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為什麼
江玦黎嘆了口氣說:「是呀,之前慕言的爸爸、姐姐還有弟弟真的是傷透了慕言的心,從爺爺去世之後,慕言就開始變成了他們的工具。」
貝蒂咬著牙說:「下次要是讓我再見到那個沈楓,我一定給他兩巴掌。」
貝蒂剛走,醫生就來給慕言做檢查了。江玦黎看著醫生一項一項地給慕言檢查完,著急地問醫生:「醫生,現在什麼情況。怎麼慕言還沒有醒?」
醫生表情有點嚴峻地看著江玦黎說:「江先生,可能慕言小姐的情況比咱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我怎麼看,都覺得慕言小姐生病的起因有點奇怪,因為她的狀況特別不穩定,您也清楚,慕言小姐中間醒來的兩次都只有片段的記憶。」
江玦黎疑惑地看著醫生說:「您的意思我不太懂,是慕言現在的情況又惡化了嗎?」
醫生想了想對江玦黎說:「江先生,我覺得慕言小姐的情況不是惡化,是一開始就比較嚴重,當時我們還以為就是普通的失憶。」
江玦黎問醫生:「那意思不是普通的失憶,不是普通的失憶的話,那又是什麼?」
醫生說:「這個我真的不好判斷,我能不能再跟您了解一下,慕言小姐一開始是因為什麼原因失憶的?」
江玦黎皺著眉頭對醫生說:「其實我並不是很確定的知道,因為當時我不在慕言身邊,我得到的答案是慕言不小心撞擊了頭部,所以失憶了。」
醫生搓著雙手說:「江先生,有的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其實我從一開始收治慕言小姐的時候就覺得,她的失憶並不是簡單的因為外力撞擊,所以我現在才又跟您確定慕言小姐失憶的原因。」
江玦黎好像突然想到了點什麼,他對醫生說:「當時有個醫生因為慕言的病情,對她做了催眠治療。」
醫生表情嚴肅地看著江玦黎:「方不方便告訴我,是什麼樣的醫生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對慕言小姐做了催眠。」
江玦黎對醫生說:「是我們國內的一個相關方面的專家,也算是慕言的朋友,好像當時是為了控制慕言失憶之後的痛苦,他才為慕言做的催眠。」
醫生情緒有點激動地對江玦黎說:「這個醫生真的非常沒有醫生應該有的對病人負責任的意識,說的不好聽一點,他是在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他是醫生,他應該再清楚不管催眠對人體的傷害,而且,我覺得不管是在法國還是在中國,沒有一個學醫學的人會把催眠當做治療手段。」
江玦黎非常嚴肅地看著醫生說:「您是說,催眠並不能緩解失憶病人的痛苦,反而會對病人造成很大的傷害是嗎?」
醫生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這個我完全可以保證,在我們國家,這樣的行為完全可以構成故意傷害罪。」
聽到醫生這樣說,江玦黎心中怒氣一下子都要爆表,他恨不得立馬見到秦如風和莫寧奕,問個清楚。
如果真的是秦如風和莫寧奕故意傷害慕言,他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
江玦黎努力壓著自己心裡的情緒,禮貌地跟醫生交流,醫生告訴他,現在真的要隨時觀察慕言的情況,如果情況再繼續惡化,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醫生走後,江玦黎馬上給莫寧奕打了個電話,讓他立馬趕到家裡。
很快,莫寧奕就來了。因為他在電話當中聽到江玦黎很著急的語氣,心想著是不是慕言有什麼情況,所以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江玦黎家中。
江玦黎在慕言的房間,阿姨直接帶著莫寧奕上了二樓。
莫寧奕看到慕言還是昏睡著,著急地問江玦黎:「你這麼急的找我過來,是不是慕言有什麼情況?」
江玦黎眼神還是在慕言身上,他冷冷地對莫寧奕說:「醫生剛剛給慕言做了檢查,說慕言現在的情況很嚴重,而且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其實莫寧奕看到慕言還在昏睡,就已經意識到她現在的情況不像他所想的那麼樂觀,只是他還想要僥倖地問一問,說不定醫生說的不是他想的這樣呢。
江玦黎突然起身,他一步一步走近莫寧奕,對他說:「你不是也是醫生嗎?不是在國內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專家嗎?你是不是一直就知道慕言的情況是這樣。」
莫寧奕對江玦黎說:「我是醫生,可是慕言現在的病不是我所擅長和所從事的方面,所以我也不能很清楚地判斷。」
江玦黎的目光像是一把鋒利的劍,他盯著莫寧奕,問他說:「那麼你當時為什麼要催眠慕言,你是醫生,你現在說你不能治慕言的病,當時你為什麼要給慕言做催眠?」
聽到江玦黎這樣問,莫寧奕心裡咯噔了一下,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他一直就因為為慕言做催眠的事情在自責,想到的時候恨不得扇自己幾下,可是就算再怎麼後悔,又有什麼用呢,慕言已經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莫寧奕不敢看江玦黎的眼睛,他低著頭對江玦黎說:「這個事情真的是我做錯了,可是真的催眠慕言不是我的本意,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
江玦黎氣的一下子抓住了莫寧奕的領口,對莫寧奕說:「難道你說一句你錯了就可以了嗎?你說一句你錯了能夠改變什麼?慕言還是躺在這裡,就因為你錯了,她就應該承受這麼多痛苦嗎?」
莫寧奕說:「我這麼也很後悔,我沒有一天不後悔,真的,對不起。」
江玦黎把莫寧奕逼到了牆角,對他說著:「以前我不知道催眠的後果這樣嚴重,所以我願意相信你的苦衷,我覺得你應該是無意的,可是我到今天才知道,催眠對於人體的傷害之大,你作為一個醫生,不可能不知道。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對慕言做這樣的事情!」
莫寧奕痛苦地對江玦黎說:「那個時候我只知道催眠對人的身體有很多副作用,而且催眠是醫學界諱莫如深的話題,估計沒有幾個人嘗試過做這樣的事情,所以我真的以為那些不確定是未知的,或許沒有大家想的那麼恐怖…」
沒等莫寧奕說完,江玦黎就打斷了他的話:「你現在說的是什麼鬼話,慕言是小白鼠嗎?是來讓你當做試驗品的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真的害苦她了!」
莫寧奕兩眼無神地說:「其實一開始我真的是拒絕的,秦如風找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真的都被嚇了一跳,可是後來慕言求我幫她催眠,我看她那麼痛苦,無奈之下才答應幫她做了催眠。」
江玦黎問莫寧奕:「那這樣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意外撞擊到頭部,慕言就是因為你的催眠才失憶的,對不對?」
莫寧奕點了點頭。
江玦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莫寧奕說:「你當時有沒有想到慕言可能要遭受的痛苦,如果你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你當時還會催眠她嗎?」
莫寧奕搖頭說:「我不會,如果我知道是這樣,當時就算是有人拿槍逼著我,我也不會催眠慕言的。我當時真的也是沒有辦法,我以為我是在幫助她。」
江玦黎冷笑著說:「你以為你是在幫助她…拜託,你可是個醫生呀,你在什麼都不確定的情況下就可以亂來嗎?」
莫寧奕說:「我當時並不是覺得我是醫生才這樣做的。反正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成了現在這樣,什麼樣子的後果我都願意承擔。」
江玦黎哼了一聲,對莫寧奕說:「你倒是想承擔,你怎麼來承擔,你可以代替慕言躺在那裡嗎?你可以代替慕言承受心裡的和生理的痛苦嗎?你都不可以!」
莫寧奕低頭不語,現在他的心裡真的特別難過,特別自責,以至於他真的都說不出話來。看著還在昏睡的慕言,莫寧奕心裡別提有多心疼了,他不光是因為自己給慕言做了催眠,更是因為他愛慕言,在心裏面深深地愛著。
江玦黎語氣稍微有點緩和,他問莫寧奕:「當時,你說當時是慕言讓你幫她做的催眠,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道嗎?」
莫寧奕說:「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知道她很痛苦,好多天吃不下飯,而且晚上失眠很嚴重,好像她還動過輕生的念頭。」
江玦黎心像是被刀割一樣難受,都怪他,沒有保護好慕言,原來慕言承受了這麼多的難過,居然讓她想要用失憶的方式來逃避。
江玦黎對莫寧奕說:「你走吧,我就當今天你沒有來過。」
莫寧奕看著江玦黎,再看看慕言,並沒有馬上離開。他不知道下一次見到慕言是什麼時候,或者說,他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和慕言見面,因為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決定離開法國了。
江玦黎沒有再說話,他靜靜地坐在慕言的床邊,握著慕言的手,就這樣看著他。
莫寧奕站了許久,想了很多,在心裡跟慕言說了很多的話,然後默默地離開了江玦黎的家。其實正是愛,讓莫寧奕當時選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