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許胡思亂想
「霍清隨,」眉頭微皺,她連忙問,「真的是意外么?大雅她……怎麼會離開醫院?還有,她妹妹小雅呢?」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她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霍清隨握住了她的手:「小雅傷心過度,昏過去了,現在還沒醒來,至於大雅為什麼會離開醫院外出,目前要等小雅醒來才能知道。」
視線在空中交匯,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閃過的疑惑。
眸色逐漸變得幽暗,霍清隨沉聲開腔:「她打電話給你都說了些什麼?」
「她……」無意識的咬了咬唇,夏晚迅速回憶大雅給她打電話時的情形,「她一開始希望我來醫院,說是有事情要跟我說,我走不開,就拒絕了。」
「有事情跟你說?」
「嗯。」夏晚點頭,眉頭皺的更緊了,「我拒絕後,她……她說明天就要手術了,她很緊張,再後來,就沒說什麼了。」
後面有關霍清隨和小雅的欲言又止,她到底沒說。
一來她相信霍清隨不可能和其他女的有什麼事,二來,她現在還是不清楚大雅那時到底想表達什麼,又為什麼要說到一半留給人想象的空間。所以就算要說,她也會選擇只有她和霍清隨兩人的情況下再提及,畢竟現在王組長還在。
頓了頓,她又道:「當時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很安靜,不像是在外面。她……」
突然間,她的腦中赫然回想起一開始時,大雅隱約透露出的一絲急切,以及到了後面,她有些奇怪的沉默。
急切……
奇怪的沉默……
一時間,無法抑制的深深自責情緒湧上心頭,將夏晚密不透風的包圍。
其實從知道大雅出事開始,這種情緒就一直存在著,她總是忍不住想,如果那時接電話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大雅的奇怪,或者她選擇了去醫院,是不是……
大雅就不會死?
這樣的念頭一經重新冒出,每一秒,都越發的強烈,最後變成了揮之不去的折磨。
「不許胡思亂想。」
心緒起伏間,耳旁響起了熟悉的沉穩男音。
夏晚條件反射抬頭,毫不意外的撞入了男人深邃的眸子里,那裡面,有著炙暖的安撫。
他都懂……
霍清隨定定的望著她,習慣性的將她的柔荑放入掌心裡,指腹輕緩的摩挲著:「和你沒關係,不準瞎想,嗯?」
睫毛顫了顫,夏晚張口:「可……」
「聽話。」霍清隨適時止住了她的話。
夏晚咬了咬唇,沒說話。
霍清隨捏了捏她的手背,而後側眸朝王組長示意。
王組長瞭然,上前一步道:「霍少放心,我會儘管查清楚,一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知。」
話說完,他就帶著他的手下離開了。
時俊見狀,也很有眼力見的先走了。
安靜的走廊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霍清隨和夏晚兩人。
霍清隨伸出手,輕柔的替她撫平眉間的褶皺:「晚晚,你不需要自責。」
夏晚搖頭,只覺胸口堵的難受,甚至就連呼吸都隱隱有些困難起來,咬著下唇,她抬起頭,再開口,嗓音已有些喑啞:「合適的腎.源那麼難等,趙老他現在要怎麼辦?你又該怎麼辦?」
她明白,大雅的事已經這樣,再自責也無法改變不了什麼,儘管把事情查清楚然後妥善處理,或許是對大雅最好的安排。
可是……
只一眼,霍清隨便看穿了她在擔心什麼。
無奈嘆了口氣,他故意捏了捏她的鼻子,直到她的思緒被拽回來,才佯裝嚴肅開口:「說了不許胡思亂想,又不聽話?嗯?」
「我……」
「噓。」霍清隨伸出一根手指按上她的嘴唇,溫柔滿滿的凝視著她道,「剩下的,都交給我處理就行,你只管安心拍你的電影就好。太太,你應該對我有信心。」
一股股的暖意湧出,夏晚很沒出息的眼眶發熱。
這個男人……
霍清隨瞧著她的樣子,忍不住故意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太太,你如果還是要胡思亂想,那麼,我只能做點什麼讓你沒時間去亂想了。」
「霍清隨!」夏晚瞬間臉紅,條件反射抬眸瞪他,沒想到看到了他帶著笑意的眸子,一下就明白了,「你……」
霍清隨一下捉住了她的手,溫柔又不失強硬的說道:「晚晚,聽話。」
夏晚終是點頭:「嗯。」
霍清隨看著她終於放鬆下來的模樣,心裡也跟著鬆了口氣。只是,他看著她,難免想就想到了程川曾說過的她也是合適腎.源那件事。
可是……
眸色終是控制不住的暗到了底,複雜的情緒滋長著,他斂眸,快速斂去了思緒。
再睜眼,他恢復如初,微微一笑換了話題;「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片場發生什麼事了么?」
聽到他又問起了片場的事,夏晚有些猶豫,不過她清楚,就算她不說,他也能通過其他人知道,比如微染,比如江聿琛。
這樣想著,她沒有再瞞著,把今天片場發生的事簡單說了遍。
而隨著回憶了遍,她突然想到了一些當時居然沒有想到的疑點。
「霍清隨!」她猛的開口,眼神變得稍顯凌厲起來,「我想到兩點奇怪的地方,第一,道具箭和真箭是有重量區別的,拿箭的人,難道感覺不到?第二,當時趙綰煙流血后,很多人看到了,我也第一時間喊了停,但為什麼第二支箭還是會朝她射去?」
「不是意外。」霍清隨肯定說道。
「你也覺得?可……為什麼要針對趙綰煙?她有仇家?」夏晚呼吸微滯,一顆心瞬間砰砰的迅速跳動起來,可她仍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霍清隨的眼眸卻是微微眯了起來。
夏晚一掀眸,就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凌厲,於是下意識追問:「你……」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疼痛打斷了。
「唔——」
霍清隨眼疾手快扶住她:「哪不舒服?」
夏晚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小臉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我……」
霍清隨沒有絲毫猶豫,一個打橫將她抱起,沉聲道:「忍一忍,我帶你去找程川。」
「不用!」夏晚揚聲阻止。
「晚晚。」
耳旁是他嚴厲不容置喙的話,夏晚的臉更紅了,好一會兒,才小聲擠出一句;「放我下來啊,應該……是例假來了,我……」
這幾天她忙著電影,都把例假快來這事給忘了。
誰想到會突然現在來?
真是……尷尬。
她沒好意思再去看男人的眼睛。
霍清隨卻是擔心的不行,他還記得她上次來例假時,臉色慘白痛苦難忍的虛弱樣子。
「我讓周姨給你準備紅糖水,我們現在回家。」沒有浪費一秒時間,他邁開步子快步往樓梯那走去。
夏晚想說什麼,但瞥到他緊張擔心的神色,又全都咽了下去。
唇角微微揚了揚,她沒再說話,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懷裡蹭了蹭。
電梯門開,兩人進去。
而誰也沒有發現,電梯合上的幾秒鐘后,一個人影從不起眼的拐彎口走了出來。
赫然就是江邵東。
他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心情久久沒有平靜。
「江董。」李秘書在此時出現,壓低了聲音道,「查到了。」
江邵東一下就聽出了他的不對勁。
「出什麼事了么?」
李秘書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塊,啞著嗓子把查到的事一五一十告知。
片刻后。
江邵東渾身不能抑制的發寒。
「李秘書……」他艱難出聲,「出車禍的孩子,就是清隨親自去涼城協商的那戶人家的孩子?」
「是的,江董。」
聽到肯定的答案,江邵東呼吸隱隱有些急促起來。
李秘書敏銳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擔心問道:「江董,您怎麼了?」
江邵東沒說話。
可腦子裡想的,卻是那晚在蔣家聽到的那些事。
清隨就是在涼城那個小山村被蔣如算計的,如今這個清隨好不容易找到的合適孩子卻出車禍死了,還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
還有,趙家那孩子剛剛還懷疑夏晚。
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江董……」
神色倏地變的晦暗難辨,太陽穴那狠狠一跳,江邵東猛的咬牙切齒出聲:「走!」
江家別墅。
蔣如坐在沙發上,眼眸無神的望著眼前冒著熱氣的一杯花茶,幾秒后,她扯唇自嘲笑了笑。
自那晚后,這偌大的家,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一個人……
絞在一塊的手指一點點收緊,連帶著她的臉廓也變的緊繃起來。
直到——
「蔣如。」
低沉的聲音驀的在一旁響起。
蔣如呼吸一滯!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頭,直到視線里出現熟悉的面孔,她才驚覺心底的喜悅比理智快一步破土而出:「邵東?你回……」
然而剩下的話卻在撞見他複雜陌生的眼神時,硬生生堵在了喉嚨口。
開心的情緒瞬間消散,她只覺心在一點點的變涼。
江邵東沒有去看她嘴角僵住的笑意,或者說,他看到了,但直接無視了。
一步向前,他盯著她,心情沉重到極致:「回答我,要給趙老換腎的孩子今天車禍死亡,這事,和你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