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祈福還是祈禍?
「切,看你那猴急樣,還不是怕拿不到那一千兩銀子!」衡祥看著那大夫慌裡慌張跑開的身影,眼中滿是不屑。
湘山,鄒波兒百無聊賴的站在窗前,自從薛寧被打傷后,已經好久都沒來糾纏褚洛瑄了,數數日子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
二十個板子應該不重,鄒波兒幾天前還見到薛寧在下人的攙扶下在院子里活動,看到她薛寧的眼神里除了點不忿外,竟也沒了恨意,鄒波兒想著估計吃了這麼一個教訓,人也該長大了。
那邊鄒波兒剛想著,這邊薛寧就來了,只見她一瘸一拐的走進鄒波兒的住所,透過窗子,鄒波兒見她進來,不禁眉頭微皺,這個時候她來做什麼?
「薛姑娘傷好了嗎?來我這兒有什麼事?」鄒波兒站在窗前,看著一手捂著屁股,慢慢進的院來的薛寧問道。
薛寧看到鄒波兒燦爛一笑,似有些歉意的講道:「我是專門來給你道歉的,以前都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原諒我。」
聽到她的話,鄒波兒一愣,難道真的改了性了不成,不管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自己小心點就是了。
「薛姑娘的道歉我收下了,你傷還沒好利索,趕緊回去休息吧,恕我不遠送了。」說著鄒波兒正欲離開窗前,薛寧忙講道:「波兒姑娘看來還是沒有原諒我。」
「那照薛姑娘的意思怎麼樣才算是原諒你了呢?」鄒波兒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向薛寧,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薛寧站在院中,此時正是當頭烈日,她的額頭上早已有了密密的汗珠,仍舊堅定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因為烈日而走到樹蔭下與鄒波兒談話的意思。
「明天就是中元節了,我想請波兒姑娘去湘城雲華寺去祈福,好給伯父燒點紙錢。以表我對你的歉意,好讓他老人家也能原諒我曾對你做過的錯事。」
鄒波兒見薛寧說的甚是誠懇,雖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但是中元節給自己爹爹燒點紙錢也是她這個做女兒的該做的事,即便薛寧不提鄒波兒也應該前去。
「和你?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傷未好,怎好讓你長途跋涉呢,我自己去就好了。」
「波兒姑娘看來還是不想原諒我了,不只我一人,我已經和花姐姐商量過了,到時候她也會跟著我們一起去的,這樣你就不用怕我在路上對你做什麼了!」
「怕你,笑話,我鄒波兒自打娘胎里出來還不曾怕過誰!」鄒波兒的鬥志成功的被薛寧激起。
聽到鄒波兒這話,薛寧一笑,「那這樣我就當你答應了,明日一早出門,波兒姑娘準備些衣物吧,我就先回去了。」說完薛寧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鄒波兒的小院。
馬車之內,風宇詢左等右等不見那大夫的影子,便朝外面吼道:「大夫呢,死哪去了?」
衡祥忙跑上前回道:「將軍,不是您讓他到剛才經過的那座山上去踩草藥了嗎?」
聽到衡祥的話,風宇詢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老頭不會逃跑了吧,遂怒道:「老子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還不快給老子將他找來!」
衡祥似乎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了,忙召集人馬朝那大夫離開的方向尋去,找了近兩個時辰,連個人影也沒看到,衡祥哭喪著一張臉來到馬車前,顫聲講道:「將軍,那大夫怕是逃跑了。」
躺在馬車上的風宇詢聽到衡祥的回報,頓時氣的雙手緊握,恨不能將外面的人碎屍萬段,連個人都看不住,要他們何用!要是他這時能夠起身,衡祥怕早已橫屍街頭了。
衡祥站在外面,聽著馬車內的動靜,心裡直打鼓,沒有聽到風宇詢的怒罵,心裡反而更慌了起來,小心的問道:「將軍,那這……接下來的路……您可怎麼辦呢?」
風宇詢咬了咬牙,自己的境況已經夠差了,之前車上有個大夫,行路小心謹慎,沒想到好不容易稍好一點的傷口又被這一通亂駕毀於一旦,若路上還照原來的速度行駛,沒有了人換藥,身上的皮肉豈不爛的更快。
風宇詢忍了下鑽心的疼痛,厲聲吩咐道:「快馬加鞭,兩日內趕回京城!」
聽到風宇詢的話,衡祥立時變得瞠目結舌,兩日,這速度簡直比之前快了十倍都不止,從棲霞鎮到京城的距離只走了兩三分,剩下的即便是正常的軍隊也要走上四五天,何況車裡的風宇詢還是個病人。
「這……將軍,您能吃的消嗎?」衡祥有些擔憂的問道。
「本將軍能夠從火場里走出來,就註定老天不會收走我這條命,老子還等著親手殺了那臭丫頭呢,怎麼樣都不會死的!」
聽了風宇詢的話,衡祥只好吩咐大隊人馬全速前進,行軍速度由原來的龜速直接上升到獵豹一般的飛速,大軍過境,揚起塵煙滾滾。
風宇詢躺在馬車裡被顛地死去活來,身上的皮肉開了花,將身下的薄單染的血肉模糊,猶如豬肉攤上的抹布。
翌日一大早鄒波兒便穿戴好,給褚洛瑄打了聲招呼,便和薛寧、花吟二人出了門,鄒波兒便直奔那山洞而去,薛寧忙喊住她道:「波兒姑娘,那條路只是以備不時之需,不是每個人下山都要經過那裡的。」
「是嗎?」說著鄒波兒轉回身,「我就說嘛,那麼難走的一條路怎麼適合一般的小老百姓。那就勞煩薛姑娘前面帶路了。」
薛寧一笑便朝一旁的山坡走去,繞過山坡便看到一微陡的階梯小道,三人順著小道一路往下走,越往下感覺越平坦。
「這是圍山而建的石階,這裡供山下的百姓進出,來往湘城與幽羅宮之間。」
聽著薛寧的話,鄒波兒有些不明白,為何有這條小道,那些個官兵為什麼還會屢次攻不下魔宮呢。
越往前走道路越窄,甬道只能容得下一人通過,腳下便是萬丈懸崖,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走過這條狹窄的甬道前面便是一條更為狹窄的棧道,兩邊雖有木欄圍護,走在上面總是有股懸在半空中的感覺。看著薛寧走上前去,鄒波兒猶豫著踏上一隻腳,用力踩了下,看看是不是夠結實,「怎麼?波兒姑娘竟然害怕這個不成?」
見薛寧站在棧道之上,嘲諷似的看著自己,鄒波兒小臉一揚,不服氣的回道:「誰說我怕了,我只是看看它夠不夠結實,萬一踩上去,壞了,豈不是死的很慘。」
「波兒姑娘放心,這棧道結實的很,即便是兩百斤的大胖子站在上面也不會破損的。」說著薛寧轉身繼續朝前走。
花吟一路上都不曾講話,這會兒倒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鄒波兒一眼,「你若是怕了大可以回去!」
鄒波兒拿眼瞥了她一下,沒有理會,自顧自的走上棧道,小心謹慎的朝前走,但腳下的速度卻不慢,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
花吟在後面一笑,緊接著也走了上去。
三人行至棧道最窄處,鄒波兒身後的花吟忽用力朝棧道上踩了一腳,鄒波兒感覺腳下一晃,差點跌入山崖之中,尖叫一聲,慌忙扶住一旁的扶手,鄒波兒轉頭怒目看向身後的花吟,問道:「你做什麼?!」
「哦,這兒有隻蟑螂,我將它踩死。」說著用腳在棧道上來回踢了幾下,像是把那被她踩死的蟑螂踢下去。
「呵……是嗎」,鄒波兒一笑,抬起手腕「嗖」一聲朝花吟的鬢角射出一支飛針,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分針已擦著她的面頰飛過,鬢角的碎發緩緩飄落到山崖下去。
「你……你做什麼?」花吟驚魂未定的怒問。
「哦,我看到你耳邊一隻蒼蠅,看著挺噁心人的,幫你把它趕走了,你不用謝我的,下次要有蒼蠅的話,我還會幫你趕的。」說著鄒波兒站直身體,拍拍手轉身繼續朝前走。
花吟嚇得臉色蒼白,伸手摸了下鬢角,幾根發茬竟有些扎手,看向站在前面的薛寧,此時鄒波兒正行至她的面前,薛寧竟機械般的給她讓開了路。
鄒波兒一笑,繞過她的身體走在最前面。
二人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走過棧道,前面便是一條長長的弧形鴻溝,鄒波兒走上前一看,下面深不見底,轉身看向薛寧,問道:「你確定這是普通百姓走的路嗎?難道幽羅宮的每一個百姓都是武林高手不成。」
「是不是武林高手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若能過的去想必鄒姑娘也能過得去吧!」說著薛寧腳尖微點,縱身飛過了那條鴻溝。
花吟也是一笑,運起輕功,緊跟在薛寧的身後,鄒波兒一看她二人毫不費力的就飛了過去,自己可是半點功夫也不會,更別說輕功了,要是自己不能越過這條鴻溝的話,以後還怎麼在她二人面前抬起頭來。
「怎麼樣,鄒姑娘還能不能過的來呀,這麼窄的距離,你不會不敢吧?」花吟一笑,似乎摸定了鄒波兒的脾氣,只要拿話激她一下,她定會上前。
沒有輕功,鄒波兒怎麼樣都不可能跳的過來的,萬一掉下了懸崖,這也是她自不量力的結果,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