鎖開門。
門開了,小涇處的荒草上次早己處理乾淨,但數日不見,樹下又飄飛了幾張樹葉,雖然不多,但卻顯得莫名的寂寥,而曾經這裡是府里最熱鬧的院子。
衛洛文緩緩舉步,只是覺得腳沉重的抬不起來,腦海中那個溫柔若水的女子,總是用那雙明媚的水眸盈盈的看著自己,縱然自己的臉容被毀,她也沒有半分嫌棄。
但是到後來呢……
那雙眼眸中慢慢的帶上了警惕和不信任,這樣的眼神幾乎讓自己落荒而路!她給過自己機會的嗎?可是自己……又怎麼能把她也拖往那灘亂泥流,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她香消玉隕。
自己真的錯了嗎!
「父親,娘是怎麼死的?」站定在樹下,衛月舞抬起頭,目光落在衛洛文身上。
「你娘生你的時候難產,之後拖了幾年,實在拖不下去了……」看到女兒悲傷的眼神,衛洛文的目光不由的躲閃了一下。
「之後,為什麼把我送到外祖家?」這個答案原就在衛月舞的意料之中,她的目光不閃不避的看著衛洛文。
所以的人都說她是失寵於父親,才被送走,但是經過這短短的一日接觸,她卻發現這裡面似乎有隱情,所以這會趁著沒其他人,她也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裡是娘親的院子,曾經是娘親生活過的地方,如果自己的這個父親,真的對娘有感情,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欺騙自己,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到鎮守邊關,你一個人在府里也不放心,就把你送到了外祖家。」無法面對自己女兒傷感中含著稚氣的目光,衛洛文的目光稍稍閃了閃,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緩緩的答道,「舞兒,父親一直在等你回來。」
「父親在等我?」衛月舞愣了一下。
「是的,一直在等你!」衛洛文點點頭,女兒雖然還年幼,但那雙明媚的水眸,卻異常的堅定,讓好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心裡的話,伸出手疼愛的摸了摸女兒的頭,眼眸中滿是寵溺,「不用去管別人說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疼愛的女兒!」
那樣的神情,那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眼神,真不是他這樣的大將軍應當表現出來的,但此時,他就明明白白的看著衛月舞,這位殺人無數的將軍侯爺甚至眼眶微紅,難奈心頭的激動。
他最心愛的女子,為他生下的女兒,他如何會不疼惜,若不是沒有辦法,他何至於此!
「父親,娘真的是病死的嗎?」衛月舞的眼眸之中,也不由含上了兩顆晶瑩的淚珠,不是不在乎這份父愛,只是因為這麼多年,所有的人都這麼說,讓她從心裡狠狠的屏除了這份父愛。
「是的,你娘身體自打生了你后,一直不好!」衛洛文點了點頭,眼是閃過一抹痛意,當然還有她自己早早就在心疼落下的病根,她到死都是心事難了!
只是這些事,當年他不願意讓她知道,現在如何會讓幼稚的女兒知道呢!
「父親,我小的時候是不是有位小姐姐,跟我很交好?」看自己問不出什麼,衛月舞話風一轉,換了個方向問道。
「小姐姐?」衛洛文詫異了一下。
「就是小的時候,和我一起玩的,比我大一點的女孩子,她的身體不太好,有時還會咯血!」衛月舞一邊試探著問,一邊看著衛洛文的臉色。
果然衛洛文的臉色一變,大袖一甩,神色之間陰鬱了下來:「舞兒,你記錯了,父親不記得有這麼一位小姐。」
「可是舞兒……有時候總覺得在皇宮裡,有一段場景……似乎有這麼一位小姐……」衛月舞不安的道。
「沒有!舞兒真的記錯了!可有你那時候尚小,記憶模糊的很,所以才會記錯,走吧,進去看看你娘的屋子。」衛洛文果斷的搖了搖頭,大步往正屋走去。
「是!」衛月舞眸底閃過一絲幽深,看起來自己的這位父親,還真是一點口風不露,這更加說明這裡面有問題,只是他既然不說,現下卻也不宜追問,於是點點頭,跟著衛洛文的腳步,一齊進了屋子。
推開正屋的門,就看到桌案上,插著的一瓶梅花,紅梅似火,虯枝向天,於美艷中透著凌利,一時間彷彿讓衛洛文看到那個溫柔的女子,正坐在花案下,對自己盈盈而笑。
「蕊兒!」衛洛文下意識的低語。
「父親,這是舞兒上次進來的時候采了後放置的,想不到這幾日依然沒謝去!」衛月舞也走了進來,看著那瓶梅花,笑道。
「你上次進來的時候摘的?」衛洛文幾乎是喃喃自語一般的問道,目光直愣愣的看著那瓶梅花。
「是的,父親看我插的可好?」衛月舞盈盈笑道。
「自然是好看的!」看到小女兒期盼的目光,衛洛文強笑道,腳下雖然微有凝泄,但還是緩步進了屋裡。
屋子裡打掃的很乾凈,就連桌腳也沒有一絲灰塵,看得出擦試的人,很用心。
「父親,您可要坐一下?」衛月舞看著臉上難掩悲意的衛洛文,柔聲問道。
衛洛文搖了搖頭,舉步往內室走去,書非急忙上前,挑起帘子。
簾擺動了動,立時吸引了衛洛文的目光,帘子己經很舊,縱然現在上面沒灰塵,也可以看得出這幅帘子,多少年沒有換過,己是退了顏色。
衛洛文沒有進內室的門,卻站定在帘子前,伸手拉住那幅曾經華美的帘子,臉上的神色驀的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