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有什麽不敢
莫桓被沈晴一噎，隨後臉稍稍紅，心虛地說道：“爺哪裏有害怕，爺……爺那是頭一回見那東西，心裏膈應！”
“切！膈應？！我看你比誰吃得都多都快！”沈晴又白了他一眼。這個人，一開始說不吃，結果現在吃起來，就數他麵前的蝦殼多！
沈六的話，引得樓下一片嘩然，大家不明白，一道菜而已，有什麽敢不敢的，不過既然以免費送，大家便都爭著要做那第一人。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沈六提高了些分貝，見下麵果然安靜了些，繼續說道：“這道菜的用材與我們日常所見不同，吃的方法也有些特別，這裏，將會有一位姑娘教第一個嚐試的客人如何食用。”
此話一落，夏荷從後麵走了進了，微笑地看著大家。
“哎呦，果然有姑娘欸，模樣還挺俊！”
“想什麽呢！這可是正經的酒樓，聽說後台挺硬，別給自己找事兒！”
“就是！這姑娘看著就不像那種地方的女子，你們可別亂說了！”
“既然有姑娘陪著，不管裏麵是什麽，第一個人，我當定了！”
“爺在這兒呢，有你什麽事兒，去去去！”
下麵又是一陣亂哄哄……
“掌櫃的，到底是什麽呀，別搞得神神秘秘的，老子都要等不及了！”
“是呀是呀，你也不怕涼了不好吃！”
“別管是什麽，爺今天就是這第一人！”一個人說著，突然站了起來，直接來到沈六麵前就要打開那壇子蓋！
另一個客人不幹了，也站了起來，從後麵猛地將他拽開，嘴裏還罵罵咧咧：“哪他媽都有你這窮小子的事兒！你就是衝著這免費來的吧！滾滾滾，有爺在，你他媽算哪門子的爺！”
沈六皺眉：姑娘這主意，有點兒好大勁兒了！
眼看那二人就要打起來，如果真讓他們打了起來，估計其他客人都會嚇跑，這個計劃算是泡湯了！
暗中使了些內氣，在一個人準備向另一個動手時，沈六猛地發力，生生將二人隔開。
二人一驚，同時驚訝地看向力量的來源，隻見沈六這時全身冷然，氣場大得頓時讓二人禁了聲。
見這樣也不好收場，沈六幹脆說道：“既然你二人都有心想當這個第一，不如這樣，你們先過來看看這是些什麽東西，第一個要留下的，便讓這位姑娘教你如何食用。”
二人一聽，再看沈六那氣勢，明白這掌櫃原來也不是個善茬，立即點首是應。
沈六不多廢話，見二人都應了，一把提起那壇子蓋，頓起一股蒜香加蝦的鮮香飄了出來。
別說那兩個站在跟前的人，就是坐在後麵的人，都忍不住站起了身子，想看一看為這都能打起來的那底為何物。
隻見剛才那兩個要打起來的男人，探頭一看，頓時傻眼：臥槽！這特麽什麽東西！惡心死了，能吃嗎？！
第二個過來的那個男人，明顯有退縮之意，可看那第一個男人，處處不如自己，現在居然也麵不改色心不跳，餘光中，又見夏荷一臉微笑，心一橫、眼一閉，心道：一個姑娘家都敢，我特麽一老大爺們兒，有什麽不敢的！
正在那第一個男人要開口出聲，第二人男人便大聲說道：“我留下！”
“好！”沈六趕緊一錘定音，因為他看另一個男人也有要留下的意思，不趕緊定下來，一會兒又要鬧起來了。
那第一個男人見如此，剛想開口反駁，見沈六一瞪眼，那曾經做過暗衛和殺手的氣勢，頓時唬住了他，可心裏仍不甘，氣哼哼地說道：“有什麽大不了的！爺一會兒要做那第一個付銀子定這道菜的人！”
見已經定了下來，夏荷腰從小木車的下一層取出一個小些的壇子，放在旁邊的一張空桌子上。
這時大家才發現，原來這裏還有一份，想必就是那位姑娘的吧。
夏荷也不做作，下午吃的時候，因為是跟兩位主子同桌，她多少還是有些放不開，現在獨自享用一份，管他誰看呢。
隻見她悠然坐了下來，打了那個蓋子，拿出一個讓在場姑娘差點兒失聲尖叫的紅色帶鉗的蟲子，一副喜悅的、幸福的、饞涎欲滴的副樣，開始用她那兩隻手的幾根手指輕輕剝開，先放入口中，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吃著。
旁邊那個漢起初看得直起雞皮疙瘩，後悔自己為什麽這麽逞能，不過看夏荷吃得如此美味，心下便開始鬆懈了起來。
又看了一會兒，可能是視覺疲勞，也可能是心裏已經適應了，那個大漢在夏荷旁邊坐下，招呼著沈六將他那份也端上來，學著夏荷的樣子，一同食用。
剛拿起來的時候，心裏有些發顫，過剝好後，放入口中，再這麽一嚼……嗯……這味道……
隻要不去想它長什麽樣兒，這的確是道非常棒的菜品！
眾人看這二人吃得起勁，一開始抵觸的情緒慢慢消退。當退下來的那個男人叫沈六也為他端上來一份時，下麵頓時響起了呼應聲，別管怕不怕，先叫上來一份，試試膽兒！
這個效果，本在沈晴的預料之中，可莫桓卻是看呆了……
這樣也行？！
沈晴在旁邊卻是慢悠悠地解釋道：“這叫隨眾心理。大家都做的事兒，自然就會有人跟隨，所以隻要氣氛起來了，不怕他們不接受。”
果不其然，樓下的夏荷吃完，擦擦手走了，可其他那些食客，那幾乎是桌桌都會有一份。
明月當空，整個街道其他的鋪子都打烊了，隻有這家，燈火通明，尤其是門外掛得那一串串的紅燈籠，以及鮮花後、紗賬內的笑語喧嘩、喝酒鬥唱的聲音，彼此起伏，回蕩在這空曠的街道上……
回去的馬車上，莫桓見沈晴有些悵然所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沈晴聽：“晴，今天很成功，但你……好像卻不開心。”
沈晴這時候所有的思緒都飄回了她曾經的世界，昏暗的車廂內，半夢半醒，有些不知身在何處。