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一同生死
“小晴……你、你走！你走開！”莫桓在一杯水下肚後，終於恢複了些體力，卻將頭扭至另一側，根本不看沈晴，身體也拒絕著沈晴的靠近，同時用手將沈晴往外推。
“莫桓，你怎麽了？我是小晴啊！”沈晴突然被莫桓這樣對待，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是做錯了什麽嗎？
莫桓繼續將頭扭至另一側，聲音微弱地道：“你走開！你、你離我遠點兒！”
“你到底怎麽了？你在生病你知道不知道？我走開，你自己能照顧你自己嗎？！”沈晴現在都快被氣死了，這個家夥怎麽剛醒，就這樣對待自己？！
“小晴……”莫桓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聲音中滿含悲傷，“小晴，我、我怕是染了疫症，你快離開！”
沈晴一怔，莫桓是否染上了瘟疫，她也是隻猜測，卻不想，莫桓也是這樣認為。
“莫桓，大夫還沒給你看過，你不一定是得了這個，你先躺下好好休息，我去叫大夫。”沈晴這才想起來，莫桓病得如此，應該先叫醫生過來看看。
“不必了……”莫桓現在實在頭暈得厲害，不過還是在沈晴順勢的幫助下，緩緩地躺了回去。
沈晴幫著莫桓躺好，見他燒得厲害，不敢再給他蓋著被子，便伸手將他的衣衫扣子全部解開，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隻是……他真的瘦了……沈晴記得，以前的他，胸膛結實有力，富有力量感，而現在，雖然還能見到塊塊胸肌，但，看上去很是單薄。
站起，沈晴準備跑出去叫軍醫，卻不想門外進來個人，差點兒撞上沈晴。
“沈軍師，這是將軍命我拿來的布料。”一個小兵抱著一小摞青灰色的布匹走了進來，見到沈晴，忙恭敬地出聲說道。
“哦，謝謝，你先放下吧。”沈晴顧不過來那些布，說完，便要出去。
隻是她剛剛掀開帳簾，餘光中瞥到那些布，突然想到一件事，便止住了步子，回頭問向那個小兵：“軍醫是否一直在他的營帳中？”
小兵一怔，想了想回道：“回軍師，軍醫的確是一直在他的帳中。今天突然有很多人高燒嘔吐，軍醫診治後，便把他們單獨關了起來。”
沈晴有些猶豫了，小兵卻不明所以，見沈晴不再說話，便趕緊退了出去。
軍醫一直與那些病患在一起，身上、甚至身體裏，可能已經帶有病毒。此時的莫桓體質虛弱，無論他是不是得的疫症，讓他再接觸軍醫，會更危險。
既然如此……沈晴心一橫，走到營帳門口，對著門外的兩個守衛說道：“你們在這裏守著，任何人不得進入這個帳子，包括趙將軍！”
兩個守衛一聽，好奇地盯著沈晴，其中一個不解地問道：“沈軍師，這是將軍的營帳。”言外之意，這是趙玄之住的地方，你卻不讓他進，這……不對吧。
沈晴一想：也是哦……好像喧賓奪主了、鳩占鵲巢了。
“如果他來，你們先在外麵告訴我一聲，其他人，就不要讓他們進了。”沈晴隔著帳簾繼續說道。
她決定，莫桓，無論是不是得了疫症，都由她來照顧，若生，便一起，若死，也一起。而其他人，她不想連累，她更不想將莫桓帶進那雜亂的隔離區。
如果上天不憐憫他們，就讓他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互相廝守，不離不棄！
摸著他滾燙的額頭，再這麽燒下去，會把他燒壞了。
先物理降溫吧。沒有冰，那就拿熱水。
她記得小時候生病發燒，外婆總是讓她蓋很多被子，直至出汗。但往往那樣做是極危險的，因為很多發燒的病人，不一定會排汗。
身體本來就熱，再給捂一捂，後果可想而知。
等她後來到了外國讀書，再次發燒的時候才知道，正真的物理降溫，除了冰敷外，就是讓身體散熱。
想到這些，沈晴看到莫桓都有些半昏迷，毫不猶豫地替他脫下上衣，褲子……這個還是先算了吧，這個時代，也不知道男人穿不穿內*褲，萬一沒有，那不是直接看了個正著？
不過，襪子也得脫。在幫她脫襪子的時候，沈晴又起起來，她小時候生病，不僅要穿得多、蓋多多，更要時時穿著厚襪子，連睡覺都不許脫。
可到了國外讀書時，有次冬天她去醫院，看到一對從國內來的年輕父母，帶著他們發燒的寶寶看醫生。醫生測完體溫後，二話不說，先把寶寶的小鞋子和小襪子脫掉，露出一雙像小肉包子的小腳丫。
而他們的位置，離大門口不遠，人來人往，帶進來不少冷風。年輕父母怕孩子腳冷，醫生剛走，轉頭便又把寶寶的襪子和鞋子穿上。
這樣，醫生來，給脫掉；醫生走，他們再給穿上，直到最後醫生急了，告訴他們如果為了孩子好，請不要再給他穿上！
真是文化的差異啊！
沈晴邊想著，邊把莫桓的襪子脫了下來。莫桓的腳，很修長、很白淨，除了體積比女人的大之外，怎麽看都不像男人的腳。
他一定是投錯胎了！本來應該是個女子，還是個傾國傾城的美麗女子，結果錯生成男兒身，就連這性*取向……好吧，現在是正常的，但以前就說不好了。
莫桓的身子燙燙的，沈晴取過水壺，裏麵還有溫水，便把布巾蘸濕，從他的臉開始，認真幫他擦著。
布巾涼了，再弄熱，再擦，特別是脖子、腋窩、後背、膕窩、手心和足底，沈晴就這麽一遍一遍地幫他擦著。
很快，莫桓的體溫果然降了下去，但他仍是暈暈沉沉的。
“沈軍師，將軍回來了。”門外突然響起了守衛的聲音。
“等一下！”沈晴急急地喊道，這讓門外的趙玄之很是費解。
這是他的營帳，回去卻要先通知裏麵的人，而沈晴的反應……似乎很緊張。
趙玄之聽到沈晴的聲音，雖然心中不解，但仍是在門外等著。
不多時，沈晴便又傳來聲音：“趙將軍，你能否換個營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