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如此難堪
從宅子裏出來，楊老伯懷揣巨額銀票，先要讓他的孫兒全子帶著他親自體驗一下兌換現銀是什麽感覺，而全子自小在這個宅子裏長大，爺爺都沒有做過的事，他又如何會？
小翠難得出趟宮，一心想著回家看看老父老母，聽說嫂子生了侄兒，她也是沒看過，這回家的心情就更強烈。
“世子爺、縣主，奴婢和青蝶可否帶著他們去銀莊兌換現銀？”小翠自告奮勇、主動請纓，如果主子們答應，也可以借機偷偷跑回家看看。
莫桓邪魅的眼睛瞟了他們一眼，各自心裏的小九九一目了然。
從袖袋中摸出一張銀票遞給小翠，說道：“回去看望長輩別空著手，日後盡心伺候縣主便是。”
小翠一愣，但即使明白世子爺是什麽意思。原來，他都看出來自己是準備偷偷回家的。
臉上一紅，不過心裏卻很高興，主子不反對她回家，即便被發現，自己也不會挨罰了，更何況，世子爺還給了她一張銀票。
偷偷瞄了一眼，嗬！一百兩！她一個月的例銀才二兩，一百兩，夠她攢好幾年的了！
看來這次回家，可以多買些爹娘喜歡的東西了，還有從未見過的小侄兒，自己這個當姑姑頭一回見，也可以拿出個像樣兒的見麵禮了。
而莫桓，巴不得將他們都打發了，免得一直跟著自己和小晴，礙著他的眼。
“你們去吧，宮門落鎖之前在皇宮西南角門等著便著。”莫桓甩下這句話，攬過沈晴，便上了馬上，白勁一個揮鞭，馬兒便揚長而去。
兩隊人馬，各自逛街，各自歡樂，各自找尋自己喜歡的東西。等他們再回宮後，沈晴便一直貓在屋裏，幾乎不再出門了。
那麽大的園子，她又沒做過園林設計，白天她設計，晚上再問過莫桓的意見，一晃就是幾天過去了。
而馮首至自從被關到大理寺後，一直無人過問。
最初的幾天，他還天天喊叫，不停地放著狠話，氣勢依舊不減。可幾天的牢獄之苦，讓他越來越受不了，特別是聽著外麵對犯人行刑時那慘烈的叫聲，那簡直就是一種精神折磨。
沒幾天，他便像一個小受氣包一樣，天天蹲坐在牆角，蓬頭垢麵，低著頭，不言不語。
這從牢房外麵一看，怎麽也想像不到，這位便是曾經那位意氣風發的兵部尚書馮大人！
“皇上禦審，提馮首至……”正當牢房死一般寂靜時，昏暗的走廊突然想起了衙役尖銳的聲音，陣陣回音盤旋在上空，像自由之神在歡呼，又像死亡之神在招手。
馮首至一個哆嗦，在叫他？！而且是……禦審！
皇上親自審他！隻是宮裏死個丫鬟，用的著皇上親自來審嗎？難道……？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時便走過來兩個獄卒，一陣金屬碰撞聲之後，牢門被打開，而他，也被那兩個身強體壯的獄卒及其粗魯地拎了起來，連拖帶拽地出了牢房，被押上了囚車，一路向皇宮而去。
大理寺離皇宮並不遠，隻穿過兩條街便到了，而此時皇宮附近的行人也不多，沒幾個人看到他們，即便看到了，一個身穿囚衣、披頭散發、蓬頭垢麵的中年男子，誰也會知道他是誰呢。
一進宮，便有更多的持刀侍衛跟在囚車後麵、嚴陣以待，就好像這車裏被困住的人，隨時會掙脫出來，而對他們造成危害一樣。
禦審犯人，並不在議正殿，而是在離議正殿還有段距離的偏殿。
馮首至被押到的時候，地上已經跪著兩個人，兩個像女鬼一樣的人。雖然她們身形更消瘦些，不過精神狀態似乎比馮首至好。
這兩個人，正是那日在清風閣發現紅月屍體的小宮女。
她們當日也被帶進了大理寺，但由於隻是證人，所受牢獄之苦並沒有馮首至多，可對於兩個年輕姑娘來說，也夠她們受的了。
那兩個宮女聽到身後有人進來，先是一個哆嗦，但發現是比她們更慘的犯人時，當即便明白，正是此人連累了她們。
狠狠的一個白眼瞪了過去，不過除此之外，她們也做不了什麽。
馮首至自是看到了她們嫌棄怨恨的眼神。如今，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敢如此對他，想想曾經的威風，心裏的苦澀咽都咽不下去。
三人在地上跪好，兩邊都是持刀侍衛，那些押他們來的衙役，由於身份地位太低，隻得在殿外候著。
不一會兒，又進來好幾個身穿朝服的官員，馮首至稍稍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這些人有的是大理寺的官員，有的是其他部署的官員，這都是過來要落井下石、看他的笑話來的吧！
其中兩個人，他看著就來氣，一個是他曾經當牲口一樣使喚的謝征，另一個，更是他怎麽都看不上眼的死胖子、褚財貫。
這些人，曾經哪個不是對他點頭哈腰、極力恭維？再看看現在，一個個鼻孔朝天，恨不得用白眼看他！
真是人走茶涼！
馮守至正心裏恨恨地問候著這些官員的祖宗十八代，忽然聽到身後出現了哭哭啼啼的聲音。
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還有陣陣恐慌，馮守至回頭一看，羽兒？！
偏殿門外，兩個比男人還粗壯的粗使嬤嬤，正一左一右拎著馮芊羽，如此拎著個小雞崽一樣，徑直走了過來。
“你們放開我，你們憑什麽抓我？！我是未來的瑞王世子妃，你們竟敢對我如此不敬，小心我讓世子爺砍了你們的頭！”此時的馮芊羽衣衫不整，雖然掙脫不掉那兩個粗使嬤嬤，卻仍然極力掙紮，同時嘴裏放著狠話。
她的話，卻讓殿裏那些已經候著的官員們捂嘴偷笑，還時不時地偷偷瞄一眼一臉無所謂的褚胖子。
現在誰人不知那日清風閣發生的事兒？馮芊羽在京城的名聲，比花*魁還響，卻比最髒的青*樓女子，還要遭人唾罵。
自己都已經主動給了別的男人，卻還幻想著當世子妃，真是讓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