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甘心
“胖嬸沒事兒，別說沒花銀子，就是花了，也是為咱這魚塘，又不是為你們自己，就是……以後別放廚房了，這香的臭的放一塊兒，感覺怪怪的……”沈晴知道他們都忠心，也一心為著這個莊子好，不過這臭哄哄的東西放廚房……怎麽想怎麽別扭，聞著更別扭！
胖廚娘一聽沈晴根本不計較，一下子又樂上了，滿臉堆笑地應著：“哎哎，我以後放外麵，不會再放廚房了，姑娘放心，姑娘放心。”
兩個小廝一直等著，見胖嬸跟他們揮了揮手，示意抬出去，剛把筐拎起來準備往處走，就聽沈晴又說道：“你們先等等！”
“……”
胖廚娘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不是沒事兒嗎？怎麽又不讓抬走了？
小廝相互看看，不明所以，筐還拎著，卻是停住了腳步。
沈晴走過來，哎呦，這叫一個臭！
趕緊捂上鼻子，探頭往筐裏看去。
兩個小廝平時很少見到沈晴，偶爾見到，也是遠遠地看到過。這還是頭一回近距離看他們的主子，原來，他們的主子長得這麽美。
隻是，這麽美的姑娘，怎麽跑到廚房來了？而且，明知這個東西這麽臭，還不讓抬走，還要過來看看，捂著鼻子也要看！
這有錢人呀，就是好奇心重，這豬的內髒有什麽可看的，又惡心又難聞！
可沈晴才不是什麽好奇心重，她前世又不是沒見過。別說這些動物的，在博物館，連人的都見過，隻不過那些都是泡在福爾馬林裏。
再看筐裏的那些大腸小腸、心肝肺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下麵雖有幹草墊著，但還是有少量血水從筐下麵的縫隙中滲了出來，落在廚房的地上，顯得粘乎乎，異常惡心。
看著這些東西，沈晴想到了前世的時候，那時候她剛剛初中畢業，幾個同學約好了出去玩。
中午午飯時間，本來說好去一家館子，但那時候大家手裏的錢都不多，為了能省些多買點兒自己喜歡的東西，決定午飯從簡！
這一從簡，她們幾個直接給自己帶到了一家看起來很是簡陋的路邊棚子裏，而棚子裏的氣味更是怪得很。
當她們一人一大碗的點好了午餐，沈晴一看：我暈！你們特麽吃的這是什麽呀！
然後她們很開心地告訴她：這叫“鹵煮”，全名“鹵煮火燒”！
這個名字，她以前就聽過，還以為是什麽高大上的東西呢，想不到，是一堆的腸子和肺頭，當然還是有燒餅的。
她當時真想轉身就走，可所有的夥伴們都在這裏吃東西，她一個人走，也好無趣。朋友們也都勸她嚐一嚐，如果真不能接受，也沒浪費幾塊錢。
那是她第一次吃，第一口，猶豫了好幾分鍾，然後捏著鼻子吃了進去。第二口，感覺還不錯，以至於在以後的幾年，她每次回國，都會跟朋友們約上一約，專門去吃“鹵煮”。
在國外，雖然買不到這些內髒，也做不了這道小吃，不過出於好奇，她還專門在網上查過如何做，其實也不難，就是需要認真清洗，多煮多燉。
心裏有了計劃，加上剛才想好的，另讓廚娘們弄些下酒的涼菜，午飯算是OK了！
“胖嬸，麻煩你幫我把這裏的大腸還有肺頭挑出來，其實的就讓他們抬走吧。”沈晴對旁邊一直提心吊膽的胖廚娘說道。
“姑娘……”胖廚娘以為她要跟自己算帳呢，想不到就是去挑撿這些惡心的東西。不過，姑娘既然讓這麽做，照做便是了。
沈晴回身拿了一個木盆，讓胖嬸挑撿好後放了進去。
看著小廝把其他的都抬走了，小風從大敞著的門和窗吹散了這些難聞的氣味，廚房裏也變得讓人舒服多了。
“胖嬸，我去把這些洗洗，你先把地給擦擦，否則一會兒就要招蒼蠅了。做好了這些，你去做兩鍋燒餅吧。”沈晴安排好，端起已經裝了一盆的大腸和肺頭便出了廚房，向宅子外的小溪邊走去。
這些東西，可不能在井邊洗，它們洗幹淨了，整個院子、整口井，都不能要了。
那條小溪是活水，水清亮透澈，從山上流下後，直接灌入田裏，所以用溪水洗，剛剛好。
初夏的小溪，流水潺潺，而那流過的水，更是清涼得如同剛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礦泉水。
沈晴忽然覺得，用這水洗豬下水，簡真就是一種浪費。可不用這個洗，這水也是白白地流走了。
找了個平坦的大石頭，沈晴蹲下，認真清洗著這一盆的東西。
“晴兒妹妹……晴兒妹妹……”沈晴正在專心幹活，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在叫自己。
回頭，是雲梅，扶著她過來的是，不是柳月，也不是胡婆婆，而是青蝶。
也不奇怪，青蝶以前就是伺候雲梅的。
“梅姐姐，”沈晴回應了一聲，看這一盆也洗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身和腿。
待雲梅走得近了，沈晴才發現，她竟有些步履匆匆，一臉焦急。
“晴兒妹妹……”雲梅又急著走近了些，著急說道：“我聽說趙老將軍來了，他在哪兒，我想見見他！”
呃……她怎麽知道趙伯伯回來了？
看了眼她旁邊的青蝶，是不是這個丫頭給說漏嘴了？可青蝶卻是委屈地輕輕搖了搖了頭，表示這事兒與她無關。
對了，一定是今天早上，這老爺子在前院弄的動靜那麽大，雲梅想不知道都難！
見沈晴沒回答自己，雲梅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繼續說道：“晴兒妹妹，我隻想問問他，沈、沈大哥，他在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兒，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這丫頭！最近表現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其實心裏還是沒放下！
“梅姐姐，你是不是放不要沈一？要不要……”沈晴試著問道。
“不！晴兒妹妹，我雲梅再沒出息，也不會去貼那樣的男人。他既然連本性都變了，我又何苦還留著一個隻與沈大哥相似的皮囊。我隻是……我隻是，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沈大哥就這麽消失了，我更想為曾經的沈大哥討回個公道，或者，讓我知道都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