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遠走他鄉
搞定了豆豆,果果就要好哄多了。沈時掀開果果的被子,果果不斷的躲著,怎麼都不肯出來。
「果果,媽媽錯了,好不好,以後媽媽不會帶著你們兩個飛來飛去了。」沈時柔聲的說著,尋找著果果的腦袋,給果果一些安全感。
「真的?」其實果果的心思就要簡單多了,在她心裡,兩個爸爸都是她心裡的爸爸。但是如果一直在變換,她實在不能適應不同的生活環境了。
「真的,媽媽保證。」沈時說著,拍了拍果果的小屁股,果果立即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剛剛爸爸是不是很傷心?」果果的小腦袋探了出來,歪著腦袋思考著問著沈時。
「對啊,你都不肯讓爸爸抱,他當然傷心了。」沈時點了點頭,拂去了果果額頭的頭髮,露出慈母的笑容。
「那我現在去跟爸爸說晚安,他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傷心了。」果果怯生生的問著,她大概是覺得這樣對待了自己的父親,小腦袋經過了一番思索,覺得有些不對。
「當然!」沈時說著,一把抱起了果果,往主卧方向走去。
卧室里一切都沒有改變,江玦黎保留著這裡所有的東西的樣子,即便不知道沈時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回來,他還是這麼堅持著。看著房間里如常的一切,沈時的心裡再次的泛起感動。如果江玦黎想過要重新開始,這屋子裡的一切不可能保持的這麼好。
「這是怎麼了?」江玦黎見沈時抱著果果,而果果八爪魚似的粘著沈時,以為是果果有什麼問題了。
「去啊。」沈時在果果的耳邊輕輕的說著。果果遲疑了一會兒,從沈時的身上跳到了床上,然後鑽到了江玦黎的懷中,動作十分的嫻熟連貫。
「爸爸,下午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媽媽說了,以後我們一家人要好好的在一起的,所以我來跟爸爸說晚安的。」果果說著,吧嗒一下,在江玦黎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江玦黎覺得,大概是自己已經老了,所以對於很多事情越發的沒有了抵抗力。比如果果的撒嬌,讓他心裡頭暖暖的感覺,久久不能散去。
經歷了一個人看繁華盛世,對於江玦黎來說,真的不如一家人平平淡淡的生活。當自己一再的徘徊在生命邊緣的時候,他越發的覺得,事業上爭不爭實在沒有什麼意義。與其浪費時間,跟被人較勁,他倒不如放下時間來跟家人多多相處。尤其是缺失的陪伴著兩個孩子的時間,讓他在心裡即對生活有抱怨,更對自己失望不已。
這一晚,江玦黎抱著妻子孩子入眠,這大概是這麼多個月以來,他睡的最好的一次了。
江宅的寧靜是用兩個人的心碎換來的,一個是袁林凱,另一個是尤利婭。將兩個孩子送回江宅之後她便離開了,而且她訂好了第二天的票,打算回到戰地,重新撿起自己的手術刀,為戰地奉獻一份力量。
這天晚上,她一個人漫步在C市的街頭。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這個城市,以前就算是有出來觀察,大多時間都是帶著匆忙的眼光的。來C市整整十個月了,這十個月對她來說,卻是比以往的好幾年還要豐富精彩。
在這兒,她愛上了江玦黎,見證了江玦黎跟沈時之間的愛情和忠貞。她還看到了一向在萬花叢中過的托尼,在蘇茉的面前,溫順聽話的像只綿羊。當然,她還將所有深重的心碎和痛苦都放在了C市。
無論是愛而不得的江玦黎,還是讓她大跌眼鏡的父親,都成為了她心靈的一道傷疤。在離開之前,她想要再問尤克濂一次,最後再跟他確認一回。於是她撥通了尤克濂的電話,可電話那頭卻沒有了回應,像是石沉大海,對方早已消失不見了似的。
萬般無奈之下,尤利婭只能用了原始的方式,給尤克濂發了個郵件,請他立即回複電話。
之所以將電話暫停掉,尤克濂是已經知道了尤利婭的行為。從她刻意的接近許仲開始,尤克濂就猜到,尤利婭大概是發覺了什麼。父女之間是最有感應的,尤其是兩人站在了對立面的時候。當收到尤利婭的郵件時,尤克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要給尤利婭回復,如果尤利婭問起江玦黎的事情,他又應不應該告訴她實話。
最終,尤克濂還是給尤利婭回復了電話。
「喂,父親?」看著手機上跳動的號碼,沒有顯示,但是尤利婭就是能感覺到,那就是她的父親無疑。
「恩,利婭,是我。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尤克濂的語氣帶著疏離,他是以此作為暗示,想要讓尤利婭明白,他們即便是是父女,但各自的生活,不應該互相干涉。
感覺到這一條,尤利婭沉默了片刻。
「爸爸,你還記得當年說要跟您結婚的那位阿姨嗎?後來我其實見過她的,最近我常常會想到她。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年我不那麼任性,爸爸是不是能夠獲得幸福,說不定就不會總是在漂泊了。」尤利婭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利婭,你才是爸爸最珍惜的人。」尤克濂聽見尤利婭帶著哽咽的聲音,心裡頭一軟。
「爸爸,當初我做錯了,您應該要告訴我的。是我太自私了,不懂事。以後如果爸爸做錯了,我也一樣會提醒爸爸,並且儘可能的讓爸爸改正的,這才是一家人,不是嗎?」尤利婭說著,眼淚流了下來。如果尤克濂真是是研究那藥劑的人,那尤克濂到底是想毀了誰?這會引發多大的混亂,尤利婭甚至都不敢深入的去想。
「利婭,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勉強你,就像你也勉強不來我,是一樣的。好了,我還有事,你自己保重。」尤克濂說著,將電話掛斷了。
看著那被掛斷的電話,尤利婭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尤克濂的意思,絲毫沒有要停手,而且就算是尤利婭恐怕也沒有辦法阻止他。尤利婭不知道尤克濂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想要的遠遠比尤利婭想的要多的多。
次日,尤利婭帶著無比複雜的心情來到了機場。對於她來說,離開C市,既是不想再繼續看著尤克濂作孽,也是為了逃離自己心裡的傷痛。如果尤克濂真的跟江玦黎對立了,自己到底要怎麼站隊,她還沒有想好。
在機場候機,尤利婭看到周圍的人都有人相送。有些像是家人,有些像是朋友,有些像是戀人。好像周圍的人臉上即便不洋溢著笑容,但至少都有些期待,那期待大概是對於重逢和新生活的。可是整個機場,只有她,無比的寂寞。
當初來到C市的時候,她是悄悄的來的,沒有告訴任何人,連托尼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就連走,她仍舊需要悄悄的離開,連托尼都不知道。
拉著行李箱,正打算要進入登機室,一雙手拉住了尤利婭的行李箱。尤利婭心頭一跳,回頭看到了托尼氣喘吁吁的樣子,一股暖流猝不及防的劃過了心頭。
「你這是要去哪兒?如果不是我今天剛好去了你的公寓里,聽到你的房東說,你已經將房子給退了,還拖著行李箱離開,你是不是打算連走都不告訴我一下!」托尼帶著兄長的責備口吻。托尼知道,沈時跟兩個孩子已經回到了江宅,想必尤利婭也是不想再觸動情長了,所以只能選擇遠走他鄉。
但是兩人之間早已經像是親兄妹一般了,她怎麼會連自己都絲毫不透露,就這樣打算默默的離開!
「托尼,抱歉,時間倉促,沒來的及通知你們。主要是戰地那邊比較著急,所以我打算先穩定了,到時候再告訴你們的。」尤利婭抱歉的說著,不留痕迹的將行李箱從托尼的手中鬆開了。
「你放屁!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告訴誰,你就是要偷偷地離開的,是不是。」托尼不依不饒的盯著尤利婭。
見托尼這樣一幅十分激動的樣子,尤利婭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托尼,我現在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這裡?江玦黎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了,只要繼續研究,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研究的透徹。而我,在C市,也已經沒有了牽挂。戰地才是我的歸宿,我只想快一點回到那兒去。至於說到不告訴你們,是因為我害怕離別,不想看到你們不捨得的樣子,怕自己會動搖決心。」尤利婭說著,伸手輕輕的擁抱了一下托尼。
「那你告訴我,你這一走,要走多久,你還會不會回到這兒來。」托尼有些傷感,在這個城市,他的朋友本來就不多,親人就更少。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做父親了,他開始惦念親人,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在旁邊,所有人都好好的。
而尤利婭去到戰地,顯然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決定,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有生命危險。尤利婭說的沒錯,他是真的不想讓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