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說了,我要吻你。
紅捻仔細觀察了下空念師太拉開的捲軸,心中一驚——這捲軸上的女子豈是和那冰床之上的女子有幾分相像?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紅捻不敢有所隱瞞,連忙回道:「確實十分相像。」
空念師太的眉宇之間鎖得更為深緊了,她謹慎地問道:「可是看真切了?」
紅捻回復道:「萬分真切,看清楚了。十分地相像。」
空念師太這才長嘆了一聲,緩緩地說道:「紅捻,你知道此人是誰嗎?」
紅捻見著此人有點像玉女峰上的石像,但卻不知此人到底是誰,只得搖了搖頭,等待著空念師太開口告知。
「此人,乃是我玉女峰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後來死於了神魔大戰之中,玉女峰也由此開始衰落。傳聞其能憑一面崑崙鏡滅敵千百。而你所說之事,若老身判斷無誤,便是有人在借著魂窟洞的結魄之功能在復活此人。天意啊天意……」
空念師太的眼神里既是對玉女峰復興大計的嚮往,又是對尊主一位的留戀之情,也有對不久的將來要產生的禍亂而感到的悲哀和蒼涼。
紅捻心中一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自處,便低頭問道:「師尊,那現在該作如何的打算呢?」
空念師太長嘆一聲說道:「此人倘若復活成功,必能興我玉女峰。而眼下我玉女峰一盤散沙,只得仰仗她的拂照。所以,紅捻,務必立刻趕往大漠蒼雷派,帶上崑崙鏡,助此人醒來。」
紅捻猶豫了一下,還是響亮地答了一句:「是!師尊!」
「好徒兒,去吧。不要辜負為師的期望。」空念師太親自扶起了紅捻,目光深邃而悠遠,彷彿看到了玉女峰萬里揚沙風起雲湧復興的那一日。
「是。徒兒這就去!」紅捻謝過了空念師太厚愛后,便轉身離去,前往了茫茫大漠的方向。
空念師太望著紅捻遠去的方向,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也許,連她都不明白,這番紅捻此去,到底是福?還是禍?
罷了,一切看天意吧。
晴空中掠過了幾隻翱翔的雄鷹,在玉女峰神女石旁盤旋了好久,啼命出喋血的長鳴,久久不曾離去。
***
時間回到昨夜廝殺的夜晚,一片混戰的狼藉之後,她解開了絕殺的穴道,兩人隔著一丈的距離,就這麼干站著。
最後,還是皇甫傾嵐打破了這個死一般的沉默,緩緩地說道:「絕殺,你為何落入了他們之手?」
絕殺的修為皇甫傾嵐還是清楚的,且不說在她之上至少也不至於落入他人之手,除非,是出了什麼事。
讓皇甫傾嵐沒有意料到的是,絕殺輕輕地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那時候,我在想你,自然,分了神。」
說完,絕殺便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皇甫傾嵐一眼,唯有躊躇地看著地面地黃沙,覺得自己冒昧了皇甫傾嵐。
皇甫傾嵐初聽到絕殺講這樣的話,自是心中一軟一陣詫異,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絕殺,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愛的人是誰。」
「是的。主人。絕殺知道。」絕殺的語氣里聽不到感情,低埋著的頭,亦看不真切表情。
「我不想讓你難怪。我一直幫你當親人看待。在我看來,你便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但,如今,我卻不能將你留在身邊了。你可知道?」皇甫傾嵐的話里惆悵滿腹,縱她能傾國傾城修為卓絕,對這兒女私情,卻是不擅長的。
「我知道,主人,我再也不會給您添亂了。」絕殺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哀憐地乞求著皇甫傾嵐的原諒。
皇甫傾嵐深深地看了絕殺一眼,她豈有不知道絕殺只是想呆在她身邊而已?這樣的他,她實在狠不下心來再次趕他走。
終究,皇甫傾嵐還是低低地說了一句:「絕殺,去聖主殿調理內息吧。我這兒,還有事情要處理一下。一會兒我來看你。」
絕殺立馬抬起了頭,眼中的欣喜比星辰還要耀眼,歡喜的神色立馬染上了雙頰,只聽得他一聲喜出望外的「是!」便一步三回頭地往聖主殿去了。
皇甫傾嵐看著絕殺走遠了,才又將目光投向了魂窟洞的方向——那裡,有她皇甫傾嵐一輩子深愛的男人,而他,卻對她不屑一顧。
那裡,也有她最恨的情敵,想必活不過今晚了。也許,她死了,一切便會好起來,她也會重新得到莫天的愛吧。
兀自蒼穹,星空縹緲,到底,誰是誰的是是非非?
***
魂窟洞的內洞里,趙合歡和凌淵相擁著落到地面,一陣生疼。
內洞里沒有任何光線,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
凌淵「唰——」的一下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火摺子,這才看清了洞內的情況。
只見洞內四面都是金銅做的龍頭,長大著血盆大口,不知其中會噴出什麼。再往前,更有一團黑色的煙霧,將整個內洞隔成了兩半,不知煙霧其中是什麼。更為不妙的是,他們所站的地面,被分割成了大小均一顏色一般無二的小塊,很顯然,只有一條路,可以出去,貿然前去,只怕是機關重重。
「凌淵,這裡是哪裡?」趙合歡顯然也看出了這洞內的危險,忍著摔落下來的傷痛,問著凌淵。
凌淵見趙合歡的左手被擦破了,連忙抓過了她的手從懷中掏出了金瘡葯灑在了上面,見血有所收斂才從身上撕下了一塊布后給包紮了起來,這才放心地將她的手放回了原處。
整個過程細心又細緻,就怕弄疼了趙合歡。同時,他帥氣的緊張的神情,也落在了趙合歡的眼眸里,一絲溫暖的感動油然而來,只聽得她低低地說了一聲:「這點兒小傷,不礙事的。」
凌淵知她是不好意思了,雖處囫圇心中卻樂成了花,壞笑著說道:「對我來說,你哪怕只是破了個皮,我也會緊張上半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合歡,你知道嗎?」
趙合歡見此時此刻,凌淵還沒個正經,立馬給了凌淵一記響指,嬌嗔地說道:「油嘴滑舌。你可別忘了,我倆有可能死在這兒。我看那個皇甫傾嵐有意要陷我於死地,只是沒想到,牽累了你。」
說到此處,趙合歡不由得內疚了起來,低下了眼眸,心中有些難過。
凌淵見了趙合歡這副模樣,先是輕輕地笑了一聲,最後越來越忍不住,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惹得趙合歡一陣側目,不解地問道:「你在笑什麼?」
凌淵這才閉住了嘴,颳了一下趙合歡的鼻尖后,心滿意足地說道:「你知道嗎?你在擔心我。而且,能與你死在一處,我凌淵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什麼魔尊,都抵不過眼前的一個你。」
趙合歡聽之後,又羞又惱,立馬過去給了凌淵一記粉拳,凌淵倒好,順勢拉過了趙合歡的手,將她反手壓在了自己的身下,眼中狂熱地看著她美麗動人的眼眸,情難自己地說道:「合歡,你可知道,你的眼睛,很美。」
趙合歡撇過了頭,不敢去看凌淵的眼睛,掙扎著嘟囔說道:「放開我。都什麼時候了,還貧嘴。」
「不放。我才不放。好不容易逮到和你單獨共處一室的機會,不幹點什麼,豈不是對不起皇甫傾嵐這麼精心的安排了?」凌淵壞笑著便壓了下來。
這一壓惹得趙合歡一陣驚呼,臉上的紅雲早已緋上了眉間,她慌亂地真的以為凌淵要亂來,便手忙腳亂地踢打到了凌淵的黃金分割點出,大聲地喊著:「你不要亂來!否則我先殺了你啊!」
凌淵沒有想到她如此地較真,被她一腳踢中后,臉上一陣扭曲抽搐,繼而弓下了身子,捂住了自己的痛處,哀嚎著對趙合歡說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粗魯!小心出了這裡,我真的把你給就地正法讓你不得不做我娘子了!」
趙合歡這才知道凌淵方才只是逗她玩,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卻又嘴硬,不承認地說道:「你又沒說清楚,我哪裡知道你要幹什麼?」
誰料到,凌淵的嘴角泛起了一絲邪魅的笑容,立馬欺身近了趙合歡,說道:「吶,我下次一定跟你說清楚。比如,我現在想親你了。」
說罷,趙合歡只覺唇瓣一陣燥熱的暖,凌淵的唇便貼了上來,在她的唇瓣上如蜻蜓點水般遊走,留戀不止。她感覺到了一股甘甜如玉露瓊漿一般在她的唇邊滑過,凌淵急促而溫熱的呼吸在她的鼻尖縈繞。她聽到了凌淵起伏不定卻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這般感覺,讓她一時間沒了主意,只感到了自己的全身麻酥,讓她微微地閉上了眼。
直到,凌淵將唇瓣往下移動,到了她的玉頸之處,她才突然驚覺到一絲異樣,急忙推開了凌淵,羞紅了臉,在原地不知所措。
凌淵眼中的火焰漸漸地轉成了一潭溫柔的深不見底的藍色湖水,他輕輕地攬過了趙合歡,繾綣留戀地說道:「終有一天,我會娶到你。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地女人。」
趙合歡低下了頭,埋在了凌淵的懷裡,不知為何,少了一分見到莫天的悸動,卻更多的,是相濡以沫的感動。
此時,兩人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他們身下的磚塊,開始移動!
「快逃!」凌淵拉起了趙合歡便往前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