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死了那條心,我就是非你不可
空氣彷彿靜滯了兩秒。
紀微染強行拿開他的手,硬是別過了臉沒再看他。
而厲佑霖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
他看著她。
忽的,折磨了他一整天的壞心情消散,他勾唇,笑了笑。
這一下,他敢確定了。
她就是在躲著自己,躲的原因,不是顧言,也不是她,問題應該……出在他的身上。
否則,她的排斥不會那麼明顯。
驀地,他想到了昨晚後知後覺才知曉的口紅印和香水味道。
會是這個原因么?
厲佑霖忽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甚至是心跳加速。
或許……
眼眸微的眯了眯,嘴角噙起笑,他手指挑起她的下顎讓她面對自己:「想離婚?原因。」
紀微染下意識想躲開,奈何男人看似沒用力,實則根本就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掙脫了兩次無果,她索性放棄。
深吸口氣,她對上他的眼眸,極力淡漠道:「因為我後悔了。」
厲佑霖挑了挑眉:「後悔?」
「是。」
「可我不後悔。」
紀微染瞳仁驟然一縮!
厲佑霖輕笑,緩緩靠近,刻意壓低了嗓音:「這個理由,不成立,結婚,是你深思熟慮后親口答應的,現在後悔,早就來不及了。」
「你……」
紀微染向來冷靜,也極為自持,可這一刻,差一點就被他的話勾出衝動。
但,她到底還是忍住了。
「還有什麼理由?」嘴角笑意漸深,厲佑霖再度不著痕迹靠近。
兩人幾乎就要鼻尖相觸。
紀微染想躲開。
可她往後退一寸,男人就進一寸,她壓根就擺脫不了。
他的氣息將她籠罩,彷彿在攪亂她的思考能力。
莫名的,她的氣息開始紊亂。
「沒有了?」
她聽到男人低啞磁性的聲音,又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又靠近了些。
紀微染驀地屏住了呼吸,落在沙發上的一隻手甚至不自覺的緊握成了拳。
心跳,有些加速。
而男人……
「我們沒必要各取所需了。」她幾乎是有些慌亂的出口。
厲佑霖望著她。
「想過河拆橋?」他的指腹撫上了她的臉,刻意的輕緩曖昧摩挲。
紀微染只覺被他摸過的地方掀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顫慄感,她甚至有種感覺,如果她說是,他會把自己拆骨入腹。
可幾乎是同一時間,她腦中又冒出了昨晚,今晚自己或看到或聽到的種種。
像是一桶冷水當頭澆下,那股顫慄,那股酥麻,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是。」手指一根根攥緊,冷靜回歸,她承認,「我不需要你了,而你,也不是非我不可。」
不是非她不可?
厲佑霖輕笑了聲。
如果不是非她不可,他何苦做那麼多?
這個女人,真是……
被氣到,他低頭,迅速在她耳垂上輕咬了口!
「唔!」
猝不及防,一股酥麻躥出,紀微染情不自禁嚶嚀出聲。
「厲……」
「可怎麼辦,我這座橋,你拆不了,而我,就是非你不可。」
話音戛然而至。
紀微染呼吸微滯,身體更是僵住。
敏銳察覺她的變化,厲佑霖這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些,低眸,他望著她難得失神的模樣,忽而又心癢。
「紀微染,」嗓音喑啞,他的唇輾轉碾過她的,「死了這條心,這個婚,你離不了,我也不會離,別忘了,你要對我負責。」
負責……
紀微染原本有些混亂的大腦在聽清楚這兩個字后,瞬間恢復了清明,而同時恢復的,是藏了很深很深,深到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怒意。
她的胸膛已開始微微起伏,不知是情緒使然,還是其他,她唯一清楚的是,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面前這個男人!
「負責?和你睡過的女人那麼多,豈不是人人都要對你負責?」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可話音落下,她卻看到了男人的笑意。
「厲太太,你是在吃醋么?」
冷不丁的一句話,像極了在調笑。
紀微染一怔。
吃醋?
不可能的!
下一秒,她用盡全力想要推開他。
「出……啊!」
手還沒碰上他的胸膛,自己反而被男人抱了起來。
紀微染呼吸紊亂。
她想掙扎,男人低沉幽幽的話語卻落了下來——
「你是唯一的厲太太,不會,也不可能有其他人,從要和你結婚開始,離婚就不在我考慮的範圍內,我沒那麼兒戲。」
紀微染手指驟然攥緊。
他什麼意思?
還不等她有所反應,男人已抱著她走向卧室。
很快,她被放置在床上。
而男人……
雙手撐在她身邊,和她的距離近在咫尺。
兩人呼吸交纏著噴洒在彼此的臉上。
卧室里一下變得很安靜,安靜到她彷彿能聽清楚彼此的心跳聲。
那麼清晰。
手突然被握住,又在瞬間被男人強行十指相扣。
下一秒,男人的臉越來越放大,眼看著就要……
紀微染另一隻手猛地攥緊了身下的被子。
「厲佑霖!」
「嗤。」
一聲極低的輕笑聲響起。
她似乎還能感覺到男人胸膛的震動。
「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吻你?還是……睡你?」厲佑霖望著她,嗓音刻意的低啞,手指輕撫她臉頰的動作也刻意愈發曖昧。
「你……」
「乖,」手指忽的按住她的唇,他勾唇笑,「你還沒回答我,你在躲我什麼,什麼後悔,什麼過河拆橋……紀微染,我一個字都不信。」
其實,他有那麼幾秒的衝動,是想直接問她,是不是因為口紅印,因為香水味,但他到底還是忍住了。
一來,他並沒有那樣的自信和百分百的把握,二來,如果是,他也想聽到她親口說出來。
他不能逼她,可有時候,也必須逼她。
「告訴我,為什麼要躲我?嗯?」
四目相對。
紀微染在他眼中看到了誘哄。
她在躲他么?
她忍不住問自己。
如果是,又是為什麼,是因為……
然而這樣的念頭才冒出頭,就被她自己掐斷了。
「沒有。」她否認。
厲佑霖清楚捕捉到了她在說出這兩字時微顫的睫毛。
「是么?」
「是。」
「嗯。」厲佑霖意味深長的應了聲。
紀微染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男人突然坐了起來,沒有再壓著她,甚至,在起身之後,他就走了,走出了卧室。
她一愣。
很快,她鬆了口氣,同時又忽略了心底一股莫名的情緒。
然而還沒輕鬆兩秒,男人的身影再度出現在視線中,他的手裡,拿著一杯水,還拿了一個冰袋。
「吃藥,我幫你冰敷。」假裝沒有看到她的詫異和皺眉,厲佑霖自顧自的在她身邊坐下,先把杯子放下,接著拿起一旁的葯看了眼。
看完說明,他直接將兩粒葯遞到了她唇邊。
肌膚相觸。
紀微染一時沒動。
厲佑霖微的挑了挑眉:「或者,我『喂』你?」
他特意在喂這個字上加重了音,身體也配合的靠近。
紀微染心頭一跳,二話不說吞下了兩粒葯!
「乖,喝水。」厲佑霖又把杯子遞到她唇邊。
紀微染莫名心跳加速,想拿過杯子自己來,可男人不給她機會,一副我就是我喂你的樣。
最終,她就著他的手喝了下去。
仰頭,吞咽,她眉頭緊皺。
很苦。
厲佑霖自然沒有錯過她細小的情緒變化,沒忍住,他彎了彎唇。
原來,他的厲太太還害怕吃藥。
紀微染也沒有錯過他嘴角的笑意,像是在嘲笑自己,正要開口說什麼,男人卻起身走向了浴室。
沒多久,他手裡拿著一塊毛巾走了出來,又熟練的包住冰袋,放在了她有些腫脹的腳踝處。
突如其來的冰涼,她條件反射的就想縮回腳。
不想下一秒,溫熱自男人掌心傳了過來,經由她的肌膚蔓延至四肢百骸。
偏偏,他的手似乎還不安分,一直在她腿上亂動。
紀微染身體猛地僵住。
「厲佑霖!」她莫名有些羞惱。
她抬腳就想踹他。
可男人似乎知道她想做什麼一樣,她才一動,腳就被拍了下。
「啪」的一聲,不小也不大,卻偏偏在安靜的卧室里生出一股曖昧。
「厲太太,乖乖聽話。」
他的神色和聲線一樣,說不出的低沉撩人。
紀微染只覺被他捉住的地方一下變得滾燙無比,就連她的心,亦是。
可……
不該這樣的。
她明明是要跟他提離婚的,她明明……是不想讓自己被他影響,明明……
一種從未有過的煩躁從心底涌了出來,一時間,紀微染無所適從。
她垂下了頭。
這種感覺,讓她說不出的無措,甚至是心慌意亂。
厲佑霖一直在注意她的神情變化,而越看,他唇角的笑意就越深,心底原先的那個猜測也逐漸變得自信。
但,還不夠。
他要她親口說出來。
眼看著她的腳冰敷的差不多,他又看了她一眼,隨即悄然站起來走進浴室。
沉浸在自己煩亂思緒中的紀微染並沒有察覺到他的離開,直到水流聲響起很久,她才漸漸回神。
她下意識轉過頭看向浴室。
而就在這時,浴室的磨砂門被拉開,那張熟悉的臉重新出現在視線中。
紀微染卻是呼吸猛地一滯,又在下一秒,臉上布滿紅暈!
只因……
男人沒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