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想得太多
昨天夜裏雖然也見著了,但畢竟是晚上,黑燈瞎火的,什麽都看不真切,但現在,尤其是世子爺和那位姑娘看過來淩厲又帶有質問的眼神,讓他更是害怕得要命。
“爺,姑娘……”養牛老伯一時語塞。
沈晴皺皺眉,這裏不是沒事嗎?為什麽白勁跑來報信時,是那副德性,風風火火、緊張兮兮的還說不明白。
“老伯,這裏可是出了什麽岔子?”沈晴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沈晴這一說話,嚇得老伯一個哆嗦,他的確是有事要告訴他們,但現在,嚇得他不知道怎麽說了。
見老伯麵色緊張,張著嘴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的樣子,旁邊的急性子趙語琪受不了了,幾步跑過來,大著嗓門說到:“我晴姐姐問你話呢!我們急急忙忙趕過來,不是看你在這發愣的!”
老伯又是一個哆嗦,這回到是回了神,磕磕絆絆地說道:“姑、姑娘,今、今早,我、我、我……”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趙語琪受不了一句話說這麽半天還沒說出重點,氣得她大吼一聲。
“是,是,姑娘。”老伯被她這麽一嚇,心裏一急,說話到連貫了。
轉頭再次看向沈晴,緊張地說道:“姑、姑娘,小的今早就用您昨兒的法子,弄、弄那……奶出來,但這牛不讓、不讓我弄,我、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才讓人跟您說一聲。”
終於把話說完了,老伯長籲一口氣,自己真的盡力了,是死是活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沈晴聽完,緊緊地皺起眉頭,按理說,這老伯天天伺候著這幾頭牛,這牛早就該和他熟悉了,他比任何人都應該好近身才對。
可為什麽這牛就抗拒他呢?
老伯見這位主事的姑娘隻是皺著眉頭不說話,小聲念叨著,像是在解釋道:“這牛是母的,我一公的,它肯定不願意讓我碰它那兒……”
說完,老臉通紅。
沈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地盯著老伯,但看他那神色……剛才聽到的,不是錯覺!
他剛才說什麽!啊?什麽叫他一公的,母牛不讓他碰它那兒……?哪兒呀?
扭頭看向牛棚裏的奶牛,它下麵那粉色肉條,在身下奶袋子末端晃蕩著……
噗……沈晴覺得自己的三觀有點兒受挑戰,這老伯……您是不是想得有點兒多了!
再看向老伯,老實巴交的一個中年老大叔,沈晴真無力再說什麽,算了,讓這古人接受這種事兒,也許真的是太難為他們了,更何況,昨晚黑燈瞎火的,可能他沒看清楚自己是怎麽操作的。
“你把東西拿來,我再示範一次,這次,你要看仔細了!”沈晴沉聲說道。
不管怎麽說,這牛沒事兒就行,這奶還在就行,無非就是讓自己多跑一趟、多動次手而已,又不是什麽費勁的事兒。
隻是,若以後經常需要牛奶,她總不能天天往瑞王府跑吧,這也……太麻煩了!
老伯聞言,痛快地把早就準備好的幹淨外衫遞給沈晴,又自覺地端來幹淨水讓她淨手。
牛棚旁邊,早已經放著一個幹淨木桶,而棚子裏,卻顯得有些淩亂和狼籍。看得出,這老伯在早上的確是跟這牛較了半天的勁兒。
見老伯早就換上了幹淨的外衫,便讓他隨著自己進了牛棚,像前一日晚上一樣,再次擠牛奶。
棚外的眾人鴉鵲無聲,昨晚太黑,他們看不真切,今天陽光明媚,甚至還有點兒晃眼,這棚子裏,沈晴到底在幹什麽,眾人是瞧得一絲不漏。
趙語琪驚得張大了嘴巴,她怎麽也想不到,這美如天仙的仙女姐姐,怎麽能……去做這樣的事兒!這也……太惡心了吧!
莫桓和小石頭隻是微微蹙眉,他們隻是覺得沈晴不是普通女人,甚至不是普通人,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都不足為奇。
而趙玄之卻是瞪大了眼睛,原來……昨日自己還覺得甚是好喝的東西,就是這麽來的……就是小晴,用她那看似不沾陽春水的小手,一下一下給擠出來的……!
雖然這東西的來源有些讓人接受不了,但看沈晴那認真工作的樣子,那一絲不苟的神情,像是在做著什麽偉大而莊重的事情,這讓趙玄之一時看直了眼,也覺得,這牛奶,其實並沒有那麽惡心了。
這是小晴放下高傲的身姿,附身於牛體之下,努力的辛勞之物,這讓趙玄之突然有種感覺,這奶……其實真的很好喝,而且異常珍貴。
有著同樣想法的,還有莫桓。他昨晚也是看得不真切,今日才知,原來自己忍著惡心喝下的東西,竟是小晴如此辛苦才能得到的。
有些懊悔,有些自責。這隻是小晴以前所在世界很常見的東西,自己卻不珍惜她的勞動成果,如此心態,小晴沒有責怪自己,已經是自己的幸運了!
沈晴一直這樣蹶著,才擠了半桶,便覺得腰酸胳膊累了。昨晚倒沒覺得,也許是因為這牛正好脹奶脹得厲害,所以好擠;但今早,可能早上小牛剛剛吃過奶,所以奶量不多,擠起來甚是費勁。
見費了半天的勁,才出了小半桶,沈晴站起身,稍稍活動了下腰身,對旁邊的老伯說道:“你去擠那側的袋子,我看看,到底哪裏不對。”
這個還是得教會了他才行,以後若是再多養些奶牛,全靠自己擠,還沒等老呢,這老腰就要完蛋了!
老伯一聽,臉一紅,但見沈晴那嚴肅的表情,也不敢反駁,心一橫、牙一咬,心道:這位姑娘如此高貴都能做得此事,自己賤命一條,有什麽的!
想通了,便也不覺得這事兒有多麽難堪了。老伯提著木桶,來到這頭牛的另一身側,學著沈晴的樣子,也開始擠了上。
他這一上手,這牛立馬不幹了,連叫聲比正常時顯得尖銳了不少,而且還躁動不安,差點兒把沈晴剛剛擠出來的那點兒奶給踢翻了。
“我就說嘛,姑娘是女子,這牛自是願意,我一公的,它不讓碰……”老伯紅著臉,低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