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最有野心的女子
太夫人人老成精,對於衛月舞話里含蓄帶過的意思,當然品出了幾分,眉頭緊緊的皺起,若有所思的看著衛月舞。
南安王妃可是一個厲害角色,如果這是真的和衛風瑤沒有關係,衛風瑤出了這樣的事,必然會找華陽侯府興師問罪,可現在不但不問罪,反正認下菊丫頭和南安王世子之間的事,並且有意抬舉菊丫頭,看這意思,就算是個妾,這個妾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算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側室了。
表面上看起來明明是南安王府吃了虧,為什麼南安王妃全認下了。
「祖母,會不會是六妹不會養狗,所以給狗吃了什麼異常的東西,導致狗有了瘋狂的表現?三姐,你說是不是?」衛秋芙一看衛月舞居然把事情解釋了過去,在邊上笑道。
這是說這狗的瘋狂還是跟衛月舞有關了,而且問的還是衛月嬌,任誰都看得出衛月嬌和衛月舞之間不和。
衛秋芙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挑撥的機會,更象一條伺機面動的毒蛇……
「六妹我們也養狗,你也養狗,怎麼我們的狗都是好好的,就你的狗突然之間發了狂呢?」衛月嬌原本就想找衛月舞麻煩,這會當然接過話題,冷嘲道。
衛月舞含笑,深深的望了一眼衛秋芙,唇角無聲的勾出一絲笑意:「二位姐姐是說責任是我們華陽侯府的?是我們侯府的人不會養狗,才把狗養瘋了的?」
一聽這話,太夫人的眼神陰鷙起來,目光掃過衛秋芙和衛月嬌,冷哼一聲,直接中斷這個話題:「此事過了就不必再提,既然狗是南安王府自己送的,惹事的丫環也是南安王府的,南安王府就擔著責任,說說菊丫頭的事吧!」
這話一轉又繞回到衛秋菊的身上。
「菊丫頭,你和南安王世子之間真的沒什麼嗎?」
「祖母……我,我真的只是緊急之下的權宜之計,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請祖母原諒!」衛秋菊一見話題又轉到自己身上,拿帕子一捂臉大哭起來。
「祖母,南安王妃己經說會給五妹一個公道的,還說會進宮親自去說明此事,而且大姐也認下此事。」衛月舞柔聲道。
這種情況下衛風瑤才認下此事,聯想到她那場莫名其妙的飛來橫禍,再加上南安王妃的態度,太夫人這時候己經肯定,送到衛月舞手裡的小狗之所以有問題,之後又發狂傷人,其間必然有衛風瑤的事情。
否則南安王妃不可能這麼做,衛風瑤也不可能真的認下此事,完全是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
「此事,我先再派人去問南安王妃,你們先回去吧!」太夫人沉吟了一下,目光冷冷的掃過衛秋菊。
「祖母,大姐的臉……」見此事居然就這麼輕輕放下,衛月舞絲毫未傷,衛月嬌有些不甘心。
「你大姐的臉自有南安王妃費心,她現在是南安王府的世子妃,想用什麼珍稀的葯沒有?要勞你這麼一動的過問?早這麼關心,方才在南安王府的時候,為什麼不為你大姐多說幾句話?」
這話是太夫人衝口而出的,太夫人這時候滿腔的怒火,正強忍著,衛月嬌自己撞上門去,還不是自討沒趣。
衛秋芙心知太夫人這是遷怒於衛月嬌,馬上低下頭,話到嘴邊咽了下去,不敢再進言。
「祖母,我……」衛月嬌莫名其妙被罵,一時間眼淚都下來了,拿著帕子捂著嘴,嗚咽起來。
「三姐,你別哭鬧,祖母年紀大了,經不起的!」衛月舞道。
年歲大的人,自然不願意晚輩一天到晚在自己這裡哭哭啼啼的,沒地晦氣,這會太夫人想到衛風瑤的臉傷了,正火燒火撩的難受,又看到衛月嬌居然在自己面前大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冷哼一聲:「哭什麼,都下去吧!」
這話極是凌利,話雖然是對幾個一起說的,但目光卻陰冷的落在衛月嬌的身上,盯的衛月嬌一哆嗦,只覺得今天的祖母和往日慈和的樣子完全不同,哪裡還敢哭鬧,目光陰猜的瞪著衛月舞,然後抹著眼淚跟著眾人一起退了出去。
對於這種不痛不癢的注視,衛月舞向來不會放在心上,因此出門后也沒理會衛月嬌。
衛月嬌自知這次吃了衛月舞的大虧,走到院門口,恨恨的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衛秋芙倒是想留下來和衛月舞說幾句場面話,無奈衛月舞沖著她客氣的微微一笑,只是點了點頭,居然就這麼施施然的帶著丫環離開。
眼眸處不由的閃過一絲深幽,衛月舞真的是越來越難對付了!那邊查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有眉目,如果是真的,自己這邊的布置也要更周密一些才是。
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不宜和衛月舞直接產生衝突……
「四姐!」身後傳來衛秋菊怯生生的聲音。
「我們也回去吧!」衛秋芙點了點頭,對著衛秋菊溫和的道。
「是,四姐……我……我接下來該怎麼辦?」衛秋菊點點頭,見她走上前,忙小跑幾步跟上,低聲問道。
這會她的確是六神無主,之前事發之時,她也沒怎麼樣,只是一口咬定和南安王世子之前有關係,後來南安王世子又一力的維護她,讓她覺得很安心。
但這會回到府里,才越想越后怕,方才在車上的時候,衛秋芙也暗示她衛艷之所以「自殺」,也是太夫人為了維護華陽侯府的名譽,否則以衛艷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走到「自殺」這一步。
這印證了衛秋菊之前的想法,這會想想自己的事,同樣也是不名譽的,想著太夫人連衛艷都能下手,又何況自己,心裡又驚又怕,早忘記了之前衛秋芙算計她的事,只覺得衛秋芙說的有理,一心想靠著衛秋芙幫自己脫離難關。
自然對衛秋菊言聽計從……
「小姐,五小姐怎麼跟四小姐關係又這麼好了?」畫末回頭張了張,詫異的問道。
「因為衛秋菊有用了!」衛月舞水眸微揚,淡淡的道。
在衛秋芙招呼衛秋菊上同一輛馬車的時候,她就清楚的知道衛秋菊會和衛秋芙言歸於好。
好在,她對於平時尖酸、關鍵時候自私惡毒的衛秋菊並沒什麼好感,此次之所以幫她進南安王府,就是讓她和衛風瑤去斗的,既然兩個人合謀費心算計自己,就把她們送做堆,一起進南安王府去斗。
不過衛秋芙嘛?嚴格的說起來衛秋芙並沒有介入此事的理由,她也無需和衛風瑤爭鬥,但偏偏她介入了,而且看樣子還說服了衛秋菊,這是要幫助衛秋菊跟衛風瑤爭鬥了?或者說她看好衛秋菊?
這倒是很是讓人奇怪,衛秋芙自身都還沒有著落,卻在拉幫結派了?野心,在她看似平淡的眼中,衛月舞時不時的查看到了野心。
華陽侯府最沒落的一房,居然出了這麼一位有野心的女子,恐怕既便是太夫人,也沒有想到吧!
可惜,她想踩著自己上位……
回到清荷院,梅嬤嬤對於衛月舞的突然回來,也表示了驚訝,但還是讓書非去廚房提午膳,幸好太夫人那邊己傳話到廚房,幾位小姐的午膳馬上做了一份出來,但既便是這樣,幾位小姐派去的丫環還在廚房裡等了一會。
「怎麼這麼多新鮮的疏菜?」書非看著廚房裡一筐筐新鮮的瓜果,詫異的問道,之前她來廚房的時候,可沒看到有這麼多的。
「今天剛傳來的消息,說侯爺和冬姨娘馬上就要回京了,如果快的話,明天午時就要,太夫人特意讓廚房多準備一些,明天還有菜送來。」管事的婆子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摘菜,一邊笑嘻嘻的答道。
「今天傳來的消息?」書非愣了一下,問道。
「可不是,才沒多久得到的消息,你看這一會功夫,這新鮮的疏菜就往廚房裡送來了,一定是太夫要心疼侯爺在邊境沒吃上什麼新鮮的疏菜。」婆子答道。
而後看了看左右,沒人注意到她,伸手向書非招了招手。
書非忙蹲下,把頭湊了過去……
「其實是冬姨娘最喜歡吃新鮮的疏菜,每年的這個時候,冬姨娘回來,府里都會讓準備,這個季節的新鮮疏菜,其實並不容易找。」婆子抱怨的道,一指放在面前的幾筐疏菜,「今天先摘著,明天再來一部分,挑最嫩的給炒制好送上去。」
「每年都這樣?」書非眼眸一眨問道。
「每年都這個樣子,有一年因為沒提前準備,當天又沒有多少新鮮的疏菜送上桌,聽說冬姨娘飯也沒吃,宏嬤嬤還讓人過來責罰我們,每人扣了銀子。」
婆子的聲音越發的壓低了起來,帶了幾分憤憤不平。
相比起正經的主子來,冬姨娘真的不過只是一個姨娘而己,府里的姨娘不在少數,但基本上都不會要求這、要求那,特別才回到府里,就給廚房的下人,一個下馬威,這個婆子有怨氣也是應當。
這時候,廚房給清荷院的飯菜己經準備好了,有小丫環給書非提過來,書非站起身,提著午膳回了清荷院。
另一邊,其他幾位小姐的飯菜也都一一準備停當,有各院的丫環提著走了出去。
衛月舞正在看畫末綉屏風,那幅畫停停歇歇,其實繡的並不多,但總體的規範還是看得出來的,很明顯跟之前在衛月嬌那裡看到的其中一幅,完全相似。
只是縱然相似,這也只是贗品而己,娘親繡的真正的那架屏風還在衛月嬌處。
想到那是娘一針一線親手繡起來的,衛月舞眼中就閃過一絲厲色。
「小姐,聽說冬姨娘明天就回來了,太夫人讓廚房裡準備了許多疏菜,說是冬姨娘要吃,但這個季節,明天不一定有,就先讓人送了一些進來。」書非一邊往桌上擺放著午膳,一邊稟報道。
太夫人對冬姨娘實在是太上心了,這種程度的上心,還以為冬姨娘是太夫人最寵愛的女兒。
「廚房那邊還說什麼了?」衛月舞直起身,接過金鈴遞上的毛巾,拭了拭手,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