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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太夫人院子里的婆子

  衛艷此時臉色蒼白,看人都帶著茫茫然的,被那麼多男人,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她的名節算是毀了,而且當時人多嘴雜,當她把目光投向莫華亭時,他居然還避了開去。


  這讓衛艷幾乎絕望。


  衛秋芙姐妹兩個離開后,章氏帶著衛艷和衛月舞來到了太夫人的園子,把事情的經過一說,太夫人氣的渾身發抖,臉色鐵青,把手中的茶杯砸到了衛艷的腳邊,恨聲道:「孽障,跪下,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祖母,不是我,是她,是她害我的,那襦裙,那襦裙也是她的。」衛艷被太夫人那一杯子,給砸醒過來,這時候「撲通」一聲跪在太夫人面前,伸手指著衛月舞哭的涕淚縱橫,聲嘶力竭。


  「你還敢說新衣的事,來人,把二小姐給送到家廟裡去,連夜送走。」見她到現在居然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太夫人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簡直跟黑夜一樣陰森,手重重的在桌面上拍了一下,厲聲道。


  「祖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衛艷還待分辨,過來兩個婆子,毫不客氣的把她給拉了起來,就往外拖。


  「母親,母親,您放過艷兒吧,這事,也不全是她的錯,那些人,怎麼可以就這麼闖進來,艷兒才掉到湖裡,居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您還把艷兒帶走,這還讓她怎麼活啊。」李氏這時候己經得了消息,這時候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二老爺,禮部尚書衛洛武。


  「母親!」衛洛武皺著眉頭看了看衛艷,然後眼眸幽深的看了一眼衛月舞。


  對於這位二叔,衛月舞只在回府的當天,禮節性的見過一面,只知道是個看上去陰沉,威嚴的中年人,見了自己也沒說什麼,只冷冷的上下打量了兩眼,便讓自己去休息了。


  「舞丫頭,你先去外面去一下。」看到二兒子一家子全過來了,太夫人沉了沉眼眸,對衛月舞道。


  這是要一家子談事情,不允許自己這個外人在一邊旁聽了!


  衛月舞點點頭,帶著金鈴順從的走了出去,然後在靜心軒的園子轉了轉,站定在一棵蒼勁的松樹之下。


  這棵樹並不在院子前面,長在冷僻的院子的一角。


  「小姐,太夫人是什麼意思?」金鈴不安的看了看主屋方向,特意把小姐從屋子裡趕出來,著實的讓人覺得奇怪,這事還關係到小姐,怎麼著小姐都應當被留在屋子裡。


  「沒什麼意思,不過是怕我在那裡,有些話不便說罷了。」衛月舞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抬頭,細眯起眼,往樹頂上看了看。


  「太夫人太偏心了,您才是這侯府真正的嫡小姐啊。」金鈴憤憤不平的道。


  這次衛月舞沒有說話,侯府真正的嫡小姐嗎?或者這府里根本沒有人這麼認為,否則不會把自己放在外祖家,一養就這麼多年年,沒有人覺得把自己這位侯府小姐扔給外祖家養,是多麼的不合情理。


  這個所謂的華陽侯府,從上到下,就沒有給她半點親人的感覺。「小姐,二小姐會不會就這麼被放過了?」金鈴見衛月舞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細眯起盈動的眼眸,抬頭看著樹頂,不由的又問道。


  「當然會,二叔都親自來了,太夫人怎麼會不放過呢。」衛月舞的目光從樹梢頂上落下來,看了看金鈴,然後閃過金鈴,落在右廂房後門處的一個粗使的婆子身上。


  她記得很清楚,方才來的時候,這個婆子不在這裡。


  這婆子一臉複雜的放下掃帚,看著自己,臉上的神色似喜似悲,甚至沒有注意到她和自己之間的主僕區別,就這麼直視著自己的臉。


  「你……」金鈴這時候也發現了這個粗使婆子的無禮行為,就要上前肢去訓斥她。


  衛月舞卻是一把拉住了她,自己緩步走了過去。


  她們走動的聲音,驚醒了那個粗使的婆子,驀的低下頭,慌亂的用手在臉上擦拭了一下,衛月舞眼尖的看到她眼睛上滑落下來的一滴眼淚。


  「六小姐,奴婢見過六小姐。」婆子恭敬的行禮道。


  「你……是祖母院子里的?」衛月舞上下打量了她兩下,遲疑的問道。


  「是,六小姐,奴婢是太夫人院子里的。」婆子抬起頭,有些激動的抬起頭,但隨既又低下頭,聲音卻是壓得有點低,「奴婢……奴婢以前是夫人院子里的!」


  夫人?


  衛月舞心頭一動,柔聲問道:「是我母親院子里的嗎?」


  「是,奴婢以前正是夫人身邊的管……管事的。」婆子的聲音越發的低了。


  「那你現在怎麼只是一個粗使的婆子?」金鈴詫異的問道,每一個院子的管事嬤嬤,是比貼身的大丫環還高一檔次的,怎麼現在還成為最低等的粗使婆子。


  「奴婢……」婆子說到這裡似有所覺,警覺的往後退開兩步,馬上拿起放在一邊的掃帚,掃起地來。


  金鈴拉了拉衛月舞的手,示意她也往後退開。


  才退開沒幾步,衛月舞若有所覺的看向轉角處,這一次出現在轉角處的是太夫人身邊的宏嬤嬤,看到衛月舞在這裡,急忙笑嘻嘻的過來:「六小姐,太夫人請您過去。」


  顯見著,那邊祖孫幾個己經商量完成了。


  衛月舞點點頭,轉過身來,帶著金鈴往前走,卻在粗使婆子掃地的地方停了下來,溫和的道:「那邊樹葉掉的有點多了,去掃一下。」


  「是,奴婢知道。」粗使婆子頭也沒敢抬,答應一聲,就往那邊過去。


  衛月舞的話雖然是對著粗使婆子說的,但眼睛卻關注著宏嬤嬤的反應,見她看到自己停在粗使婆子身邊時,臉上露出幾分緊繃,而後聽了自己的話,神色才放鬆下來,這其間的變化極其快。


  如果衛月舞不是一直盯著宏嬤嬤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蝶翼般的長睫下,眸子中閃過一絲冷意,但立既被盈盈的笑意所掩蓋,華陽侯府,還真是一個有秘密的府邸,而且似乎都跟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個婆子,衛月舞這幾天也見過數次,當時沒在意什麼,只是太夫人院中,一個普通的下人而己,但是現在才發現,如果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下人,為什麼每一次自己過來的時候,都會看到她。


  她是在有意無意的靠近自己吧!

  不然不可能自己每一次來,都正巧是她值勤,而且都在院子里打掃。


  這是說這個婆子有話想跟自己說,既然是娘生前的婆子,說的話,必然是和娘有關,所有人都說娘是因為生自己的時候難產,才落下的病根,所以生下自己沒年後,身子就撐不住了。


  莫不是這裡面還有其他的隱情不成……


  「舞丫頭,艷丫頭的事,說起來也是無枉之災,總是那些世家子弟,這麼闖進來,把艷丫頭的名聲給害了,之前發生的事,雖然說是艷丫頭自己小心眼,但終究她現在被害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吃了苦頭了。」


  屋子裡二房的人己經不在,就只有太夫人坐在榻上,臉上的神情還算平和,看起來衛洛武是說了什麼,太夫人的脾氣才息下來,自己的這位二叔本事不小,才這麼一會時間,就把太夫人給哄的,完全站在衛艷這邊說話了。


  什麼叫也吃了苦頭了?這就是說既往的一概不究了?其實這件事,太夫人想查,衛月舞不相信,她查不到李氏和衛艷的頭上,不過,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抹了個乾乾淨淨,表示既往不咎了。


  「是,祖母。」衛月舞淡淡的道,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你和靖遠侯的婚事,看起來是成不了的,艷丫頭又這麼一心一意的想嫁給靖遠侯。」太夫人嘆了口氣,神色之間越發的和善起來,「你和艷丫頭總是自家姐妹,以後各自嫁了人,更應當相互提攜才是,以往的恩恩怨怨,都是閨中的小事。」


  「宏嬤嬤,去把二老爺方才拿過來的東西,給舞丫頭帶過去,也是我疏忽了,你才回來,又是大過年的,身邊也沒幾件飾物,你二叔倒是挺有心的,替你打造了幾套手飾過來。」太夫人笑道,先是跟宏嬤嬤說了一句,而後又跟衛月舞道。


  先是拿姐妹情義壓一下,又用衛洛武的首飾說事,如果自己還要再表示追究衛艷的責任,就顯得自己太過不講究血脈親情了。


  微微一笑,眸色清淡若水:「多謝二叔好意,其實不必的,之前祖母己給過幾件了。」


  參加宴會之前,太夫人讓人給自己送過幾件首飾過來,這表明太夫人是早就知道自己沒首飾的,但也沒表過態,這會卻說,只是她的疏忽,好在對於太夫人偏坦衛艷,衛月舞心裡己早有準備。


  太夫人枉圖把這件事壓下,但問題是衛艷之前的好名聲,早就蕩然無存,己不是華陽侯府想壓就壓得住的。


  衛艷想嫁給莫華亭嗎?

  但看莫華亭死拉著不肯退婚,就知道這裡面必有隱情。


  衛艷願嫁,莫華亭不一定想娶!

  而她只需引著事態的發展,慢慢的發現其中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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