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夏晚是我的底線
「晚晚，再說一遍，嗯？」
溫熱的手掌輕撫著她的臉蛋，霍清隨幽邃的眸深深的注視著她，再次低聲誘哄。
夏晚怔怔抬眸，不期然撞入他好似深潭的眸子里，她甚至有種快要溺斃在他眼神下的錯覺，渾身刷的一下變得火燙，在胸腔內狂亂跳動的心臟像是要衝出來一樣。
突然間，她變的極其的口乾舌燥。
「晚晚……」男人沉啞的誘惑聲還在繼續。
艱難呼吸間，夏晚唇瓣翕動正要說話，然而先前他欺騙自己的事適時的冒了出來。
混蛋！
差點要被他哄過去了！
靈動的眸子狡黠的轉了轉，傲嬌的微揚下巴，她空閑的那隻手主動圈住了他的脖子，而後在他明顯期待的眼神下隨意懶散的吐出幾字：「你是比我大了十歲的霍清隨，霍叔叔啊……」
她記得的，這個老男人似乎很介意自己給他備註霍叔叔。
哼！
讓你騙我！
就不說就不說！
話畢，尤嫌不夠出氣，她挑釁淺笑，再次輕輕裊裊的叫道：「霍叔叔……」
柔媚的語調，像極了魅妖。
霍叔叔……
霍清隨本就暗沉的眼眸倏地幽黑不可測，他從未想到，經她小嘴裡說出的霍叔叔三字，能瞬間牽扯住他最敏感的神經，顫慄著，讓他渾身緊繃。
久久沒得到他的回應，夏晚還以為這一招沒刺激到，不由心生失望：「霍……」
然而剩餘所有的話，皆在對上那股折磨人般的火熱視線時硬生生堆在了喉嚨口。
一股不好的預感突然間涌了出來。
「霍……」
「晚晚……」
她聽到他幽幽的危險嗓音，然後——
「霍清隨！唔——」
不知被折騰了多久，夏晚最終是累極睡過去的，又累又困，根本連眼皮都掀不開，更別提控訴老男人禽獸不要臉了。
小心翼翼又動作輕柔的抱她去了浴室簡單清洗后，霍清隨重新將她放在了床上，並替她蓋好了被子。
「晚晚，」指腹在她光滑的臉蛋上輕緩摩挲，他看著她，眼底盛滿了鮮少表露的情深寵溺，「你是我的，我不會再給你機會離開。」
一別數年的那種滋味，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晚晚……」
「嗡嗡嗡——」
突如其來的手機振動聲打破了一室的靜謐。
霍清隨斂了斂眸，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后便起身拿過手機悄然走出卧室。
點了根煙，走到陽台，他才不疾不徐接通電話：「喂。」
「四哥。」電話那一端，江聿琛同樣在抽煙。
淡藍色的煙圈下，他面色陰鬱沉沉。
霍清隨吐了口煙：「說。」
江聿琛少有的沉默了兩秒，再開腔的時候，他本就喑啞的嗓音更顯低沉緊繃：「今晚宸希酒店的監控都拿到了，我親自去的，沒被任何人動過，以及接觸你和嫂子的兩個服務生都找到了。你……要怎麼處理？」
「不急。」夾著煙的那隻手搭在欄杆上，霍清隨目視前方，神色冷峻的讓人看不透，「等明天夏晚醒了，她來處理。」
江聿琛短暫的沉默了兩秒后，略有些艱難的從喉骨深處擠出了一個字：「好……」
「聿琛，」指尖的煙明明滅滅，霍清隨冷漠的瞥了一眼，淡聲道，「夏晚是我的底線。」
觸及底線的，不論是誰，他都絕不會輕饒。
「我明白，四哥。」煙頭燒到了皮膚，江聿琛最終將它碾滅。
他知道的，這是四哥給他心理準備。
霍清隨淡淡應了聲：「嗯。」
江聿琛又點了根煙，煙霧吞吐間，話題也順延到了下一個：「四哥，警局那邊有消息了，受傷的那幾個小子，的確都吸了東西，嫂子進去的時候，粱遠當時已經興奮到有些神志不清了。那個粱遠……調查過了，圈子裡出了名的愛玩女人，尤其……偏愛看起來清純年紀小的。」
「是么？」夜色下，霍清隨勾起的薄唇間分明溢出陰冷的味道。
江聿琛眸色變深：「粱遠現在躺在醫院，重傷，據說鬧著要告你故意傷人。四哥，梁家接下來，可能會針對你。」
「呵。」霍清隨低低冷嗤了聲，全然沒有放在心上，眉宇間除了一股懾人的寒意再無其他。
江聿琛沒做聲。
四哥的手段，他們幾人其實最清楚不過了，何況夏晚又是他的底線。
粱遠這次，怕是……
片刻后，他才低聲道：「還有件事。」
「說。」
江聿琛神色依舊：「拿監控的時候，我看到了蕭然。」
說罷，他便把看到的具體情況簡單說了遍。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從電話那端侵襲而來的強烈冷意。
蕭然？
深邃的鷹眸眯了眯，下一秒，霍清隨忽的扯了扯唇：「嗯，知道了。」
短暫的沉默在兄弟兩人間蔓延開來。
幾秒后，霍清隨瞥了眼遠處，幽幽出聲：「聿琛。」
「嗯？」
「江蔓清呢？」
猝不及防的，江聿琛身體僵住，繼而緊繃。
「四哥……」他喑啞的嗓音裡帶著一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從未有過的緊張和急切，「今晚的事，不會和她有關係的。她……」
霍清隨面沉如水，淡聲打斷了他的話：「找到她。」
江聿琛拿著手機的手一點點不自覺收緊，最終緊繃著聲音頷首：「我知道了，四哥。」
「嗯，那就先這樣。」
「好。」
通話結束，江聿琛沉默著站著，久久未動，哪怕是煙頭再次燙到手指都沒有反應。
直到——
「咚咚咚！」
急切的敲門聲響起，緊隨其後的是傭人擔憂的聲音：「少爺，您快下去看看吧，夫人和先生吵起來了。」
「嗯，我這就下去。」江聿琛轉身，向來冷冰冰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現類似於疲憊的神情。
才下樓，他便看到了通紅著一雙眸子的母親正怒瞪著父親，而後是聲嘶力竭的哭鬧聲。
「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桐桐怎麼能在警局那樣的地方呆一晚上？！她……」
「媽。」江聿琛淡聲打斷了她的話。
江夫人猛的轉身，繼而胸膛劇烈的起伏起來，她盯著這個兒子，第一次，氣到極致：「在酒店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幫忙說一句？以你和清隨的交情，他必然肯手下留情的啊！桐桐是你的親妹妹啊，你居然忍心她被警察帶走！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無動於衷，江家第一次失了面子，桐桐成了笑話？！你……」
「媽，」江聿琛單手插在褲袋裡，神色極其淡漠，「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錦桐一再的不死心，非要去強求不屬於她的東西，甚至還想出下迷香那種手段，事情又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她既然做了，就要有勇氣承擔。」
江夫人被他的言辭態度激怒，渾身緊繃：「你……」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怒不可遏的聲音強行打斷了。
「你說什麼？迷香？！」江邵東一個凌厲的眼神射向江聿琛，滿臉的不敢置信。
江聿琛迎上父親怒極的眼神，點頭，嗓音有些無奈，更多的是晦澀：「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錦桐是想要讓人發現……和我四哥發生了關係，以此來……」
「聿琛！」江夫人慘白著臉驚慌阻止他的話，「不可能的！桐桐怎麼會那麼做？！她那麼單純，她……」
「混賬東西！」江邵東怒不可遏，臉色沉的嚇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客廳內的氣壓突然間低到了谷底。
「邵東……」短暫的失神后，江夫人再一次淚水直流，「不管怎麼樣，桐桐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不管她啊。何況……何況江家和霍家本就有聯姻的打算，就算桐桐一時糊塗做了這事，也情有可原啊，只要……」
「媽！」江聿琛聽不下去了，失望到極點陰沉著臉制止了她的話，「四哥已經結婚了！你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江夫人臉色瞬間青白交加。
「你……你……」江邵東怒瞪著她，手指微顫，恨鐵不成鋼，「慈母多敗兒！」
江夫人站在那裡，心中始終忿忿不平，到最後，她情緒失控般吼了出來：「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受這種苦嗎？！行！你們不幫桐桐，我自己想辦法！我就不信，他霍清隨還能真的一手遮天！也不想想他當年……」
剩下的話，在觸及到兒子森寒的眼眸時，全都硬生生堵在了喉嚨口。
「聿……聿琛……」
江聿琛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看了自己母親一眼，最終面無表情離開。
「聿琛！」江夫人像是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大腦嗡嗡作響間，她唯有一個念頭格外清晰。
她的女兒，被那個叫夏晚的，毀了。
夏晚……
夜涼如水。
環城高架上，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似陣勁風一樣疾馳向前。
江聿琛一遍又一遍的撥打江蔓清的電話，卻始終沒法接通。
「砰！」
眸色濃稠的像是墨汁，他一拳打在了方向盤上，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他陰沉著臉將油門踩到底，最終朝城南方向而去。
是夜，青城某些暗潮悄無聲息涌動開來。
翌日，天微微亮。
薄透的窗帘筆直的垂著，柔軟寬大的床上，夏晚迷迷糊糊的微微蹙了蹙眉。
長發披散在白皙的肩部，性感若隱若現。
她的一隻手無意識的緊緊抓著枕頭，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想要去摸手機看時間。
不想手才抬起來，一股難言的痛就在瞬間席捲到了全身。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