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承受那地獄之刑
聽到他的話,風恆如遭雷擊般怔住,那一堆爛肉就是詢兒,這個答案讓他接受不了,站在一旁的風夫人聽到衡祥的話,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啊!我可憐的詢兒啊,哪個挨千刀的竟將你害成這樣!嗚嗚……!」
站在石獅旁勉強將胃裡的噁心之感壓下的風語菲,聽到衡祥的話也是一愣,那團爛肉竟是風宇詢,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知道他受了傷,沒想到竟是這般的慘,雖然二人平日里有些拌嘴,但是畢竟是親兄妹,血濃於水,見他如今這般光景,風語菲心裡也一陣酸楚。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上車看看詢兒如今怎麼樣了!」風恆朝跪在地上的衡祥踹了一腳,心裡更加的焦躁起來。
衡祥爬起來就跳上車,屏住呼吸入得車內,見裡面風宇詢的面色土灰,心下便涼了一大截,他捂著鼻子側身,伸手朝風宇詢的鼻尖探去,竟還有一絲氣息,心裡一陣歡喜,深吸了口氣,忙皺眉捂著鼻子跳出車廂。
「相爺,將軍還有氣……」。衡祥欣喜的答道。
「還不去請大夫來!」
「哦」衡祥應聲忙跑開,風恆看了眼車廂,長長的嘆了口氣,都這樣了,還能救得活嗎?
不多時衡祥拉著個中年大夫跑了過來,那大夫被他拉著近乎跑了幾條街,此時正氣喘吁吁的站在風恆面前。
「還不上去查看情況!」還未等人站定,風恆就厲聲呵斥道。
大夫微愣,衡祥一把將那大夫拖上車去,剛一入內,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待看清眼前的境況時,大夫眉頭一皺,這……人都這般模樣了還救什麼。
大夫捂著鼻子,蹲下身一手捏住床單的一角,看到他身上早已腐爛的皮肉,忙將頭轉到一旁。
風恆焦急的等在車外,見二人下的車來,忙上前問道:「怎麼樣?」
大夫嘆了口氣搖搖頭講道:「老夫行醫這麼多年還未曾見到過像令公子這般重的傷竟然還活著的。」
「那他到底還有沒有的救!」風恆不要聽這些廢話,他急切的想要知道風宇詢到底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這麼重的傷令公子能夠撐到現在可見他的求生意志很強,倒是有救,只不過其過程堪比刮肉剔骨,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過去。」大夫有些擔憂的講著。
衡祥忙上前講道:「能,將軍一定能撐得過去,只要在他耳邊提一下鄒波兒的名字,他定會咬牙撐過去的。」說著又將棲霞鎮醫館的一幕說道了一遍。
風恆皺著眉頭看了眼車廂,講道:「那還等什麼,有什麼方法儘管用,只要能救活詢兒,本想絕對虧待不了你們。」
隨即眾人在大夫的吩咐下將風宇詢從馬車裡拖出來,拿乾淨的被單裹上,像抱木乃伊般弄到了府里。
屋內一聲蓋過一聲的慘叫,聽得人毛骨悚然,風夫人站在門外不住的抹眼淚,裡面時不時的傳出喊叫「鄒波兒」名字的聲音,每次聽到這個名字,風語菲的眉頭都會微微的皺起。
為何聽到她的名字,風宇詢頓時就有了求生的鬥志,難道他喜歡上了鄒波兒,竟然有這般深的感情。
大夫將風宇詢身上的腐肉一片一片的用匕首劃下來,碰到他裡面嬌嫩的肌肉時就會傳來一陣哀嚎。
看得一旁的風恆不斷的嘆息,刑場之上那凌遲處死的犯人也不過如此,聽到風宇詢一聲蓋過一聲的哀嚎,風恆心裡就是一陣鑽心的痛,好似那刀一下一下的劃在他的肌膚之上。
看著婢女手捧著那一盆一盆渾濁的血水從眼前走過,風恆雙拳握緊,恨不能此刻就將那害他之人千刀萬剮,詢兒,爹定不會放過那害你之人。
傍晚時分,大夫將風宇詢的傷處理好,此時他早已昏睡了過去,看了眼臉色早已陰沉的似要滴下水來的風相,大夫講道:「相爺,公子的傷是燒燙之傷,必須採用暴露療法,但是以目前公子的狀況來看這還是一個難題。」
「他既不能躺著,也不能趴著。」說著朝床上的風宇詢望去。
「那依你之見要該怎麼辦?」
「看來只能將床板拆下,然後在令公子的腰腹之上綁上繩索,吊與半空,待其他地方的傷好轉之後,再處理腰腹上被綁的地方。」大夫將自己的想法說出,拿眼瞥了下風恆的反應,見沒有什麼異常,便繼續講道:「目前也只能這般。」
「好,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吧。」說著風恆雙手垂在身側,無力的看了眼床上的風宇詢,轉身走了出來。
等在外面的風夫人見他出來,忙上前問道:「詢兒怎麼樣了?」
「沒事了……」。聽到他的回答,風夫人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去看看他。」說著轉身就要進屋,風恆一把將她拉了出來。
風夫人面上微愣,「不是說詢兒沒事了嗎?我連看他一眼都不可以嗎?」說著眼淚竟在眼裡打轉。
風恆嘆了口氣,他是怕她見到風宇詢此刻的樣子承受不住,遂講道:「詢兒睡下了,就別再打擾他了,去準備點吃食,等他醒來好好補補身子。」
風夫人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剛要出聲,便聽到風恆道:「菲兒,扶你母親去休息。」說罷轉身朝院門走去。
「老爺……」風夫人有些擔憂的喊了聲,他像是沒有聽到般大步邁出門去。
牢房之內,昏暗的燈光跳耀著,關玉雙手抱頭躺在一堆雜草之上,雙眼盯著灰黃的牢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鎖鏈的響動,他一骨碌坐起身,見風恆滿臉怒色的走了進來,關玉站起身,悠悠的問道:「風相怎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呢,不知道所為何事?」
風恆怒瞪了關玉一眼,冷哼一聲,道:「少在這兒和本相裝蒜,詢兒的傷是不是拜你所賜?!」
關玉眉頭一皺,問道:「風宇詢回京了?」
「哼,你是不是很想看到他死在外面!」風恆上前一步抓住關玉的衣領,「可惜詢兒好好的,今日他所受的苦,我要你們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關玉一把揮開他抓在領間的手,朝旁邊走了兩步,道:「我以前敬相爺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今日不與您老動手,我關玉坐的正行得直,從不推卸責任,風宇詢的傷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聽到他的話,風恆怒火中燒,厲聲朝門外喊道:「來人,將關玉給我拿下,老夫今天非要出了這口惡氣不可!」
聽到風恆的叫喊,獄卒嘩嘩進來四五個人,「將他鎖拷起來!」
四五個獄卒便拿著鐵鏈上前,關玉怎會乖乖就範,一掌將上前的一人拍飛了出去,哐當一聲撞在圓木柱上,暈了過去。
風恆一看,厲聲喊道:「好你個關玉,竟然敢反抗,快,給老夫將他拿下!」
獄卒看著關玉,個個顫抖著後退幾步,丟下鐵鏈跑出了牢房,風相見他們逃離牢房,頓時大怒,「你們……你們竟然連老夫的話也不聽了!」
關玉冷哼一聲,「風相,您只是個文官,您的權利還沒有大到無孔不入的地步,我勸您還是趕緊回去吧,莫說我不是犯人即便我真犯了什麼罪,也輪不到您來用刑!」
「好好,今天老夫動不了你,你給我等著!」風恆氣的渾身顫抖,甩袖大步離開了牢房。
「皇上,你不知道那關玉將詢兒害的有多慘。」御書房內,風恆跪在地上,邊哭邊比劃著,「詢兒身上一塊好的皮肉都沒有,全都潰爛化膿了。」
嘉順帝嘆了口氣,這老傢伙都跪在地上快講了半個時辰了,怎麼就不知道累呢。「愛卿吶,你先起來再說吧。」
「皇上,你一定要給微臣一個公道啊,剛才老臣在牢房裡還被那小子欺負,他還敢出言不遜,皇上,不可再姑息養奸了……」。風恆邊說邊站起來。
「朕心裡有數,你先回去吧,朕肯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風恆回到家中,風宇詢已經醒來,看著他被懸吊在床上的身體,風恆心裡酸痛難忍,眉頭微皺,上前探了下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燒起來。
風宇詢望著父親關切的目光,淚流了下來,哽咽的喊了聲:「爹……。」
風恆坐在床邊,輕聲講道:「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吧。」
「爹,您一定要讓皇上出兵,攻下魔宮,滅了棲霞山莊,不出這口惡氣,我心如刀攪。」風宇詢恨聲講道。
「放心,爹會給你出氣的!害你的人一個也跑不了。」說著風恆眼裡滿是陰狠之色。
翌日,朝堂之上,嘉順帝看著下面的滿朝文武,怒道:「湘山,民匪、魔宮難道竟沒有一個人能想出應對之策嗎?」
眾人面面相覷,末了嘆口氣,風恆走出列道:「皇上,老臣雖為文官,甘願領兵前往,去剿滅那叛逆之賊,以寬皇上之心。」
眾人看了眼站在殿中的風相,沒有言語,似乎能體諒他的報仇心切,嘉順帝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朕知道風宇詢此次攻魔宮身受重傷,但愛卿也要量力而行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