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風雲變,蕭禍起。
隨著燭火的一明一暗,洞內的一個石塊竟發生了輕微的扭轉!
而奇怪的是,以大巫師的修為,竟然沒被這轉動聲驚醒,齊楚暗暗地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正當齊楚再次將目光轉向那塊石塊之處,卻赫然發現那塊石頭竟然自動被移到了一邊去了,赫然出現是一個幽深的洞口!
此處竟然是個密道!
正當齊楚驚訝不已之時,白肅簫的身影從洞口內一躍而出,輕輕地落在了地面之上!
輕點塵,落地無聲。
緊隨白肅簫其後,凌淵、趙合歡等人的身影依次身輕如燕地飛身落地,出現在了魂窟洞內,讓齊楚好生驚訝和驚喜。
正在紅捻最後將洞口合上之時,大巫師突然睜開了雙眼,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之時,便已經按響了手下一塊紫色的魂石!同時,他連人帶法杖地向眾人衝來!
只見大巫師手中蛇紋法杖紅光大作,將整片魂窟洞照得紅光四射,隱隱有陰靈如蛇在杖珠之中竄動!
許是這魂窟洞乃是極陰之地,蛇紋法杖竟在此地顯得威力大增,杖珠之中的陰靈竟然已流轉成了一股股黑色氣息,幾欲掙脫而出!
「小心!」凌淵一個旋步,將趙合歡攬向了一旁,而那杖中的力道光芒卻直衝著司徒命和芷旋而去!
正當司徒命要拿命相抵之時,玄武的一把劍橫擋在了二人之前,咬住了牙關死命地抵住了那股紅黑色氣流,才勉強暫時僵持住了局面!
凌淵和紅捻見勢不妙,紛紛往玄武的劍中注入了修為!
隨著一聲「嘶——」的聲音,杖珠似乎受到了反噬,大巫師一下子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才在玉柱之前一寸停了下來!
白肅簫則早在這打鬥的瞬間解開了展軒的繩索,打開了暗道之門,示意眾人不宜久戰!
卻不料,在此時,先前被大巫師暗下去的紫色水晶大放異彩,緊接著就響起了石門被打開的聲響!
「快進密道!」白肅簫急促地大聲喊道!
他太知道進來的人是敵非友!
而此時密道的石門卻也在與此同時開始慢慢地合上!
白肅簫和司徒命強撐著石門,依次催促著眾人趕緊進去,而苦於和大巫師糾纏的凌淵卻遲遲脫不了身!
「合歡!快走!來不及了!」白肅簫大聲地狠下了心命令道。
而此時,石門只剩下了一道僅僅供人進出的縫隙!
「不!我不能走!凌淵還在那!」趙合歡猶豫地看了下身後的生機,堅定地說道。
「趙合歡!有你這句話我凌淵這次算是賺了!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凌淵咬緊了牙關,轉過頭看向了趙合歡,眼中既有流連又有堅決。
「不!凌淵,我等你一起走!」趙合歡直搖著頭,眼中的堅定一點也不比凌淵少一分。
「快走!來不及了!」司徒命強撐著的手臂已經青筋畢露!
突然,凌淵撤出了一道力打向了趙合歡,將她推入了密道之中!
趙合歡還未來得及看見凌淵絕望而流連的眼神,便跌入了密道……
當然,她也未來得及看見……凌淵因為撤力被大巫師一杖擊落在了密道的石門之上……血……順嘴角而下。
而,在此時此刻,凌淵毅然伸手護住了石門,將之,關得死死的。
死死的。
魂窟洞的正門,徐徐出現了皇甫傾嵐的身影,聘婷婀娜而莊嚴肅穆。
只看到她撩了撩耳際的發,傾城傾國地微微一笑說道:「真沒想到,我這蒼雷派如此小的地方,竟然也值得魔尊親自冒險一番。」
「聖主過獎了,凌某隻是聽聞魂窟洞乃是極其神秘之地,故而突然來了興緻,想要前來看看。」凌淵抹了抹嘴角邊的血漬,玩世不恭地說道。
皇甫傾嵐哪裡信他這些鬼話,自然是莞爾一笑,緩緩道:「既然魔尊這麼喜歡我們這兒的魂窟洞,那就不妨住上幾日?」
「看來聖主不僅才貌雙全,待客之道,也甚為周全。」凌淵冷笑了一聲,看了眼自己目前的處境——堂堂一代魔尊,傷倒在一沒落荒漠的石窟洞里,是有些狼狽了。
不過,只要她安全逃離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待客之道?」皇甫傾嵐微微一笑,卻摻雜了些許意味不明的笑意,莞爾一笑后深深淺淺地又說了一句:「蒼雷派向來好客,但也不太喜歡不請自來的客人。魔君應當懂得這個道理。」
皇甫傾嵐的眸,深深地沉了下去,周圍的空氣里,開始布散著危險的氣息。
凌淵半低著頭,長發半掩住了他的側臉,嘴角卻透出了一股邪邪的笑意,繼而也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奇怪,滅血峰不是昨個兒才遞了個香薷味兒的帖子到蒼雷派來的嗎?怎麼,這會兒還沒到嗎?」
凌淵自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以及滅血峰和蒼雷派水火不容的關係,怎麼可能千里迢迢地遞帖子?
他這麼做,無非是借著說話的功夫,暗中在給自己恢復著元氣,以藉機可以逃脫。
只是眼前的這位蒼雷派聖主只是聽聞久不露面,不知修為深淺如何?
這是他沒有把握的算疇。
皇甫傾嵐的眼拂過了凌淵藏在身後的手,暗握成團,似有真氣縈繞,心中便已知曉凌淵的用意,只是,她也不拆穿,揚了揚頭,繼續和凌淵打起了太極:「哦?帖子?看來這倒是我蒼雷派的弟子辦事不力了。滅血峰送的帖子,怎麼也置之不理了?該罰。」
最後兩個「該罰」說得是笑裡藏刀綿裡帶針,倒是不知當真該罰不該罰。
她倒要看看,就算恢復了些許修為的凌淵,能在她的手下走幾回?
「聖主,他放走了齊楚,又是魔君,留有此人,只怕是後患無窮。還望聖主儘快處置。」大巫師明顯看出了凌淵的緩兵之計,加上之前的過節,更不可能輕易地放過凌淵了。
「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地方。」絕殺手中的刀抽出了半截,擋在了大巫師的面前,眉間猶有怒色。
絕殺本就不待見陽奉陰違之人,何況此地是蒼雷派,自然是沒有大巫師說話的份。
皇甫傾嵐對於絕殺這一做法,當成了沒有看見,算是縱容了。
大巫師見皇甫傾嵐沒有任何的表示,只得忍氣吞聲,退後了一步,狠狠地看了凌淵一眼,頗為不甘心地道了一句:「是。」
「承蒙聖主看得起我滅血峰,他日若路過,不妨前去喝個茶。」凌淵見皇甫傾嵐倒是沒有加害自己的意思,便順路拋了個媚眼套起了近乎。
誰料,皇甫傾嵐卻是淡淡一笑,說道:「喝茶就不必了。魔君放走了我結花魂的關鍵人物,這筆賬,公子該如何和小女子算算呢?」
結花魂?
凌淵心中一驚,竟然是在結上古神器——花之魂魄!
傳說花之魂魄在神魔大戰之中已毀,要結此物,必須要有能夠毀天滅地的力量,而眼下,除了這兩個一動不動躺在冰床之上的人,並無特別之處啊!
凌淵的臉色沉了沉又瞬間亮了起來,跟皇甫傾嵐繼續打著太極:「本公子是當真不知道聖主在結花魂,否則就是借我十幾百八個膽斷然也是不會前來招惹是非的。聖主明鑒。」
「誠然魔君您先前不知道這裡在結花魂,不為過。但,現在,你知道了。公子覺得我還能放你走嗎?」皇甫傾嵐莞爾一笑,眼見凌淵的修為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也算不上趁人之危,便一記玉帶抽出直接帶著三分防備便沖著凌淵抽來!
凌淵見皇甫傾嵐並未落入他的話套里,早已做好了十分的準備,身子一側,撐地而起,便躲過了皇甫傾嵐這一擊!
皇甫傾嵐早已料到這一擊會落空,便手腕輕輕一用力,玉帶便柔軟地變成了一團花捲,直衝著凌淵的腰部而來!
凌淵見這一招看似平淡無奇,實則變化無窮,而自己又剛受傷未愈,只得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了一件物件,護於了胸前,一時間,白光大起!
趁著這陣白光,凌淵對準了早已摸准了的魂窟洞洞口,抓緊了機會化作了一道影子消失在了洞口!
皇甫傾嵐惱怒之下,隔空對準洞口一擊內力空擊,竟實實在在地打在了凌淵的後背之上!
而凌淵只是低低地哼了一聲,便捂著胸口,消失在了洞內之人的視線盡頭,留下了一臉驚詫的眾人。
「絕殺,可曾看清,剛才這魔君所持之物到底為何物?」皇甫傾嵐並未急著去追尋凌淵的下落,她知道,一個有心想要逃命躲起來的高手,還不至於能讓人一下子便追上。
「主人。傳聞星斗盤乃是歷代魔君的鎮峰之物。不知今日,這傳言可否是真的。」絕殺低頭思索了片刻,虔誠地回答道。
「哦?星斗盤?看來我這荒蕪之地,近日裡,倒是熱鬧了不少。」皇甫傾嵐的嘴角浮現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令人顛倒令人卻步。
大巫師藏於袖中如同枯柴的手握著法杖已經青筋畢露,望向冰床之上的凝香的眼神中,滿是希冀和貪婪的慾望。
浪起淘沙。風雲變,蕭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