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耳目一新
“我……我吃過了……最近總餓,不吃就心慌得厲害,所以……所以,大家回來之前,我、我便吃了些。”雲梅低著頭,越說聲音越小。
大家都沒吃呢,自己卻先吃上了,感覺跟吃獨食似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
“哦對對,你現在是兩個人吃飯。去年我夫人來信也說,我那大兒媳婦,就跟沒吃過飯似的,一會兒就餓,晚一會兒吃都不行,一吃吃好多,沒一會兒又餓。”老爺子表示理解地說道,不過一說起家裏事兒,他就滿臉的幸福,完全沒有戰場上血鐵的殺戮之氣。
這話說得,讓雲梅的臉更紅,好像自己跟個飯桶一樣,其他話也別說了,挺著肚子直的腰,雲梅匆匆忙忙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恢複了剛回來時的氣氛,沈晴摸摸各個瓦罐,還好,還挺熱乎的。
剛時裝盤的時候,因為不知道他們時候回來,所以便先都裝進保溫效果比較好的帶蓋瓦罐中,而且既然說是他們沒吃的過,這樣也可以保持神密性。
“丫頭,你偷懶沒去山上,那可得一定做的是我老頭子以前沒吃過的。”趙老爺子一臉期待地盯著那幾個瓦罐。
“那當然!”沈晴說著,但手便去掀蓋子。
一股濃香的甜香味撲麵而來,瓦罐中,一塊塊深紅的、閃著亮晶晶光澤的、一層肥一層瘦並被油脂包裹著的肉塊,讓人看了食欲大開。
“這是……”趙爺子雖說吃過不少美味,包括宮宴他都沒少去,可那些菜,都是好看不好吃,一盤盤擺得跟花兒似的,吃起來卻如同嚼臘,而且都是菜呀葉呀的拚出來的,哪裏有吃肉來得痛快。
這道肉菜,不僅聞著香,看著也讓人舒服,不像軍營裏的小夥夫燉的肉,都是白花花一大塊一大塊的,看著就沒食欲。
“趙伯伯,這叫紅燒肉,小晴的拿手菜,您嚐嚐。”對於老爺子的問話,還沒等沈晴說什麽,莫桓就先接話道,同時,還用公筷為趙老爺子夾上一塊放在他的盤子裏。
趙老爺子早上就吃得匆忙,現在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眼前乍現這又香又亮的一塊肉,不由分說、不由多想,一口便塞進了嘴裏。
“嗯……”老爺子一臉驚訝又後一臉幸福地嚼著,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條縫,看得趙玄之很是詫異:有這麽好吃嗎?
不過也不一定,認識小晴這麽久,她的廚藝總是能給大家帶著耳目一新的感覺。
“老伯伯,味道如何?”莫桓在旁邊開心地問道。
“嗯,好吃,真好吃。”老爺子真心誇讚,但馬上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兒,瞪著眼睛盯著莫桓問道:“你小子怎麽知道這叫什麽!”
“我和小晴合開了家酒樓,裏麵將會有這道菜。小晴已經教會廚子如何做了,我這個東家當然會先嚐一嚐。”莫桓得意洋洋地說道。
他可是第一個嚐到的,這屬於他的優待,別人,都沒有!
趙老爺子沒想那麽多,瞪了他一眼,自己又去夾,可一直坐著沒出聲的趙玄之,心裏卻像倒了醋罐子。
他到不是很在乎這道菜誰是第一個吃的,可看莫桓現在那種沉浸在幸福喜悅中的神情,再看他看向沈晴時那一臉親切寵溺的眼神,狠狠紮痛了他的心。
過去,曾經,他們時常在一起,可阿桓看他的眼神,隻有崇拜和依賴,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愛戀,像是要給對方無盡嗬護和保護的承諾。
正亂想著,隻見沈晴的纖纖素手又打開了另一個瓦罐蓋子,另一種濃香飄散而出。
不用沈晴再做什麽,莫桓像是這道菜的主人一般,又給趙老爺子夾了一塊,同時還說道:“趙伯伯,您再嚐嚐這個,這叫腐乳排骨。”
“啊?!啥?”排骨老爺子見過吃過,那骨頭上的肉,細膩緊致,香而不膩,可他就不明白了,為啥這肉骨頭是紅色的?難不成像女人手指甲上染的蔻丹,是用花做的?
“趙伯伯,腐乳,其實就是我們這裏做的醬豆腐,這個就是用它做出來的排骨,您嚐嚐。”沈晴在旁邊解釋道,同時也給趙玄之夾上一塊。
趙玄之一怔,頓時一股暖流湧上心間,難道阿桓與她在一起,也是這種感覺?所以,他才會寧可舍了自己,也要與她在一起?
“嗯,不錯不錯,你這個丫頭,有你那個什麽豆腐,我老頭子也隻能來你這兒吃這口兒了!”還別說,嗜肉如命的老爺子,還真喜歡這味道。
“其實也不用,以後我在各處的酒樓裏,都會有這道菜,趙伯伯想吃,去我的酒樓便好。”莫桓笑嘻嘻地接話道。
“你這個小子,滿腦子的精明,掙錢都掙到你趙伯伯頭上了!”老爺子雖是這麽說,可一臉的高興和滿足,對莫桓說出來的話,也是充滿了慈愛。
當沈晴掀開另一個平盤上的蓋子時,一股酸酸甜甜的香氣飛了出來,那酸甜味兒,勾得人食欲震。
可沈晴卻是一僵,剛才還滿臉的快樂也隨之僵在了臉上。不過隻是片刻,她便恢複如初,隻是嘴角的笑,顯得有些苦澀。
“趙伯伯,您、嚐嚐這個。”沈晴情緒不高地說道,同時遞給莫桓一雙筷子,示意他夾給老爺子,自己,不想動手了。
莫桓奇怪地看了眼沈晴,上次在他們的新酒樓,也是做完這道菜後,沈晴從廚房出來,他就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情緒低落。
原以為,她是這道菜沒做好,不過嚐過之後,他隻覺得,沒有人會再把魚做得如此美味,可她,為什麽會不高興呢。
現在又是因為這道魚,她又不開心了,到底是因為什麽?
“晴丫頭,這道魚可有什麽講究或說法?”趙老爺子現在所有的興致都放在了吃上,也沒注意到其他人那微妙的情緒變化。
“哦……這叫糖醋魚。”沈晴簡短意賅地回道,說完一抬頭,發現對麵的老爺子還盯著自己看,好像再等著她繼續說什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