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終於倒下
沈晴沒有做虧心事,自是不怕別人的打量。她隻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兒,抬眸迎上陳阿公的目光,明亮的大眼中,一點兒害怕和膽怯都沒有。
原以為,這位陳阿公會發難自己,卻不想,他隻盯了她片刻,便笑了起來。
隻聽陳阿公開口說道:“桓兒好眼光,不錯、不錯!這幾日,可是你一直在照顧桓兒?”
呃……老人家畫風變的好快,讓沈晴險些沒跟上趟兒。
“我不懂醫術,也隻是盡力讓莫桓感覺舒服些,幸虧老先生及時趕來,莫桓,就拜托您了。”沈晴由衷地說道。
這是她的肺腑之言,隻要能夠讓莫桓好起來,尊嚴、麵子、甚至性命,她通通都不在乎了。
“這是自然,桓兒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在瑞王府,我想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這幾個月,他受委屈了……”陳阿公慈愛地看著莫桓,說到最後,那話裏頭,竟是透著無奈和心酸。
沈晴細細地品著老先生的話,他的意思……莫不是他知道,莫桓與那個蘇姑娘的事兒?他知道莫桓被人陷害喜當爹?
既然他知道,為什麽不幫莫桓澄清?為什麽還要他繼續受委屈?
作為一個男人,什麽委屈都受得起,唯獨這種綠*帽子和喜當爹,那是對一個男人莫大的羞辱!
陳老先生見沈晴不吱聲,也不生氣,接過陳康遞過來的口罩,裏外翻看了看,又抬頭看看沈晴是如何戴的,一邊戴一邊說:“沈姑娘真是心思巧妙,竟能想到如此的麵巾,透氣好,又可以將口鼻完全遮住,好啊!”
趙玄之聽罷,走了過來,拱手對趙老先生施了一禮,恭敬道:“晚輩見過陳阿公。”
“玄兒,來來,讓阿公看看,你是不是也瘦了。”陳阿公這才看見趙玄之,趕忙站了起來,扶著趙玄之上下看著,目光中,滿滿都是慈愛。
哎……瞧瞧人家這發小兒之情,連老人家都對其厚愛有加。
“阿公,阿桓的病……”趙玄之始終放不下莫桓。
陳老先生看看莫桓,再看向趙玄之說道:“你放心,桓兒的病,不是很嚴重,隻是最初受的傷還末好,所以才會這個樣子。也是沈姑娘照顧得好,否則……哎,怕也是堅持不到我來呀!”
“那……能治得好?”趙玄之得不到肯定的答複,這心就是放不下。
沈晴在旁邊豎著耳朵聽,這也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那是當然,有我陳老頭兒在,過不了多久,桓兒又會活蹦亂跳的。”陳老先生輕鬆地說道。
他剛進來的時候,見到那樣的莫桓,的確是嚇壞了。不過經過細細的診脈後他發現,莫桓的疫症被控製得很好,而讓他一直昏昏沉沉的原因,是他腦部的受傷。
不再話家條,陳老先生估摸著時間,離剛才服藥有一會兒了,便又從藥箱裏掏出一個大大的布袋,打開布袋,裏麵竟是密密麻麻、晃人眼睛的……銀針!
這是要針灸了?
針灸可是傳統手藝與治療手法,通過疏通人體相關穴位達到治病的目的。
即使在現代,針灸仍是重要的醫療手段。
隻是在國外……沈晴隻能嗬嗬了。她記得她在國外讀書時,她的社會學老師突然有天麵癱了,如果是西醫治療的話,除了服藥,便是手術。
在臉上手術……雖然她是老太太,但愛美之心人人有之,有臉上動刀子,她以後還要不要出門了。
沈晴當時就建議她看中醫,一個離學校不算近的小城,那裏有家中醫按摩診所,也可以針灸。
那天,還是她開車帶著老師去的那家診所。當她躺在床上,治療師也是拿出這麽個布袋,裏麵一排排的銀針在她麵前晃呀晃,她的老師當時便傻眼了。
由於臉部肌肉的僵持,說話都是含糊不清,即便這樣,她還是努力地問道,那些針是幹嘛用的。
治療師拿出一張彩圖,告訴她隻紮在臉上治病,結果……
老太太猛地從床上竄起,飛快地跑了出去,同時喊道:她要報警、她要報警!
報警……好吧,沈晴表示她真的無語了。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的社會學老師都躲著她,可能以為她是某種暴力組織成員吧。
再次看到這一排排的銀針,沈晴覺得有些恍惚,思緒在前世與現在來回切換,就像昨天還是上輩了,今天就是又一世。
這種感覺讓她有些錯亂,當她看到陳阿公舉著那一根根足有半尺長的銀針慢慢探入莫桓頭頂後,一陣天旋地轉,咣當!
“小晴!”隱約間,似乎是趙玄之的急呼,然後就是腰間一隻冰涼的大手。
夢裏,沈晴看到莫桓在前麵慢慢走,她在後麵使勁追,可怎麽也追不上。她大喊著他的名字,可他依然聽不到。
四周越來越暗,昏暗中,還籠罩著一層層的迷霧,在她就要看不到莫桓的身影的時候,前方突然一片明亮,晃得她睜不開眼。
光亮的盡頭,依舊是莫桓挺拔的身姿、邪魅的容顏,他轉過身,正在衝自己笑……
他的笑,好溫馨、好甜蜜,沈晴心下一喜,剛要邁步追上莫桓,就見莫桓背後突然出現在大台子,而台子上,是一個大大的黑字:奠!
在這個字的前麵,還有兩個靈位,靈牌上的字有些模糊,但細看下,竟然是沈晴和莫查桓的名字。
沈晴大驚,急促著呼喊著莫桓的名字,讓他快回來,可莫桓依舊向她微笑招手。
而此時,莫桓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透明,眼瞧著就要消失不見,沈晴大哭道:“莫桓,不要!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莫桓!莫桓!不要走……!”沈晴躺在床上,緊閉雙眼,卻滿額頭的大汗,一邊掙紮著一邊痛苦地大呼著莫桓的名字。
“小晴……小晴……我在,我沒有走。”一個溫柔熟悉的聲音輕輕響在耳邊,同時,沈晴感覺到,有一隻溫暖的手,在慢慢撫拭自己的額頭,讓自己頓時心裏踏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