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誰也不得罪
這時,樂聲大起,樂師們坐在角落,撫琴的撫琴、吹*簫的吹*簫,每個人都在認真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可彼此間又配合得極好,
謝輕舞就算想讓馮芊羽襯托自己,但也要講究個整體效果,否則自顧自地跳,整體看上去不和諧,她跳得再好也沒用。
扭頭看了眼馮芊羽,示意其可以開始了。
馮芊羽對於與謝輕舞一起跳舞之事,心裏一直很壓抑,現在得到她開始的示意眼神,心裏的排斥感更強。
看謝輕舞突然一揚水袖,伴著美妙的音樂翩翩起舞,馮芊羽也忙扭轉腰枝,與之相配合和呼應。
殿中央的兩個女子,一紅一綠,紅的是馮芊羽,綠的是謝輕舞,就像紅花與綠葉般,絢爛地在大殿中央開放著。
眾人都以為,謝家小姐主動提出陪著馮家小姐跳舞,是來當綠葉陪襯馮家小姐這朵紅花的,而她們選擇的舞裙,也的確如此。
可她們跳著跳著,眾人就發現不對勁兒了。殿中的綠葉跳得輕鬆自由,圍著紅花,將紅花圍在其中,可那朵紅花的動作,看起來卻是生硬得多,其難度和美觀度也沒有綠葉那麽強。
似乎……這枝本該美麗的花,因為護理不當,葉子長得極好,而花……卻要枯萎了。
不過再細聽這音樂,似乎輕快中,的確有那麽絲絲哀愁,與這支舞,到也極搭。
謝輕舞自由發揮,故意做出些複雜又難作的動作,馮芊羽想與她配合起來,卻發現,她根本跟不上,而且那些動作,她也做不來。
這更顯得謝輕舞靈動妙曼,襯托馮芊羽就笨拙多了。
眾人一開始是欣賞二人的合力之作,但看著看著,卻發現,看那朵紅花,也看不出什麽,但不如看綠葉來得舒服。
漸漸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謝輕舞的身上。
感受到那道道欣賞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謝輕舞跳得更起勁兒了。
就連馮大人馮首至與其夫人,也是將目光在二女身上來回切換。最後,更多地,也是看向了謝輕舞。
馮夫人暗暗懊悔,在芊羽小時候,因為練基本動作她叫苦叫疼,便也慢慢放棄了,現在再想撿回來,卻是難上加難。
隨著樂曲進入高*潮部分,謝輕舞的動作更快,更讓人眼花繚亂,也讓馮芊羽更手忙腳亂,無所適從。
終於等到了這支曲子結束,二人漸漸收了動作,麵對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後,都微微有些喘。
謝輕舞是太賣力,所以累得喘;馮芊羽是一直追著舞伴的動作,太吃力,也是累得喘。
可一個是滿臉洋溢著開心和勝利的笑,一個卻是滿臉冰冷和尷尬。
馮芊羽知道,這場出演,自己徹底完了,所有的高門大戶,都會嘲笑自己笨,不通舞技和音律,卻厚臉皮地出來獻醜!
都是謝輕舞這個小賤蹄子!本為計劃好好的,她卻偏要出來攪局,現在害得自己都抬不起頭,更別說給皇上、皇後,還有莫世子一個好印象了。
但同時,她又有些慶幸,幸虧皇太後已經離席,否則以皇太後的脾氣,她才不會管在什麽場合,會不會讓對方下不來台,她可什麽話都敢說出來。
到時候,如果被她在這裏批評和嘲笑,自己也就真的沒臉活了。
高座上的皇上隻是笑著看向下麵的二位舞者,卻什麽都沒說。
他不知道說什麽,是表揚呢,還是不表揚呢?如果隻表揚一個,那另一個……也是官員家的千金,這讓馮大人,還有馮小姐,該如何想?
他可不想因為一支舞,讓大臣對自己失了心,對自己不忠。
但如果都表揚,可他是皇上,每說出的一句話,都要落地有聲,他這麽說違心的話,更會失民心,讓謝大人,及眾多雪亮眼睛的主人,寒了心。
難啊……所以,他幹脆不說話。
可他不說話,皇後卻不能讓現在冷了場。
側頭看了眼有些尷尬和難為的皇上,皇後笑了笑,對著還站在殿中的兩位官員小姐說道:“妙、妙、實在在是妙!本宮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姐妹情深的妙曼舞姿呢!”
她這話,的確是讚揚的話,可聽在眾人耳裏,卻各有意義。
表麵上,她是在誇二人跳得好、配合得好,但往深了一想,皇後沒有指名道姓在表揚誰。
而她說這舞體現了如此的姐妹情深,怕是在說,謝輕舞主動當綠葉陪襯馮芊羽,而馮芊羽卻主動禮讓謝輕舞,自己故意不好好跳,而把這出彩的機會,留給了情如姐妹的謝家小姐。
這話,既不得罪馮家,也暗誇了謝家女兒跳舞好,連皇上都不由側頭看了看皇後,給予一個誇讚的眼神。
這個皇後真是好呀!總是能恰到好處地解了皇上的難為。
聽了這樣的評價,謝輕舞稍稍有些失望,不過想到父親總說,這些上位者需要權衡利弊,平衡關係,她也便釋然了,至少,皇後沒昧著良心、明著表揚馮芊羽就行。
而馮芊羽聽了皇後的讚揚,一張小臉,本來因為已經累得有些發紅了,此時變得更紅。
這是皇後在故意給自己找台階下,因為自己已經沒路可走了。
眾人都能看得明白,想必皇後坐那麽高,更能看得明白。自己哪裏是謙讓那小賤蹄子,明明是她故意讓自己跟不上!
有會怨仇回去再說!此時此刻,馮芊羽就是打腫臉也得充胖子。
對著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後,她與謝輕舞盈盈一拜,便退回了自己的席位。
二人的合力之作,讓其他的官家小姐也明白,如果技不如人,千萬別一起表演,那還不夠丟人的呢!
馮芊羽與謝輕舞的配合,也成功地吸引了褚胖子色眯眯的眼睛。
他原以為,那個馮家小姐高傲難馴,是自己的菜,卻發現,可卻不想,一直在她身邊的小跟班,也是勾人的厲害。
平時不覺得,可剛才那輕盈的手袖每每一揮,就好像那長長的袖子就要揮到自己的心窩裏,將自己的小心*肝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