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自欺欺人
再看看一臉認真的趙玄之,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一個月後,自己將與他訂親。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便不要心裏再想著別人,要努力習慣他的存在、還有他對待自己的方式。
“好吧。”沈晴順從地跟趙玄之去了他的房間,這一前一後,讓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一對真實的夫妻。
隻是小石頭卻看得別扭,明明姐姐心裏不樂意,為何就這麽委屈求全了呢?以她的性子,不應該呀!
由於這家客棧地處偏遠,每間客房的設施都很簡單,一床一桌四把椅。
沈晴把包袱放在桌子上,看著那僅僅可以睡下兩個人的床直皺眉頭。
今晚,不會要她跟趙玄之就睡這張小床吧?
別說是他們兩個人,就趙玄之一個人,這小床也不見得夠他用的。
扭頭看看趙玄之,他似乎比自己還要緊張。也是呀,他喜歡的是男人,現在讓他跟一個女人單獨相處,是挺難為他的。
趙玄之還真是因為單獨跟沈晴獨處一室而緊張。他曾經在軍營的時候,經常會夢到沈晴,甚至還會夢到與她親熱,自己的下*身就會變得異常堅*挺和滾燙。
他為此害怕過、自責過、懊惱過,覺得這樣甚是對不住莫桓,可那夢和身體上的反應就是控製不住。
想不到今日真的與沈晴獨處一室,甚至還要單獨度過一晚。這一切,與曾經的夢裏太像了。
今夜,會不會與她……
想到這裏,趙玄之突地臉頰通紅。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就算想與她親熱,也要等他們成親之後。
即便小晴不是處子之身,不是第一次,但趙玄之仍希望,與她最美好的一夜,能夠留在新婚夜。
他知道,這是他對她最起碼的尊重。
沈晴看趙玄之實在尷尬得厲害,剛想轉身出去找小石頭,就見趙玄之拿起盆架上的銅盆出了房間,同時說道:“我馬上回來。”
他……這是幹嘛去了?不會現在就洗洗涮涮準備睡了吧。
神情扭頭望望窗外,現在外麵昏沉沉的,偶有小風吹進來,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應該是要下雨了。這北方與南方的天氣,真是不一樣呀!
這樣的天氣的確適合睡覺。不過現在還沒有吃晚飯,這時候就睡了,會不會早點兒?
嗯,也可能他想早點兒睡,夜裏好起來去打探消息吧。
想到這兒,沈晴到釋然了。他想睡就隨他吧,自己與他同床也沒關係,更不擔心他夜裏會對自己動手動腳,他應該隻會對男人有感覺,而且估計他會比自己更別扭。
像他這種情況,應該隻喜歡與男人同床共枕吧。
嗬嗬,嫁給一個這樣的老公,也是一種不同尋常的人生體驗呀。
還沒等沈晴神遊完,趙玄之便端著一盆水回來了。
“小晴,先洗洗臉吧,一直讓你頂著那些五顏六色的顏料,委屈你了。”趙玄之放下水盆,淡淡說道。
呃……原來這盆水是打給自己的。水盆上還徐徐地冒著熱氣,水裏一條潔白的布巾上下沉浮。
沈晴怔怔地看了看那水,然後才意識到,臉上頂著這麽多顏料,的確是不舒服。
啊啊啊!什麽顏料呀!都被趙玄之帶溝裏去了!那是胭脂!胭脂好不好?!
不想著還不覺得,一想這滿臉的脂呀粉呀的,沈晴心裏就像長了草一樣,一把撈起溫水裏的布巾,就往臉上擦。再一看,臥槽!這白白的布巾,都快成油畫布的,五顏六色的。
趙玄之就那麽靜靜地看著沈晴洗臉,他沒想到,原來女人洗臉也跟男人似的,就那麽使勁胡虜,可為什麽他記得小時候見母親洗臉不是這個樣子呢。
母親都是拿布巾輕輕在臉上擦拭,好像那臉是紙做的一樣,稍稍用些力便會壞掉。
而沈晴冤枉呀,她隻是沒那麽嬌氣,隻是想把臉上的脂粉洗幹淨。這裏沒有鏡子可以照,也沒有洗麵奶、沒有卸妝水可用以,不這樣洗,怕是洗不掉啊。
等沈晴洗完臉一抬頭,還在盯著她的趙玄之,那張萬年冰塊臉終於破了功,一時沒繃住,噴笑出聲。
沈晴一時沒反應過來,趙玄之也知道自己這樣笑一個姑娘有些不厚道,隻是她的臉……
小小的臉,被她剛才搓得通紅,可臉上的顏料還是沒洗幹淨,腦門有些黃,鼻子一條一條的黑,下巴還有一小片黑,嘴上的胭脂沒洗均,原本小巧的唇,此時到像沈晴以前做的香腸。
趙玄之趕忙收了聲音,走上前,拿起水裏的布巾,擰成半幹,就要為沈晴擦幹淨。
眼前突然出現的布巾嚇了沈晴一跳,條件反射性的閃躲了一下,但很快意識到這是趙玄之看到自己沒洗幹淨,想為自己再擦擦。
趙玄之也是動作一滯,但看到沈晴又乖乖地站在那兒,等著自己擦,嘴角微微上揚,像擦拭稀世珍寶一樣,為沈晴擦著那些沒有洗掉的色彩。
她的臉……好小;皮膚又軟又彈,還很滑;顏料擦掉後,顯露出她原來的膚色,竟是這麽細白。
趙玄之看得有些呆愣,他以前認真看過莫桓的臉,卻從來沒有仔細看過一個女子的皮膚,原來,莫桓的皮膚再好,也不及女子的細滑。不過也許隻是小晴的皮膚如此吧。
布巾總是會輕輕滑過眼前,沈晴閉上了眼睛,感覺著那布巾後大手的溫柔。可是……為什麽她心裏想的,卻是莫桓?
那種輕柔的感覺,像極了莫桓曾經對自己的柔情,這讓沈晴的心突然間變得酸脹酸脹的。明明知道對麵不是他,可她卻希望這樣的溫柔不要停,就像莫桓又回到了自己身邊,就讓自己自欺欺人一次吧!
趙玄之看著眼前的沈晴,閉著眼、安靜得如同睡著一般,讓常年征戰的他,竟有了回到故裏的一種寧靜感。
想到以後沒有了莫桓,卻可以讓自己的後半生守著這樣的嬌麗,趙玄之突然心情澎湃,原來自己不是隻能喜歡男人,不是世人嘴上所說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