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四章 如此懲治
真不知道每次太傅講到這段悲痛的曆史,太子都在做什麽?!他難道就一點兒也沒聽進去?
莫桓並沒有直接回答皇上的話,而是對著太子莫疏問道:“太子可知,潮州有個惡人祠?”
“聽說過。”莫疏看了眼莫桓,他不明白,正說那四位貪官呢,怎麽扯到潮州去了。
不過關於那個祠堂,他還真聽說過。前年的時候,父皇帶他過潮洲,就是要微服私訪,當時的確是看到個什麽惡人祠。
他還奇怪,有娘娘祠、恩公祠,怎麽還有惡人祠,難道專門懷念惡人?
不過當時他看父皇麵容肅穆,也沒敢多問,等他們回京後,他便把這事給忘了。
現在又被莫桓提起,這完全勾起了莫疏的好奇心。
隻見莫桓那邪魅撩人的眉眼,此時一片憤恨,沉著聲音,看向太子,又問道:“太子可還記得,那祠堂中都有何物?”
莫桓經常走南闖北,潮州的惡人祠,是他最不喜歡去的地方,但每次路過,他還都會去看看。
莫疏想了想,那次是跟父皇一起,他一路都小心翼翼,也不敢走神兒,當時的情景他還記得清楚。
得意地看了莫桓,他以為這個問題就可以考住自己嗎!
“本宮當然記得!那是四個相貌醜陋、動作怪異的泥人!”莫疏心道:這個爺我記得清楚,你難不倒我!
不過他剛說完,便突然意識到不對……
四個……泥人……!
突然雙目瞪得極大,莫疏驚恐地看著莫桓,小聲問道:“那四個泥人,便是照著那四個貪臣所製?”
莫桓卻搖搖頭,目光看向了座上的皇上莫染修。這個……他不想說。
即便是對貪臣,也未免殘忍了些。
莫染修畢竟是高位上的人,他沒有那麽多宅心仁厚,看到太子的一臉不解,以及莫桓的目光,沉著聲音接著說道:“疏兒,那不是照著做的泥人,而是……直接把那四個貪墨之臣,澆灌成了泥人!咱們莫氏的祖宗們,就是要讓他們年年站在那裏,給大順的百姓懺悔,是世世代代的大順百姓,去唾罵他們!”
聽到皇上的解釋,莫疏直接傻眼!
原來他們莫家的祖宗,下手這麽狠毒!
可莫桓明白,這種情況,越是心狠手辣,越是說明他們有多恨這些人。越是恨這些百姓的敵人,越能說明,他們莫家的老祖宗是好皇帝、是一心為民的好皇帝!
半關晌,莫疏才回過些神。想想曾經看的那四個泥人,他當時還暗暗發笑,笑這幾個人怎麽做得這麽醜,卻不想……那泥人裏麵,灌注的竟是真人!
“那……還有一個人呢?”莫疏被人懲治貪墨之人的刑罰都嚇壞了,想到馮首至,甚至還會牽連到自己,莫疏都顧不得再去與莫桓較勁,直接問到最後一個人。
“這最後一個人……”莫桓眯起了眼睛,目光看向悠遠的方向,卻不再說話。
莫疏等了半天,卻沒等莫桓再說話,不過看他那神情,莫疏知道,莫桓肯定曉得最後那一個怎麽回事兒,隻是不明白,他為什麽就不說了。
坐在龍案後的莫染修,見莫桓不再說話,而自己的那個兒子,卻一臉不明不白,這讓他歎了口氣後說道:“疏兒,是不是這最後一個,你也不知?”
“兒臣愚笨,還請父皇明示。”莫疏知道,自己再胡說八道也沒用,這根本就猜不到啊!
莫染修就沒指著太子知道,看向莫桓問道:“桓兒,這最後一個……”
“皇上,這都過去了,不提也罷。”莫桓不想再提這些,這本來都是先皇們在位上時做出的事,都過了這麽久,何必再提。
畢竟每件事都不可能一模一樣。
“也罷。”莫染修也覺得,都說了這麽多,該震懾的也能震懾了,該敲警鍾的也能敲警鍾了,便看向還有些發愣的太子,問道:“疏兒,父皇問你這些事,是因為,如今在這朝堂之中,便有個貪墨之人。”
莫疏猛地回頭看向皇上:壞了壞了,難不成,真是馮首至之事?
“父皇……”莫疏心裏慌了。
“疏兒,你是大順的儲君,便是日後的皇上,你的責任便是守住這江山。朕想問問你,你覺得哪種貪墨,最為可恨?”莫染修看著自己這個兒子,這個讓他還抱有希望的太子。
“父皇……”莫疏看著莫染修的眼睛,他從裏麵,看到了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慈愛,以及……對未來的期望。
父皇還是在意自己的!他說得對,自己以後會是這江山的王,這個江山,是他的!
“回父皇,這最為可恨的,當是那破壞和有損大順安寧之人。如今我順周邊小國,都已不斷壯大,如若我大順內部出了亂子,他們勢必會借機攻入我大順,給我大順造成動晃,甚至……將不複存在!”此時的莫疏,完全是站在一個統治者的角度去思考莫染修的問題,而根本沒想到,馮首至的貪墨是屬於哪種性質。
“嗯,疏兒說得好!”莫染修難得表揚了一次太子,還是當著莫桓的麵,這讓太子莫疏很是得意和自豪。
“謝父皇誇獎!”太子莫疏抬了抬下巴,因頭皇上的一句話,立即讓他找回了信心。
那不僅是一位君對臣的誇讚,更是一位父親對兒子的讚同和認可。
“既然如此,疏兒,你認為,貪墨軍餉、擾我大軍軍心、使將領士兵們無糧可食、可衣可穿,這算不算是破壞和有損大順安寧之人?”莫染修語氣威嚴,拋出了這次最主要的問題。
“那是當然!軍心不穩,如何抵禦外敵?!”莫疏現在鬥誌昂揚,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啪!”
“那你看看這個!”皇上突然滿臉怒容,將手裏的幾本賬冊一下子扔到了莫疏的腳邊,出發刺耳的聲音,讓這一屋子剛剛緩和下來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緊張。
莫疏冷汗淋淋,他意識到了,這是皇上再引他說出馮首至貪墨的利害關係,免得自己不服氣,或者來包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