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告慰天靈
“你、你不讓我們活著出去的，對不對？”馮首至看出來了，既然小世子能將他從瑞王府抓出來，他就不怕麵對他母妃的責怪，甚至是有備而至。
而這裏，明顯是個極隱蔽的地方，自己若是活著出去，他一定會擔心自己說出他的秘密。
而隻有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
莫桓聽到馮首至還算聰明的一句話，邪魅的眸子一眯，嘴角一挑，很是隨意地說道：“你說對了，進來的人，除了我的人之外，不會再有人活著出去，你也一樣。不過……”
他的話音一頓，讓馮首至本就絕望的心更是一沉，就聽莫桓陰冷的繼續說道：“喜鵲隻是幫了你，我便賞她個痛快，可你……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你會後悔不該活著。”
馮首至不禁打了個冷顫，身體的搖晃帶動了水的流動，使旁邊漂浮著的喜鵲也跟著動了動，就像在向他遊過來索命一樣。
“世子爺，看在你母妃的麵子上，就放過我吧。”馮首至懇求道。
莫桓雙眼一眯，裏麵全是危險的光芒。
“母妃？為何要看在本世子母妃的份上？難不成，還是母妃救了你？”莫桓一直認為，這個馮首至與喜鵲有些關係，所以才會藏在喜鵲的院子裏，而母妃對此一無所知。
馮首至卻咬了咬牙，點頭道：“如果我說了實話，你會放我一條生路嗎？”
麵對死亡的威脅，身外一切事物都是枉然，他隻想活著。
莫桓斜眼瞧著馮首至，半晌後冷冷的說了句：“我會讓你活……”
是生不如死的活!
馮首至卻以為自己看到了希望，急切道：“世子爺，這水又冰又冷，能讓我先出開嗎？”
莫桓深深的看了眼他，一擺手，有個侍衛騰空飛起，一下子就將馮首至從水裏撈了上來，然後直接扔在了地上。
從水裏一出來，渾身濕透的馮首至發現外麵不比水裏暖和，冷得他抱緊了身子，不停的打著哆嗦。
“快說！本世子可沒那麽多的耐心！”莫桓冷喝道。
馮首至調整了一下姿勢，端坐在地上，麵對莫桓，從昏暗的光線中，看著他與他母妃長得極相似的眉眼，心裏劃過一絲溫暖，卻又有些悵然。
“我能藏在瑞王府，正是王妃的意思，也是王妃將我從去北界的路上救了回來……”
“啪！”一聲響亮的拍打椅子聲後，莫桓怒罵道：“你胡說！”
馮首至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麵不改色的繼續說道：“不是王妃救了我，那世子爺覺得，還會有誰能有那麽大的膽子，而且手裏的侍衛還會武藝那麽高強？”
這樣的反問，一下子讓莫桓失了言，竟一時沒了想法。
他的話，一直回蕩在耳邊，可卻怎麽也進不了腦子裏。
好半晌過後，莫桓才反應過來馮首至話裏的意思。
“母妃救了你……她難道不知道，是你害死了父王嗎！”桓眼睛通紅，眼眶中似有一層霧氣在慢慢上升，喉嚨中像卡了一塊石頭，上不去也下不來，堵得他的心都疼了。
他明明記得，他將此事告知過母妃。而母妃當時的反應，似乎隻有沉默，而後便默默去了佛堂，一呆就是一整天，連飯都沒有用，誰叫也不肯出來。
莫桓以為，是他終於找到了殺父仇人，母妃心中的怨結便也放下了，而她在佛堂一直遲遲不肯出來，或許是在告慰父皇在天之靈吧。
可大仇在報，母妃怎麽會將殺父仇人救了回來，還藏在自家府上？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他嗎？難道她不怕父皇在天上會恨她嗎？
“不可能！你休想騙本世子！”莫桓怎麽想都覺得事情不會是這樣，從情理上來說，根本就說不通！
馮首至卻嗤笑一聲，再抬頭看向莫桓，眼中卻有著不屑，問道：“世子爺難道不應該問問，我與你母妃是什麽關係嗎？”
莫桓大驚，他與母妃有關係？什麽關係！為何母妃從來沒說過？
看到莫桓如此震驚的表情，馮首至心裏竟會有一絲暗爽的快感。
腦海中，再次出現她對自己的冷漠，她轉身而去的決絕，她對瑞王爺的投懷送抱和溫情蜜意，以及眼前這個，本不該存在的小世子，這一切，都讓馮首至心生憤恨。
而他如今走到這步田地，所有的榮華富貴都在與他無緣，馮府也是妻離子散，自己的性命都捏在這個小世子手裏，他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我也曾風華正茂、一腔熱血為之報效朝廷，都是因為你母妃和你父王，才讓我走到如今這步！”馮首至想到曾經，嘴裏便喃喃的說了出來。
莫桓站起身，就那麽直直的盯著他，他倒要看看，馮首至都能說些什麽，而且他更想知道，母妃和父王的過去。
水牢一片寂靜，除了微微水波蕩動的聲音外，似乎連個呼吸聲都聽不到。
而莫桓此時心跳卻極快，他不知道自己一會兒會聽到什麽。
隻聽馮首至繼續說道：“我與你母妃本是青梅竹馬，我的父親是你外公家的私塾先生，我們一起念書，一起長大，我也滿懷抱負的想出人頭地，日後給你母妃一個幸福的未來。”
“你母妃明明答應我，待我高中歸來，她便嫁給我，可我的科舉還沒結束，你外公家便出了事，是瑞王爺救了你外公，你母妃為了報答他，以身相許。”
這段曆史莫桓似乎聽說過，可他從來不知母妃還有個青梅竹馬，他隻知道父王對外公家有恩，可母妃對父王也是真情實意。
莫桓細細的聽著，馮首至繼續說道：“我找過你母妃，讓她回到我身邊，和你母妃死了心的要跟著你父王。”
他說著，眼睛中流露出無限的惱怒和悔恨，莫桓卻輕輕說道：“她不跟你走，那是因為我母妃和父王是真心相愛。”
“你胡說！”馮首至像突然被人捏到了痛處，瞪著眼睛大吼一聲，“你母妃明明說會等我回來，是她先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