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事不關己
莫桓越想越氣，不想再理會她們，離開了瑞王妃的院子，準備出去平息沈晴謠言之事。
“桓兒，你怎麽剛回來就要走？”莫桓正往大門外走，迎麵便撞上了從側院過來的陳阿公。
“阿公，”莫桓放緩了腳步，跟陳阿公打著招呼。
整個瑞王府，隻有對陳阿公，莫桓是真心敬佩，也打心底愛戴他。
也許是在莫桓孤獨的童年中，除了趙玄之的相伴，便是阿公的悉心照顧；再後來，無論世人如何看他、無論如何誤會他，即便連瑞王妃都不相信莫桓的時候，陳阿公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這個內心孤獨、外表強勢的大男孩。
“為何匆匆就走？”待陳阿公走近，他沉聲問向莫桓。
“阿公，那個女人與我無關，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莫桓說完，抬腿又要走。
“桓兒！”陳阿公一下子沉聲叫住了莫桓，臉色陰鬱，看得莫桓心裏一怔，不知道一向待自己和顏悅色的阿公，這是怎麽了。
“桓兒，阿公不管你有什麽重要的事，但你要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名義上是你的側妃，生的孩子名義上是你的孩子，你現在伸甩手就走，想想世人會如何議論你、如何議論瑞王府！“陳阿公說得義正言辭，可莫桓聽在心裏，卻是極其排斥。
陳阿公看出了莫桓的不耐煩，稍稍收緩了語氣，接著說道:“你如果想證明他們與你無關，等孩子生出來以後，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對呀！莫桓醍醐灌頂，當時沈晴誤會離開，他一心想找到為自己洗清冤枉的辦法，可一直未果。
現在終於要等到那個野種出來了，長得像不像他們莫家人，這是最好的證據！
阿公說得對，不能讓那個女人死了，更不能讓那個孩子出不來！否則這麽長時間的黑鍋，他就白背了！
“知道了，我去看看！”莫桓了解地點了點頭，就要往側妃的院子而去，鄧發現，他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住在哪個院子。
阿公有些失笑，就桓兒這性子，怎麽可能跟那個女人有關係。
如果真有關係，他不會連她住哪兒都不知道。
“阿公正好也要過去看看，一起過去吧。”陳阿公說完，抬腳先走了出去。
莫桓一個愣神:阿公為什麽也要去？但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這一定是母妃不放心那個女人，把阿公叫了來。
果然，那個女人的院子亂成了一鍋粥，瑞王妃在院子裏急得連回走，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進進出出忙來忙去。
而正屋裏，正傳來一個女人嘶心裂肺的叫聲，聽得莫桓直皺眉頭，真想找個破布將那個女人的嘴堵上！
瑞王妃一轉頭，看到他們來了，像一個子找到了主心骨，三步並兩步地急走了過來，一把拉住長久未見的莫桓，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啞著嗓子說道:“桓兒，你可回來了。”
瑞王妃這個樣子，讓莫桓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這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讓母親著急，他也於心不忍。
可瑞王妃的下一句，卻讓莫桓剛剛升起來的母子親情，一下子又掉入湖底。
隻聽瑞王妃急著說道:“秀兒要生了，不過是早產，母妃這心……”
早產……？莫桓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怕是訛上自己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這個孽障了吧。
瑞王妃本想從兒子這裏找些安慰和心理依靠，可看莫桓竟是這麽一副事不關心、甚至是冷眼旁觀的態度，心裏的期待一下子跌落千丈，瑞王妃失望地看著莫桓，卻也什麽都說不出來。
餘光中，看到了陳阿公。這是她娘家遠親，是她除了莫桓之外，最親的人了。
“阿公……”瑞王妃鬆開莫桓的手，轉身走向陳阿公:“阿公，秀兒那孩子，生了快一天了，就是生不出來。”
說著，一直含在眼眶裏的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瑞王妃再怎麽不懂事不講理，她終究是個晚輩。
陳阿公無奈地歎了口氣，柔聲安慰道:“別急，我問問產婆什麽情況了。”
說完，直接來到蘇秀兒房間門口，沉聲說道:“我是陳醫正，裏麵什麽情況了？”
裏麵，瑞王妃早就安排好了的四五個產婆急得滿頭大汗。這可是瑞王妃第一個孫子，可是瑞王世子的子嗣，她們可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這都這麽久了，孩子就是見不到頭，時間太久些，怕要一失兩命了。
這樣的罪責，她們誰也擔不起！
一聽到門外來了太醫，而且還是醫正，她們立即像看到了希望般，其中一個大聲回道:“不行，孩子就是出不來。”
產房一般不許男人進去，陳阿公也是男人，當然也不能例外。
可瑞王妃聽產婆如此說，更是心急如焚，也顧不得什麽禮義廉恥、教條規矩，忙走過來對阿公說道:“阿公，煩請您給進去看看吧。”
阿公皺眉，女人生孩子，男人見了，不吉利，如果真是桓兒親生子，他也不怕，可他也不相信，這孩子跟桓兒有關係。
隻是……看瑞王妃這焦急的樣子，還要，這件事關係到桓兒、乃至瑞王府的清白，他一定要保證那個孩子的安全。
罷了，陳阿公輕輕點點頭，接著對屋裏沉聲道:“你們給她準備好，老夫進去為她把把脈。”
片刻後，有人從裏麵打開了門，一般悶熱與血腥的氣息撲麵而來。
陳阿公皺了皺眉，仍是抬腿邁了進去。
蘇秀兒平躺在榻上，臉色蒼白，一頭的汗水早已將頭發打濕，胡亂地貼在臉上，讓她看起來更顯狼狽。
她身上蓋著薄被，卻難掩蓋她又圓又鼓的肚子。
陳阿公以前在宮裏當太醫的時候，也為懷胎的娘娘看過診，此時隔著被子看側妃的大肚子，阿公輕輕搖搖頭。
這麽大，怎麽也不像早產。
坐在榻旁的小凳上，丫鬟將薄紗墊於蘇秀兒的手腕，讓陳阿公來診。
陳阿公微閉雙目，用心感受著手指下脈搏微微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