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不會出醜
莫桓看了看沈晴,見她鎮定自若,便也就放心地回去了,把這個舞台留給她,讓她綻放她獨有的光彩。
沈晴到了桌案前,把那包炭放在桌上,輕輕撫平一張白紙,又盯著那張紙凝思想了想,抬頭,認真地看了看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後。
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認真看著沈晴,卻心思各異。
莫桓相信沈晴,她一定可以給大家一個驚喜。他認識她這麽久,她總是能給他驚喜不斷。
而白玉瑤卻心裏暗暗祈禱,希望這個野丫頭一會兒出醜,讓她貽笑大方,再也無臉出現在京城!
李元同隻是看著她,像是在透過沈晴,看另一個人,一個讓他懷念了近四十年的人……
而太子莫瀾也是欣賞地看著沈晴。她的每一個動作,隻吸引著他,讓他越看越覺得這姑娘好。
不過……目光下意識地看了看莫桓……這個人,總粘著那位沈姑娘,不知道沈姑娘對他何意?
想到宮宴剛開始的時候,他的請婚便是這位沈姑娘吧。不過還好瑞王妃堅持反對。
真是老天刻意安排!看來,這位姑娘命中注意是自己的,否則,怎麽那麽多女子他都看不上,偏偏是這位沈姑娘讓他心癢難耐?!
而且……自己可是未來的真命天子、一國之君,那個沈姑娘,沒道理不接受自己!
趙玄之也是認真地看著沈晴,不過他此時的心裏,卻是百味雜陳,說不上的酸澀。
如此光華四溢的小晴,本該是嫁給自己的,可……自己的心……到底在小晴那兒,還是在阿桓那兒?
為什麽自己在麵對他二人任何一個的時候,都會覺得痛苦?
隻見沈晴輕輕打開絲帕包,又從自己的袖袋中拿出一塊白色絲帕,墊著那塊絲帕,輕巧優雅地拿起一塊黑炭。
眾人都看呆了,他們這才發現,這位姑娘作畫用的工具,竟然是炭盆中那黑乎乎的黑炭!
不過那麽漆黑醜陋的東西,此時拿在高貴如仙的沈晴手裏,一點兒也沒有給沈晴的形象打折扣,更沒有覺得眼前的場景很不和諧。
沈晴很快進入狀態,她右手墊著白絲帕舉著黑炭,又抬頭看了眼皇上和皇後,便開始在桌案的白紙上,一下一下“刷刷”的描畫著。
眾人看不到她在畫什麽,隻見她畫幾下,便抬頭看看,然後繼續低頭畫著。
偶爾間,她也會稍停片刻,並舉起左手,伸出如蔥白般的手指,在眼前比劃著大小長短,然後又在紙上測量了一下距離,繼續開始畫著。
她還時不時地換著絲帕包裏的其他黑炭,換著黑炭的角度而用。
別的小姐們上台作畫,都會有樂師或其他相伴的小姐在旁邊撫琴,以增加這賞心悅目的氣氛。
可沈晴作畫,沒有小姐願意出來給她撫琴,或者說,無論是小姐還是樂師,都忘了要給她撫琴伴奏。
大約等了不到兩盞茶的功夫,這期間,就連皇上和皇後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沈晴,不想錯漏她任何一個動作。
做了最後的修改,沈晴放下手中被消耗不少的黑炭,那塊本潔白如雪的絲帕,此時也是黑黑髒髒。
將它也一同放到了桌上。沈晴離開桌案,對著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後又是盈盈一拜,聲音輕鬆地說道:“臣女已畫完,還請皇上和皇後過目……!”
莫染修早就期待得不行,現在終於盼到這個丫頭畫完了,趕緊讓劉喜慶去把畫拿上來讓他看看。
此時最鎮定自若的,恐怕除了沈晴,便是莫桓了。
沈晴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眼莫桓,見他一直看著自己,並給自己溫暖一笑作為回應。
劉公公雙手捧著畫紙,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階,又小台翼翼地呈現給莫染修。
莫染修接過畫,皇後也湊了過來,這一看……
隻見二人都驚訝地大睜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畫紙。
劉公公心道:估計皇上就是這個反應,剛才他看到的時候,也驚訝地差點兒掉了下巴!
那畫上,正是莫染修和皇後的素描。他們二人端坐在龍椅和鳳椅上,一個威嚴霸氣,一個端莊慈愛;一個一看就是有君王霸主之氣,一個一眼便能看出其母儀天下的尊貴氣質。
而且……那相貌,簡直與銅鏡中的自己一模一樣,甚至比鏡中的人還清晰。
還有那神態,太像了!太逼真了!
再想想那些宮廷畫師畫的畫像,能一半像自己,就算不錯了!
特別是這環境,大殿、高階、龍鳳雙椅,每一樣,都是那麽真實,就像把這大殿縮小了放於紙上一般。
“妙!妙!實在是妙啊!”皇上莫染修震驚了好一會兒,突然大笑著說出這句話,就連皇後也不停地在旁邊應和著。
眾人皆不明白,到底那位姑娘畫了什麽,讓能見過天下新奇的皇上,都能如此讚不絕口!
按著流程,一般小姐們作完畫,都會給皇上和皇後過目,然後他們再輕描淡寫的評論兩句,如果真有不錯的,皇上也會多說兩句,然後再讓劉公公拿下來,給眾人觀看。
可這次……皇上除了這句,再無其他,但看他的神情,卻像是激動得說不出話,或者是沒有更合適的語句來描述他此時的心情。
劉公公還在旁邊等著,等皇上的示意後,便拿著這幅驚天之作,給所有的大臣和家眷們觀看。
可皇上一直遲遲不說話,目光一直在畫上來回流連,像是不知道看哪裏好,又覺得哪裏都讓他看不夠。
“皇上……皇上……?”此時大殿中明明有那麽多人,卻安靜得讓人害怕,劉公公忍不住便輕聲提醒道,該讓大臣們看看了。
連著叫了幾聲,莫染修才回了神,抬頭不解地看著劉喜慶問道:“你在叫朕?何事?!”
劉公公啞然!
皇上啊……不是雜家故意要打斷您,實在是……您也不瞧瞧下麵那些眼神兒,瞧得雜家都心裏慌慌的!
打斷皇上賞畫,劉喜慶也知道不應該,但現在這場合,不是他一個人獨立賞畫的時候呀,那麽多人都看著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