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他從來就不是正人君子
像是有感應般,霍清隨第一時間抬眸望去。
「晚晚。」
心頭狠狠一顫,二話不說,他長腿邁開朝她走去。
夏晚一時怔愣在原地,突然間有種進退兩難的錯覺。
她沒想到自己竟會聽到這樣令人震驚的真相。
她的腎……真的合適趙老么?
那為什麼,霍清隨從沒跟她提過?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等她回神,周遭空氣里已傳來男人熟悉的清冽氣息將她包圍。
「晚晚。」
手被握住,溫熱通過肌膚傳遞到她心裡。
「霍清隨。」遊走的思緒被拽回,夏晚抬起眸,勉強揚起唇角淡淡一笑,下意識反握住了他的手。
可即便這樣,她仍是心亂如麻。
霍清隨低眸,一眼看穿她此刻的感受,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蹲了下去把她的手機撿了起來,而後淡淡道:「結束了么?回去再說,嗯?」
夏晚張了張嘴,有些不知所措:「霍……」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綰煙隱忍的話語打斷了。
「等等!」
冷冷的深吸口氣,趙綰煙強忍著揪心的心情走到了兩人面前。
「事情我們明天再說。」霍清隨自然的攔在了她面前。
被他的舉動刺痛,趙綰煙微揚著下巴,冷笑不已:「我有說我要跟你說事情?」
霍清隨眸色暗了暗:「那也不行。」
「夏晚!」不想再聽到他任何有關保護夏晚的話,趙綰煙凌厲的眼神直接射向了夏晚,再開腔,她的聲音恢復到了一貫的清高和冷漠,「既然你聽到了,那我們就把話說開了吧,你的腎,和我爺爺的相匹配。」
再聽一遍,夏晚沒有了初時的震驚,如今心中雖說仍是驚訝的,但面上早已平靜。
淡然迎上趙綰煙的視線,她沒有急著說話,因為她清楚,趙綰煙的話還沒說完。
而她,大概也能猜到她要說的是什麼。
只是身旁男人的緊繃,讓她有些不解。
下意識的,她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無聲交流著。
趙綰煙將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看在眼中,只覺心尖被一根根針狠狠的刺了一遍又一遍,她死死的盯著夏晚,極力壓抑著情緒說道:「開個條件吧,你要怎麼樣,才肯把換捐給我爺爺?」
幾乎是她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周圍的氣壓瞬間變得極低,氣氛空前的緊張起來。
眉心褶皺攏起,霍清隨臉色微沉的看向她:「綰煙……」
「我現在給不了你答案,」夏晚在他之前開口。
趙綰煙倏地攥緊了手:「你……」
夏晚看了她一眼高高在上的姿態,神色未變:「我需要清楚了解這件事。」話落,她側頭對身旁男人道,「我們走吧。」
「好。」霍清隨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趙綰煙簡直不可思議。
「清隨!」怒意倏地衝上腦門,她冷冷的注視著男人冷峻的臉廓,情緒徹底失控,「你說過的,爺爺和我都是你的責任!可現在呢?你是要拋棄爺爺,見死不救么?!爺爺這麼多年對你的照拂,算什麼?!如果當初沒有爺爺,你……」
「綰煙!」
一道深沉的聲音驀的響起,不等趙綰煙有所反應,她的手腕倏地被扼住。
側眸,厲佑霖幽沉的面容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視線中。
「放開我!」怒意更甚,她奮力掙扎。
厲佑霖沒有理會,而是看向了霍清隨,沉聲說道:「老四,你們先回去,這裡有我。任何事,明天見了面再說。」
視線在空中交匯,霍清隨頷首:「好。」
話畢,他摟過夏晚的肩膀,帶著她離開。
趙綰煙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決絕的離開,一顆心赫然沉到了谷底。
下一秒,她奮力掙扎,想要掙脫身後人的鉗制。
「放開我!厲佑霖你放開!」
厲佑霖薄唇緊抿成直線,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相反方向走。
趙綰煙想要抵抗,奈何男女力氣天生有別,加之手臂還受著傷,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最終只能被動的跟著離開。
走廊很快重新恢復安靜。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許佳檸緩緩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眼眸微微眯起,她望著手裡的手機,唇角終是忍不住上揚了起來,清純淡然的笑意瞬間在臉上綻放。
呵。
夏晚……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好戲呢。
地下停車場。
厲佑霖面無表情將趙綰煙塞了進去。
「啪!」
等他跟著坐下,迎接他的,是一記響亮清脆的重重耳光。
時間彷彿有幾秒鐘的凝滯。
「呵。」片刻后,厲佑霖睨著她低低嗤笑,無謂的伸手摸了摸被打的左臉,唇角勾勒出一如既往的輕佻邪魅弧度,「發泄完了?」
趙綰煙揚手就要再打!
厲佑霖準確無誤的扼住她的手腕。
「厲佑霖!」趙綰煙咬牙切齒掙脫,「你……」
俊臉猝不及防的在眼前放大,兩人差點鼻尖相觸!
「厲佑霖!」
無視她的惱怒,厲佑霖揚唇邪邪一笑:「喝酒么?」
四目相對,趙綰煙忽的就不動了。
沉默迅速在逼仄的空間里蔓延開來。
「既然心情不好,何不去喝一杯?」厲佑霖徐徐淡淡道,「壓在心裡不難受?嗯?」
上揚的尾音,好似充滿了蠱惑的意味。
趙綰煙定定的看著他,兩人像是在對峙。
片刻后,她扯唇冷笑:「好啊。」
四十分鐘后,蘭庭。
包廂里,厲佑霖坐在沙發一端,微眯著眼看著對面的女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沒有阻止,他很清楚,她需要發泄。
或許是氣氛使然,又或許是看著她情難自禁,不由自主的,他腦海中驀的就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也是這樣,兩人在這喝酒。
四年了……
又一杯酒見底,面前的酒瓶也已變空,自嘲著,趙綰煙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伸手想去拿另一邊的酒。
不想腳下一個踉蹌,她直接摔倒在了地毯上!
「撲通!」
突如其來的響聲直接拉回了厲佑霖遊走的思緒。
眼皮一跳,他微沉著臉快步走過去將她扶起:「有沒有事?」
高傲抬起下顎,趙綰煙冷漠將他的手拍開,厲聲反問:「你說呢?!」
不等他回答,她推開他,努力站起來和他保持距離,她盯著他,冷笑連連:「你是故意的,對吧?把我帶走,讓霍清隨和夏晚離開,現在你滿意了?嗯?」
厲佑霖抿唇,伸手要去拉她:「綰煙。」
「別碰我!」酒精刺激著她的神經,趙綰煙冷聲怒吼,全然沒了平日里的高貴冷靜,「你們都那麼自私!明明夏晚是近在眼前的合適腎.源,為什麼不讓她捐?!」
揪心難過的情緒一旦爆發,再也無法收回。
眼淚隱忍打轉,她只覺胸口悶的難受:「他怎麼能那麼自私?怎麼可以……」
僵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收回,厲佑霖看著她,一針見血沉聲說道:「老四早就說過,夏晚的身體不合適。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她的身體合適,她沒有一定要捐給趙老的理由。」
趙綰煙身體猛的一僵!
厲佑霖繼續:「我為什麼要讓老四先走,你為什麼不想想你那時的樣子?用責任用恩情去逼老四,甚至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捨姿態跟夏晚說那些話,夏晚她不欠你,聽懂了么?」
「我不懂!」隱忍的情緒瞬間被點爆,趙綰煙瞳孔睜大,幾近咬牙切齒,「如果沒有夏晚,事情根本就不會這樣!清隨不會拋棄我另娶……他……」
「當年……到底算什麼……」深埋心底的話到底還有全部說出口,心絞痛的滋味讓她緩緩蹲了下去,再沒有力氣質問。
厲佑霖直直的站著,他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看著她受傷難過的樣子,心中抑制不住的冷笑嘲諷自己。
到頭來,她的酒後真情從來只有老四。
那他呢?
現在算什麼?
自取其辱?
無法言喻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他冷笑,繼而轉身拿起酒一杯又一杯的灌自己。
詭異的沉默重新在包廂上空流轉。
除卻兩人喝酒倒酒的聲音,再無其他。
直到趙綰煙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要回去。」酒意深深,她搖搖晃晃往門口走。
「我送你。」長腿邁開走至她身邊,厲佑霖面無表情拉過她的手腕帶她離開。
迷迷糊糊間,趙綰煙只覺有股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在周身圍繞。
那般的熟悉。
就像……四年前那晚。
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頰。
厲佑霖身體毫無徵兆一僵。
垂首,入眼的是她媚眼如絲的嫵媚模樣。
喉結不自覺上下滑動,他盯著她,眸色逐漸幽深。
「綰煙。」艱難吐出兩字,他的呼吸變得粗重。
「嗯?」
隱約聽到自己的名字,趙綰煙仰起臉蛋,無意識的勾唇一笑。
轟!
厲佑霖只覺全身的血液倏地集中在了一起。
偏偏懷裡女人的手還在他臉上不安分的亂摸。
「趙綰煙!」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喉骨深處擠出了她的名字,「看清楚我是誰了么?!」
他從來就不是正人君子,軟香在懷,又怎麼可能沒有渴望?
何況懷裡的,還是他放在心裡很多年的女人。
「趙……」
然而他後面的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張嫣紅的臉突然間在眼前放大。
下一秒,兩片柔潤的唇瓣就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